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朋友聚会

  赵贺的朋友陈行名下有家私人俱乐部，坐落于京市新城区里边儿，贴着京南河，远远眺望过去甚至能看见城市地标大京塔，总的来说地理环境特好，很适合团队聚餐或朋友聚会。

  周五晚将近六点的时间，入冬的天色渐黑，林星海和赵贺一起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泊车小弟刚接过车钥匙，就有穿着员工制服的服务员出来领路。

  “贺少您请，包厢已经备好了。”

  “你们老板呢？”赵贺拉着林星海往前走，随口问了句。

  那服务员倒是熟门熟路，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殷勤感，“陈哥在处理一点小问题，稍后就到，秦少和范少已经到了，还是老规矩，陈哥说算他账上。”

  赵贺和陈行、秦向明、范天华四个人是互相认识的，其中陈、范二人是赵贺在国外结识，秦向明不用说，从小到大的老朋友了。

  林星海今天穿了件淡蓝色卫衣，下面搭了条纯手工的直筒羊绒裤，脚上一双马丁靴，简单帅气，整个人看上去高挑又挺拔。赵贺没穿西装，估计是为了享受少有的放松时间，他穿了身黑白色系的休闲服，外套和林星海的卫衣出自同一位设计师，都是偏蓝色系。

  两人一进包间，就被早到的秦向明捉住好一顿调侃。

  “哟情侣装，真可以啊，秀恩爱都秀到我面前了……”

  林星海可没忘记赵贺昨天打电话给秦向明却没打通的事儿，他还担心两人不合，哪想到赵贺挺给秦向明面子的，冲人点点头，拉着林星海在一边坐下了。

  “你俩也不用我专门介绍了，都认识，”赵贺落座后手自然而然地搭上林星海的椅背，他的语气很淡，但能听出浓重的警告意味，“老朋友了不是。”

  这话说地林星海一头雾水，还没开口，秦向明就站起来向他伸出了右手，耳后插着根烟，嘴边的弧度扯得斜斜的，一如几天前林星海见到的那样，“好久不见了林星海，兜兜转转这些年，没成想你还是没逃过赵贺的魔爪。”

  他一边说着，拉起林星海的手握了两下，视线盯着眼前的青年不放，就差围着林星海转一圈儿了。

  赵贺抽出林星海的手，眼神沉沉地看着秦向明，将对方发配边疆，“你坐到老范那边去。”

  范天华一直没机会插嘴，他性格内敛，是四个人里面最不爱开口说话的一个，跟满嘴跑火车的秦向明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突然被提及，范天华也只是沉默地抬头看看，没说话。

  秦向明不依，站在原地找茬，“干嘛干嘛，握个手都不行啊，”他歪过头朝林星海笑，开始数落赵贺，“不是我说啊林星海，你难道不觉得你家这位太霸道了点？握个手都要管，服了服了！”

  林星海不知道说什么好，漂亮的小脸上显得有些冷淡，秦向明瞧他这个样子，眼神暗了暗，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无趣。

  范天华多少有听过赵贺和林星海之间的事儿，眼看着面前三人的气氛开始变得奇怪，也不再避不开口，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星海笑了笑，“小林别介意哈，老秦就是这么个脾气，甭管见谁嘴上都没个把门的，看着挺浑，多接触了你就会发现——”

  秦向明眼巴巴望着兄弟范天华，指望对方为他说几句好话，刷下好感啥的。

  “你会发现这丫就是神经病！”

  有人恰好推门而入，他穿着丝质的衬衫，两边的袖口都挽了起来，带着轻微的酒气晃到赵贺和林星海中间，“别介意哈，老秦喝了点酒，智商下线了估计。”

  “没事没事，你好，我是林星海。”林星海之前在赵贺那看过他们几人的合照，瞬间就认出了这人就是俱乐部老板刘行，他礼貌地笑了笑，黑眸弯成浅浅的笑眼弧度，脸上的表情也总算生动了些。

  这一笑让刘行有些招架不住，他摸摸心口，又拍拍赵贺的肩，骂道：“卧槽有点小可爱啊，还是你小子眼毒！”

  赵贺抖掉肩上的手，“你不用凑这么近说我也能听到的，”他拉过林星海，“过来，坐我腿上。”

  这占有欲简直令人发指。

  人都到齐了，包厢不是很大很空旷的那种房间，咖啡色的木质长桌可以围坐六人，木椅的椅背很高，坐垫和扶手上均被雍容的中短绒毛装饰，顶上垂下三四盏光线温和的吊灯，加上各色餐点食物，一时间气氛正好。

  秦向明跟范天华聊各自家里的小事儿，一下小姨一下姑妈的，听地林星海头疼，他坐在赵贺怀里，支起耳朵打算换个片场，刘行又一直跟赵贺谈对冲基金，赵贺面容认真，时不时还给林星海的杯子里添茶，林星海头更疼了，他甚至有当场拿出手机码字的冲动。

  “……听说小林在京大念书？”范天华看林星海闲地无聊，抽空关心道：“什么系，京大中文系汉语言系可是首屈一指啊。”

  赵贺没有替林星海交际的意思，林星海回答中文系，这让范天华心里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原来还是个高材生啊哈哈，大几了？”

  没等林星海回答，桌对面的秦向明就举起了杯，“来来来大家伙儿，为咱们的京大中文系才子举杯哈！！”

  “成成，”刘行最爱喝酒，当下也乐得炒热气氛，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敬小林这位高材生，也敬敬咱们赵家太子爷，终于舍得抽空出来见兄弟们一面了，干杯！！”

  林星海有点脸红，毕竟今天这场聚会本来是人家几个好兄弟的场合，于是他举杯道：“那我这杯敬大家！”

  几个大男人就这么敬来敬去，刚点的罗曼尼都被喝去了一半。

  前菜已经上了，是刘行这个老板点的，蒜香土豆泥和脆脆的牛角面包，又添了烟熏鸡胸肉和蔬菜水果沙律，浓汤也是按着几个人的口味点的，芝士的焗香和松露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主菜则是各点各的，陆陆续续摆了一大桌。

  赵贺和林星海点了牛排和照烧银鳕鱼，把牛排切好小块，赵贺喂了几口林星海，就放下叉子继续跟范天华聊金融，林星海也放松了下来，他捧着手机上网，喂自己几口牛排，偶尔也举着叉子给赵贺投食，惹得在场众人羡慕嫉妒恨。

  林星海看无理的土豆新文正看地入迷，突然被人重重吻了下嘴角，赵贺摸摸他的脑袋，舔舔嘴角道：“沾上蘑菇汁了。”

  刘行和秦向明的眼神几乎要将这对情侣给烧死，范天华笑着叹了口气，举起酒杯转移兄弟们的注意力，掀起了又一轮的敬酒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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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几个人准备散了，刘行和范天华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秦向明虽然是四大家的秦家出身，但终归也不是什么闲散少爷，赵贺更不用说了，大忙人一个，几个人能忙里抽闲出来聚一聚便是情义，也不在乎时间长短，能见上一面就都满意了。

  赵贺没有回自己家的想法，他载着林星海回了公寓，林星海的脸还有点红，两人站在一楼大堂等电梯，赵贺问他过年有什么计划。

  “下学期要准备毕业论文，还有专业课的考试以及实习，对了，我们之间的合约……你当初说的话还有效吗？”

  赵贺垂着眼看林星海，青年带上了卫衣帽子，整个脑袋都藏进了帽子里，只露出俏生生的小脸，脸颊上还透着可怜兮兮的红，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

  “你说版权那个？”

  当初赵贺提出婚姻合同，给林星海的好处是以《刀锋》为名义卖出影视版权后的一千万，可林星海是万万不可能卖《刀锋》版权的，于是拒绝，赵贺便将作品名字空了下来，给林星海自主填写的权利。

  “是的，我现在正在创作中的小说最快一个月就能完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它的影视版权转给燃文传媒，”林星海仰头望着赵贺，征询男人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赵贺不置可否，“你决定就好，我说了，合同的自主填写权在你。”

  “你愿意给哪部作品的版权，填它的名字就好。”

  林星海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觉得莫名的感动，热意在眼底凝聚，心中泛滥起又酸涩又甜蜜的情愫。

  “好哦，”青年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填好合同给你。”

  “给梁立吧，他会安排。”赵贺继续问林星海还没说完的新春安排。

  林星海想了想，“除了准备大四相关的事儿，还有期末考试，然后就没什么了……哦想起来！”他记起来才答应了慕容佛的事，“我已经跟责编说好了开直播见面会的！”

  赵贺没来得及多问，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通话结束后，林星海看他面无表情，英俊的五官都带上了生人勿进的气息，小心翼翼问对方怎么了。

  电梯到了，赵贺让林星海进去，他说：“突然有点事儿，你先上去，我再联系你。”

  赵家老爷子还是发话了，只要赵贺还没跟赵家断绝关系，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这一趟的，可赵贺不能让林星海也跟着担心。

  男人眼底有着浓重的郁色，阴阴暗暗地像是将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林星海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对不是赵贺说的这么简单，可他没立场也没底气刨根问底。

  “好哦。”林星海抿着唇走进电梯，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被关在电梯门外，连手指都变得冰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