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选择退出

千似雪不等千开口就先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强硬，“各位队长，你们这样逼迫千是不是有点过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千是变异人的子人格，其实不就是为了给你们自己逼千离开找理由吗？我不相信，你们这些跟了千这么多年的人还不如我一个才跟了千一年的人了解他的心思。我作为外人，我都深深地为他折服，我相信千，而且我相信在这个千翼军里只有千才有能力带领千翼军成功起事。”

“你是千的女人，你当然帮他说话，”林政不悦地怼了一句。

“我是一个普通人，愿意成为他的女人是因为我知道他就是那个可以带领我们普通人开创一个新世界的人，”千似雪越说越高亢，“我问你们，在千出现以前，你们哪一个人想过真正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们中哪一个又有这样的能力来组织这样一支军队？你们谁能？现在你们都来指责千，不是因为他指挥失策，也不是因为他领导有误，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指责很荒唐吗？”

“我们没有否认他对千翼军的贡献，我们只是无法接受他的意识一个变异人的子人格，”上官颜为难地为自己解释着。

“他是子人格怎么了？那是他的错吗！就像我们只能是普通人一样，是我们能选择的吗？”千似雪厉声回应着上官颜，她决不允许有人贬低千的身份，“我们能选择的是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他身为一个子人格，他做到了我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他的千翼军让五大区都忌惮，让徵鍠铎不遗余力地想要除去，可是千不但没有让千翼军受到清缴，相反借着他们的力量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到了五大区，为将来的起事做准备，这样的手段你们谁能做到？就算你们是普通人又怎么样？你们的所作所为还不如一个子人格，你们有什么立场和脸面在这里质疑千！”

“似雪，够了，不要再说了，”千见那些人已经被千似雪说得脸色阴沉难看，快要没有台阶下了，便开口阻止了千似雪。

“千，你不寒心吗？你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们，他们就因为你的身份而彻底否定你，还要把你赶出千翼军，没有你的千翼军还能是千翼军吗？”千似雪低头皱眉，心疼地看着脸色煞白的千，心里替他感到不值。

“似雪，你记住，千翼军永远是千翼军，不管是谁做指挥官，只要千翼军的方向不变，目的不改，谁是指挥官并不重要，”千知道千似雪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更深远的打算。

“林政，”千转回头盯着林政，神情依旧平和，“我能理解你，还有上官颜的心情，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我的身份，我也可以退出千翼军。现在的千翼军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暂时也没有需要我出手的工作了，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上官颜听到千的话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很难受，毕竟千翼军是千一手建立的，是他辛辛苦苦，殚尽竭虑，出生入死打拼出来的，可以说没有千就没有如今的千翼军。他现在说要放手了，上官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和无措，就像是一群逆风而行的大雁中一直带领着他们逆风前行的头雁突然离开了，让他们突然之间失去了方向。

“我们能知道你的主人格是谁吗？”上官颜想着如果千的主人格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的话，他或许还是能接受的。

“宫北域，”千毫不犹豫就回答了上官颜的问题，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宫北域！”海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居然是五大行政区的区总长宫北域的子人格，难怪他的身手和气度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是的，”千点头。

大地再一次开口了，他还想要为指挥官能留下争取一线机会，“指挥官一边要顾及五大行政区那边，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一边还要带领大家打击五大行政区的大清缴，这个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这中间所要付出的艰辛大家难道体会不到吗？你们真的觉得没有指挥官的千翼军还能继续壮大吗？”

“如果指挥官的主人格是普通变异人我们还能接受，可是他的主人格居然是宫北域，我们不敢冒这个险，万一哪天指挥官的意识变回了宫北域，我们都会被格杀殆尽的，”上官颜语气沉肃，表情凝重，显然也是下定了决心了。

“好了，都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千抬手作了一个大家都禁声的手势，“我从即日起离开千翼军，千翼军的首领是谁，千面人的身份有谁来继承，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参与，这样也避免了情报的泄露，”

“指挥官！”大地不甘心，他不想让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了。

千冲他摇头，“大地，你留下，继续留在千翼军，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我和千似雪两个人离开就可以了，明白了吗？”千在说这话时眼神异样认真地盯着大地，他希望大地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大地原本是想要跟着千离开的，可是在看到千异样深沉的目光后明白了千的用意，也就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大家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散了吧，”千一只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地坐直身体，转头示意千似雪扶自己起来。

千似雪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见千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言了，只是在扶他起来的时候转过头特意盯着林政冷声问道，“你们不会现在就想要赶我们走吧，”

“不会，等指挥。。。我是说等千的伤好了再离开也不迟，”林政被千似雪那一眼撇得后脊背一阵发麻，心里暗道不愧是千面人的女人，气场也不是一般的强悍。

回到床上的千背对着林政低声问了一句，“你要怎么向大家解释我不在了？”

林政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还没有仔细想过。

上官颜也不知道怎么说才最合适，思忖了片刻还是没有好的主意，只能求助地看向已经被他们逼得退出千翼军的千，似乎只有他才能给他们一个合适的说法。上官颜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太依赖千了，依赖到任何一个决定都想要让千来决定，好像他不点头认可，他们就根本不能确定他们做出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大地沉默地看着这群人。心里冷嘲，连个主意都拿不定的人，还想要赶走千，顶替他的位置，简直是笑话。

千似雪此时也只是一门心思地服侍着千，帮他脱去外衣让他能躺得舒服一点。根本不想理会身后的那几个人。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谁也没有说话，都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最后还是千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怎么了？还没有想好吗？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连个理由都编不出来吗？”

林政明知道千这话是在指责他们的无能，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气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还是觉得自己根本不如这个子人格。

最后还是海墨犹豫着开口了，“要不就说指挥官因为杖刑引发了严重的内伤，因为营地医疗条件的欠缺，无法及时救治而。。。”最后那个死字他觉得自己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抿着嘴低着头，不敢看千的眼睛，就像是一个等待接受老师批评的学生。

“而死？你是这个意思吗？”千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接上了海墨的话。

海墨沉默地点点头。

千想了想才又开口，“这个理由可以是可以，你们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什么意思？”海墨抬头看着千，不明白千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觉得你们说我伤重而亡，有多少人会信你们的话，”千侧过头看着海墨，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说自己死了有什么尴尬的。

“那要怎么说？”上官颜立刻接口问道。

“这个是你们应该想的问题，不是我，我现在不是你们的指挥官了，什么事都要你们自己去裁定，如果你们觉得合适你们就去做，觉得不合适了就再调整，摸着石头过河总会被绊倒一两次的，时间长了就好了，”千语气郑重，这是他最后一次教他们怎么考虑事情了。他们需要成长，自己不可能永远站在他们的前面，他们需要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再回来也未尝不可，到时候他们也会对他更加心悦诚服。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哪一个人想出更好的主意。当他们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千的时候，他们发现千已经闭了眼，苍白虚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真的已经睡着了，而刚才那番天翻地覆的变动根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