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守住底线

何平的眼神有一些不对劲，那不是一个干净的眼神，何安第一次从何平的眼中看到了邪恶。

何安不由得担心起来，他迟疑道：“哥，你…你想做什么？”

何平不想跟自己弟弟隐瞒想法，他缓缓说道：“你知道哥哥学的是开锁的本事，只要是锁，我就能打开，我可以…去偷偷开别人家的门，从别人家拿一点钱走。”

“哥！你这是要当小偷！”何安突然站了起来，他很生气，他没想到何平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妈妈在世的时候，曾经怎么跟我们说的？她说过人可以穷，但是不能当坏人！说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底线啊！”

“不当坏人，我们就得一辈子穷下去，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社会，根本就没几个好人是有钱的！”何平很少跟何安这么说话，他也是着急到头了，所以他才会想当小偷，所以才会跟何安发火。

“那也不能偷啊！我们最痛恨的就是坏人，现在你却要我们自己当坏人！哥哥，我们真的…真的……”

何安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嘴唇湿润了，他稍微舔了一下，是咸的，他用手一摸，却满手的鲜红。

何平被吓得合不拢嘴，因为他看见那是血，从何安鼻子里流出来的。

何平赶紧上前，找棉签、纸巾、湿布去给何安止住鼻血，而何安也配合着仰头，等待何平的处理。

何安的鼻子里是有瘤子的，他刚刚一着急，气血上涌，冲破了瘤子，便流出了鼻血，虽然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但这也把何平跟何安都吓得不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的，我只是…只是想快点治好你的病……”何平红着眼睛，一直在道歉。

何安的鼻血暂时止住了，他虚弱地说道：“没关系的，我知道是哥哥着急，我也同样着急了，我只是…只是不希望哥哥你因为我而走上不归路，如果那样的话，我宁愿去死也不想治病的，你明白吗？”

何平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去偷的，我明天去找师父借钱，他一直很看重我这个徒弟，他会答应借钱给我的，你放心，我会一点点找到钱……干净的钱，治好你身上所有的病。”

可是第二天，何平的师父张德发听到何平要借钱，立马眉毛揪成一团，怒道：“你才跟我说你弄丢了我两百多元，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要借两千！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张德发伸出手揪住何平的脸，似乎想看看何平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何平虽然疼，但是他也不敢反抗，因为他有求于张德发，便不敢造次，任张德发如何对自己，更何况这点疼痛比何太丰打自己的时候差远了。

“师…师父，我弄丢了…丢了钱，是我不对，可是…可是我弟弟得了重病，我需要…需要钱给他治病，医生…医生说过，如果我拖延…拖延下去的话，他…他性命难保。”何平忍着疼痛跟张德发解释，他觉得张德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也不是坏人，也许会愿意借钱给他的。

在听了何平的解释之后，张德发也意识到事情确实有些严重，便松了手。

“救人一命，胜…胜……师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钱来救我弟弟的命，我求求你了。”

何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这打开门做生意，让外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太好，于是张德发上去扶起何平，说道：“先起来，看你这么困难，我先不追究你让我损失这两百多块的事情。”

何平感觉借钱有戏，便先起身，听着张德发接着说下去。

“不过，我不让你赔更多钱，但是这钱也得从你工资里扣。”张德发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哪怕何平都在跪下来向他借钱，他也要先把自己的损失找补回来。

“那借钱的事情呢？”何平一心只想着借钱，这两百多的损失，他一点都不关心，因为对于治病的钱，这点钱无足轻重。

“你想借多少钱？”张德发能这么问，说明他还是有所心软的。

何平顿时露出了微笑，激动说道：“我想借一万元。”

张德发的心门刚被打开，一听到这个数字，便马上关闭了心门，而且还加上了几把大锁。

“你当我很有钱吗？你以为我开这么个破五金店就是万元户了？我有一万元还会守在这种破店吗？一万元，你知道有多少吗？师父我都没见过！真是师父一心软，你胆子就大了，还敢跟我狮子大开口！”很明显张德发熬拒绝何平。

可是，何平跟了张德发好几年了，张德发能赚多少钱，能有多少钱，他心里清楚得很，他知道一万元虽然很多，但是张德发肯定拿得出来，只是张德发抠门，不愿意拿出来而已。

“师父，我知道钱有点多，但这是救命钱，我求求……”

何平还没说完，张德发便打断了他：“管我屁事，又不是我的弟弟，何平你别得寸进尺，我能不追究给我造成的损失，已经念在了师徒情分。”

看样子张德发是准备一毛钱都不想出了，何平便换了一种说法，恳求道：“师父，要不然这样，你就当预支我工资，我每个月是一千元的工资，十个月就是一万元了，你先给我，然后我给你白干十个月，这样应该公平了吧？”

“公平个屁！”张德发吼道，“先别说我有没有这一万元，就算我有，我预支给你了，要是明天你就跑路了，我找谁给我白干工作？何平，你不准再跟我提借钱的事情了，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你要是真想一万元，就安安心心给我工作，十个月后，你不是自然就赚到一万了。”

等十个月，都不知道何安还有命没有。

果然要从张德发这只“铁公鸡”身上拔毛，基本不可能。

何平必须想点其他的办法，他必须要走一些捷径，而捷径却是通往黑暗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