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瘾了怎么办

他原以为小四会质问他为什么会带她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拉着她给他做工具，可是小四却只是希望他将来再有行动的时候能告诉她一声，并没有对他有半句指责的话。千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子了，这么好，这么善良又体贴。

“小四，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紧张，怕你因为担心反而露出破绽，”千轻轻地将小四转过身，正对着自己，“以后，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我答应你，一定会事先告诉你的，好不好？”

小四点头。

小四又想到了千刚才说的话，抬头盯着千问道，“千，那个，你要是真的缺经费的话，那些钱我可以不要的，而且你给我的也确实太多了，我用不了这么多的，”

千静静地盯了小四几秒钟后，一把将小四揽进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着女孩子的情意，才能不辜负这姑娘对自己的好。

千轻轻蹭着小四的头顶，轻轻地告诉小四，“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先存你这里，如果哪天我真的穷得没有钱了，我再来找你要，好不好？”

被千抱着的小四，闭眼享受着千温热的气息传遍自己全身的感觉。这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小四很久没有体验过了，脸上也不禁洋溢起心满意足的笑。

这样安静地享受了片刻后，小四才喃喃对着千低语，“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就在没有人这样抱过我，千，我好喜欢你这样抱着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以后你一直这样抱着我，好不好？”

千很想答应她，告诉她他愿意一直这样抱着她，可是自己的身份始终是一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让千始终无法对小四做出任何承诺。

小四感觉到千身体变得僵硬，便抬起头，看见千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隐忍的痛苦。

“千，你怎么了？”小四不明白，千为什么会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小四，其实是，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千扶起小四，让她坐直在自己面前。

“什么事？”小四能感觉得出千的紧张，能让千这么紧张的到底是什么事？

“小四，其实，我并不是普通人，”千两眼紧紧地盯着小四。

“不是普通人？”小四好像明白千要说什么了，可是又觉得千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些。

“我是你们普通人口里的变异人，我是多重人格的人，而且我只是一个子人格，我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主人格压制，甚至会消失的子人格，”千低下头，痛苦地闭上眼，不想看小四听到这些事后的眼神。

闭着眼的千都能感觉到小四身体的僵硬。或许是在震惊自己的身份，或许是在生气自己的欺骗，千不敢抬头，她不想看那小四愤怒生气的眼神。

过了许久，千都没有听到小四生气愤怒的质问，只是安静，可是这让千更加不安。

当千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睁开眼时，他看到的不是一双愤怒质问的眼神，而是一双伤心难过的眼神。千的心微颤了一下。

小四缓缓抬起一只手覆在千的脸颊上，双眸渐渐有了泪，她想要安抚千，想要让那种痛苦的眼神不再出现在千的双眸里。

“千，”小四语气柔和，想要安慰千，“别难过，不是普通人也没有关系，只是子人格也没有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明明是多重人格，却要领导普通人反抗那些人的压迫，”

“千，别难过，那个，我见过很多拥有多重人格的子人格是可以和主人格永远并存的，我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是子人格而改变，”

“或许以后我也会担心，也会害怕，但是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办法改变，以后我会多多努力对你更好的，别担心，千，”

“你不怪我瞒了你这么久吗？”千伸手拭去小四脸上的泪痕，虽然没有指责，可是千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怪啊，怎么会不怪，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会对你再好一点的，”小四红肿着双眼作思考状，“千，我知道你是怕我不能接受你的身份，可是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真的能接受，而且在我看来有些普通人变起脸来，真的是比翻书还要快，相比之下，我觉得你们这样有形的变脸比他们好太多了，至少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千没想到小四居然会这么解释普通人和他们之间的不同，可是自己有可能会被压制的事实也是让千不能释怀，“小四，你不怕我哪天突然就消失了，被压制了，再也不能显现了吗？又或者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间就不是我了，你不害怕吗？”

“怕啊，怎么会不怕，可是怕归怕，喜欢归喜欢，那是两码事，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人，突然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还对着我叽叽歪歪地说了一大通，弄得我头都大了，”小四极力表现得很轻松的样子，她知道千现在肯定很不安，很怕自己嫌弃他。

千见小四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局促，但是却极力对着自己叨叨，明显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千的心里满溢着对小四的感激和爱怜，“小四，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小四停下叨叨，疑惑地盯着千。

千却再一次将小四温柔地抱进自己的怀里，轻柔地对小四耳语，“谢谢你能接纳我，谢谢你没有推开我，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千，不用担心，就算你以后真的被压制了，我还是会等你的，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显现的，会回来找我的，”小四对着千低语。

“小四，能遇见你，能被你喜欢，真的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恩赐，”千将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了，低头在女孩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不敢要得太多，生怕幸福会因为自己要得太多而消失。

被千突如其来的吻吻得脸红脖子红的小四，羞涩地低下头，把脸埋进了千的胸膛里，可听着千剧烈的心跳，小四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烧了。

千抱着小四，小四沉沉地睡在千的怀抱里，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直至天明。

小四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躺在千的怀里睡了一个晚上，醒来时尴尬得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千却是很享受这个晚上，面对小四的窘迫，千却是满眼闪着温柔的光，“你不是说喜欢我抱着你吗，以后我有时间就来陪你，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不好，万一我上瘾了，你又不在，我睡不着了怎么办？”小四原本是想说千很忙应该不会有很多时间来陪自己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嘴巴比脑子快地说出了这么一句。小四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下室。

千一把拉住想要逃离的小四，脸上笑意更浓了，“再抱一会儿吧，让你过足瘾，”

“不要，我要上去做早饭了，”小四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火烧火燎的，使劲挣脱了千的手，逃命似的离开了地下室。

看着离开的小四，千的心里却在默默祈祷，祈祷自己真的可以陪在这女孩身边一生。千还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自己的消失。

因为小四，他再不能无畏地说自己不惧怕意识的消亡，因为小四，他再不能说自己不恐惧死亡。那个轻狂的少年有了牵绊，再不能过得肆意张狂，只想到自己的意愿。

千却觉得自己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终于有了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感觉。原来被人需要，被人喜欢是这样一种既忐忑又甜蜜的感觉。

在吃早饭的时候，小四想到一个问题，“千，我们要不要约定一个暗号什么的，这样我也能一下子就试出是不是你了啊，”

千听到暗号两个字有些想笑，但是见小四认真的神情，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说，“你想要定什么暗号？”

小四认真地想了想才说，“以后我要是问你‘你觉得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就要回答‘我觉得你最想要的是。。。’”小四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千低头抿嘴笑。

“不许笑！”小四涨红了脸，“我在说很认真的事！”

千忍着笑抬起头，冲着小四频频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记住了，保证不会忘记，”

一声尖锐的通讯器提示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千翻开通讯器一看是中央区的黄齐麟发来的信息，提醒自己后天就是行政例会了，要自己赶快回去。

小四见千凝眉盯着通讯器，应该是有事找他了便开口，“千，你有事要忙的话就去忙你的吧，不用一直守在我这里，”

“没事，”千现在只想纵容自己一次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多待一段时间，而且内奸的事也还没有一个定论，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