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掉包外卖的人

从建发集团大楼出来，天又阴了，三人在便利店门口站了一会儿，期间老忍不住抬头望。

“陆队，会不会就是个巧合啊？毕竟工地上那么多人，霍天行就算有八双眼睛，也顾不过来啊！”

大川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带点迟疑道。

“怎么说呢，霍天行没有你们想的清白！”

刚才在楼上，陈南亭基本没插话，现在倒是乐意发言了。

“你知道他的底细？”

陆明远站出去两臂远，故意找了个有风的地方抽烟。

“建发集团的前身，实际是个工程队，霍天行当时是包工头，后来在一个工程里挖地基挖到了大墓，据说他是领头下去的，不过最后，只有他一个人上来了，这以后就发了家。”

早几年霍天行请人出过书，唯独这点故事前传没有被提起。

“你从哪儿听说的？这家伙该不会黑吃黑了吧！”

接着陆明远的话，陈南亭继续补充：“听一个熟人！黑吃黑我不清楚，但是，我们行当里的人都传，他这是遇到了貔貅宝箱！”

“又是貔貅宝箱，这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早在看到王斌裤衩里那张照片时，陈南亭就提起过貔貅宝箱，但那毕竟是个传说，传说不可信。

可现在传说变成了传闻，似乎离落地越来越近了。

“说出来有点玄乎，用阿拉丁神灯来打比方，只要你愿意献上发丘指，就能实现发财的愿望，打开貔貅宝箱，里面就有用不完的财富。”

盗墓的人只为求财，无论墓大墓小，总归能搞到值钱的玩意。

但貔貅宝箱只有大官和皇室墓里才有，碰见它得靠运气。

“你怀疑霍天行又一次遇到了貔貅宝箱？”

陆明远吐出一口烟，喉结上下动了动。

“不清楚，我只是觉得，霍天行这么回避这件事，肯定有原因。”

“先去城市乐园看看，上车。”

一根烟抽完，陆明远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盘算。

城市乐园那边，已经有便衣过去盯梢了。

也不知道这个肖顺利是傻还是心态过硬，大摇大摆换外卖不说，回来还跟没事人一样，照常打卡上下班。

他干的这个项目，是建发集团去年拿下的大活，政府也有出资，就想通过建造大型游乐园，来拉高周围的房价。

从年初开工到现在，建筑工期已过半，游乐场刚建了两层。

这个点工人都还没下班，工地整个被围挡罩住，出入口有自动门，要刷卡才能入内。

肖顺利的宿舍在工地生活区的某个角落，一个集装箱板房，几张锈迹斑斑的架子床，就是宿舍的全部内容。

房间很乱，上铺没住人，放满了施工的工具。

肖顺利就一床被褥，几件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

大川查过他的来历，这人是普通农民工，家里穷的叮当响。

在板房里挨了一会儿，外头突然响起脚步声，肖顺利回来了。

门一开，看到三个陌生面孔，肖顺利扔掉安全帽，撒腿就跑。

“站住，跑什么！”

板房出去有个土坎，陆明远最先做出反应，一个虎扑扣住了对方的裤腰，再顺势借力直起背，一脚把人踹倒在地。

大川追上去反剪的胳膊，力道之大，把肖顺利疼的嗷嗷叫。

抓回板房，往架子床上一栓，人才终于老实了。

“见到我们跑什么？”

“我看你们不像好人……”

“你放屁！”

“警官，我犯什么法了？为什么要铐我？”

看他们掏出铐子，肖顺利一下就懂了，他是真怂，鸵鸟似的把脑袋埋在膝盖上。

见他还搁这装糊涂，陆明远直接拿出王斌的照片，往他腿上一拍。

“好好看看，他也住这吧！”

人肖顺利是认识的，随即点点头。

“他人呢？”

“不知道，得有个把星期没回来了！”

“他回不来了！尸体还在我们那放着呢。”

一听到尸体，肖顺利突然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什么！斌哥没了！”

“你抖个什么劲！你们很熟吗？”

“熟，上周一早上，斌哥说他要出去一趟，等回来带我发一笔横财……”

没等陆明远细问，他已经开始交代细节了。

这个横财有点意思，陈南亭赶忙追问：“什么横财？”

“就是死人钱财！”

也是怕惹事，肖顺利说这句话的时候，怯生生的扫了三人一眼。

“你说盗墓？”

沉默半秒钟，肖顺利点头肯定了陈南亭的话。

末了，又疯狂解释：“都是斌哥告诉我的，我想多赚点钱，但我胆小，斌哥也是看我有一身力气，才叫我一块干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他还透露，王斌早早准备好了工具，埋在集装箱后面的荒草地里。

他还在等王斌回来，教他工具怎么使呢。

把人带到荒地里指认位置，大川挖了十分钟，果然捞出来一包东西。

包括洛阳铲、黑驴蹄子、绳索、压缩饼干等等。

拿着赃物回到板房内，陆明远又给肖顺利看了一段视频。

“这份外卖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掉包？”

在得到本人答复前，陆明远做过不少假设，可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昨天休班，想去洗脚店里快活一下，路上碰见一个人，他出五百块让我把一提外卖，放到马路对面的电动车外卖箱里，再把同样地址的那份带走。”

肖顺利没问为什么，顺顺手的事就能赚五百块，何乐而不为。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给钱我，我就偷换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陆明远又继续道：“你拿走的那份呢？”

“我当中饭吃掉了，多少钱啊，我赔行吗？”

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着就要从枕头芯里拿钱。

“不用了，那个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

陈南亭摁住他的手，他有种预感，对方是冲他来的。

“长头发，用一根尼龙绳绑着的，戴了口罩，我没看清，不过我能确定他是个男的。”

“他说话有口音吗？”

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陈南亭接着问。

“没有吧，我想不起来了……”

肖顺利的话就像一把钩子，见到他前，案子的很多细节都是断裂的。

现在他把一些线索串起来了，故事却戛然而止，听的人意犹未尽。

他没有霍天行的老谋深算，查证后也的确没说谎，但放在整个案子里，他又是个局外人，可有可无，有用处但用处不大。

王斌留了一手，并没有告诉肖顺利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