第二章 皮肤下的黑影
书名:尸骨无存作者名:李二黑本章字数:2673更新时间:2024-12-27 18:42:28
最后那三个字就像是被卡住的磁带,七叔公不断地重复,诡异得让我心寒。
而他的动作也让我不得不认真看我的手腕,看了一会儿,我被眼前的一幕渗的心慌了。
被七叔公举到面前的手是被名片划破的那只手,破开了的虎口处,竟然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蠕动着往手腕方向爬!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心里一颤,伸手想要去抓那个黑东西!
没想我怎么按那里都按不住,它依旧慢慢地往上爬,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而且就这么眨眼功夫,它竟然爬了手腕的位置!
我心里一急,抓起七叔公的茶碗猛地拍在石桌上,然后拿了一块破瓷片割开了手背的皮肤,想要把那团黑东西弄出来。
可一割之下手背是流血了,而且豁开了好大一个口子,但黑东西屁影子都看不到!
说是没东西,我还是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蠕动感觉,能看到那一团朦胧黑影!
心里又慌又乱,我急得眼睛都红了,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泡透了。我不知道手上的这个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顺!”
七叔公忽然大喊一声,我回过神,发现他捏着我右手腕的力道更大了,几乎要把我手腕都给捏碎了。
可是说来也奇怪,那个黑东西盘踞在了手腕,丝毫不能再往上寸进半点,止步于七叔公的手前面。
七叔公的力气大得很,我痛得满身大汗,但心里又怕,连声问:“七叔公,我要怎么办?这个是什么?要怎么才能弄出去?”
“这个是什么你不要管,头七之前我会保住你。你现在马上去海城找我的一个朋友,他叫……”
忽然我感觉人中一阵剧痛,后面的话还没听完就醒过来了。
我一睁开眼,发现我爹妈还有堂哥大伯三叔他们都围着我,一脸担心。
还没说话,我感觉右手痛得厉害,举起来一看,发现右手上缠了一圈白纱布,一直缠到了手腕,缠着手背的白纱布上面还沁出了血。
“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妈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上来抱着我哭:“你刚才撞邪了!吓死我了!”
原来刚才我趴着睡觉,睡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堂哥以为我不睡觉了跟我说话,结果发现我闭着眼睛围着七叔公走圈子,嘴巴里面还在叽咕些他听不懂的话。
堂哥吓着了,赶紧去把我大伯我爸妈还有三叔他们叫过来,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手里拿了个破瓷片把手背割开了一个老大的口子,吓得他们不行。
我爸和三叔把我摁住了以后打我脸,掐人中想让我清醒,我压根没反应,后来还是我大伯妈说用香熄了点人中试试,乡下撞邪了都用这个法子。
我爸如法炮制,我立刻就醒了。
我听他们这么说,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仅仅是一场梦!
不顾我爹妈的阻拦,我把缠好的白纱布解开,果然手背上的口子和我在梦里划的口子一模一样,而且手腕上多出来了几个手指印!
再仔细看,乌青的手指印前面,一圈黑色的东西在缓缓的蠕动,似乎在想方设法要钻过去一样。
这和梦境里发生的一样事情让我头皮轰一下就炸开了,背心就像爬了一条蛇,冷得钻心!
但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七叔公说头七之前他会保住我,那么我现在需要的是去找七叔公在海城的那个朋友。
可是七叔公在要说他名字的时候,我就被我爸他们叫醒了,那个人的名字我也没听到,怎么找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冷风吹进了灵堂,灵堂上布置的黑布卷了起来挂倒了插香的小炉,香灰洒了一地。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香灰,满屋子都是弄得是灰尘,然而风停之后,地上残留的香灰拼成了三个字——胡万年。
大家都看到了这三个字,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大伯妈和我妈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我爸他们的脸色都一下青了,大伯委屈地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沙哑着喉咙说:“七叔在世的时候,我们对他很孝顺,怎么也闹灵啊……”
在我们这个地方,灵堂上出现怪事叫闹灵,一般来说,过世的人生前如果和人结怨,或者亲人不善待他们,那么死了以后在头七前他们就要闹灵。一家要是被闹灵了,那么接下来的三年内必然会倒霉,运气不好,遇到闹灵特别厉害的,说不定还会家破人亡。
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七叔公跟他住在乡下祖屋,是大伯和大伯妈一手照顾的。爷爷过世后,七叔公查出来肺癌到城里治疗,又是我爸妈和三叔一家伺候的,没有半点怠慢。
“大伯,七叔公不是闹灵,他是要救我的命!”
我把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大家,还把刚才梦里发生的事情也说了。我一说完,我妈就放声大哭了,骂道:“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要害人,害到我娃儿头上了!让我找出来,我要他不得好死!”
我爸沉着脸把我拉到七叔公前面,带着我咚咚咚磕了三个头,说:“七叔,大顺的事情您老费心了,老二带大顺去找你朋友救命,不能尽孝,等我和大顺回来再给您老守孝百日。”
说完,我爸起身跟大伯交接了一下他负责的事情,安抚了我妈,带着我就直奔村里牛大头家。
牛大头是我爸的拜把兄弟,为人很讲义气,家里是做出口手套订单的,见识广。小时候他和我爸在山上玩摔伤了,是我爸把他背着走了一晚上回村的,从那以后他就把我爸当亲哥,我们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从来不推辞。
听到我爸说事情跟我小命有关,牛大头拍着胸脯说他送我们去海城找人,而且马上就打电话给他在海城的朋友,打听胡万年的下落。
匆匆吃了一顿饭,牛大头开车把我父子两带着出了村直奔海城。一连开了四个小时的高速路后,我们到了海城,牛大头的朋友在高速收费站的口子那里等我们。
“这位是我朋友罗大华,这是我哥赵子明和他儿子赵方。”牛大头把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
罗大华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有点秃顶小眼睛,腿脚有些不方便,走路一拐一拐的。
他和我爸还有我握手后说:“你们要打听的那个人我朋友给我把地址都发过来了,我看了一下是在郊区。是吃了中午饭去找人,还是找了人吃饭,你们决定了跟我说,我来安排。”
关乎性命,我们也没心情吃饭,罗大华就带我们直奔郊区。
根据罗大华朋友给的GPS路线,我们绕到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才找到胡万年住的地方。
胡万年的地址前不挨村后不挨店,坐在一个山坳里面,是个孤零零的老房子。从斑驳的墙壁和黑瓦片来看,这房子起码最近十多二十年连修都没修整过,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脏兮兮的人佝偻蜷缩在那儿风吹日晒,渗的心慌。
通往这座房子的路只有小路,没有可供汽车开过去的大路,牛大头和罗大华把车停在了外面,然后跟我们父子一起走过去。
路上我们经过了一片高高矮矮的土包,牛大头看了脸色不好看,说这些土包看起来就像坟头一样,真不吉利。
我和我爸都没做声,心里有事,埋头走路。
等到走近了看老房子,我有点失望。
这个老房子原本的墙壁都黑了裂了,露出了里面糊了黄泥的篾条,脏得要死,大门前面长满了野草。
迎面刮来一阵风,带出了里面的臭味,就像是堆了无数垃圾一样,熏得人作呕。
七叔公的朋友就住这里面?
走到门前,我正准备敲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吓了我们一跳,大家都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大门。
里面一个老头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门没关,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