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个娴谨？

“对啊，她要是没事，这九年怎么可能不出现？”

“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九年没出来，这突然冒了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伪装的啊。”

“嘶，我觉得很有可能啊！”

“而且，我听说她回来后第一个找的是裴文戚，你说这怪不怪？”

“太怪了！不找自己的徒弟，找裴文戚干什么啊？”

窃窃细语的讨论声传遍了全场，裴文戚的脸色是黑了青，青了又紫，跟个调色盘一样。

冒牌货坐在后面，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是听不出来大家是讨论的她一般。

不过她这副样子，也是坐实了她可能不是娴谨的猜测。毕竟谁人不知，娴谨脾气天生记仇，别说当面蛐蛐她，就是背地里蛐蛐被她知道，她都能扒了那人的皮。

眼见着场面开始不受控制，裴文戚突然砰地一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闭嘴！以为我听不到啊！”他先是对着周围吼了一句吼，面色狰狞地看向司桉，愤怒地用手指着喊道：“真是白瞎你师父疼你这么多年！连你师父受伤都看不出来吗！”

司桉被他指着鼻子后，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只是手掌握紧了，娴谨看到里面隐隐约约有雷电在闪。

裴文戚还在骂的不停，全方位对着司桉输出了一顿。

他之前在玄门中的形象都是好脾气，从不大声说话的，这次吼的声音满屋子都是，一时间还没有人敢吭声。

“我告诉你，你师父为什么九年没有出现！”

冒牌货抬起头，“裴文戚，别说了。”

裴文戚：“您别劝我！这话我必须说出来！”

他走到司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因为你师傅魂丢了！现在是拖着残魂的身体来见你！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要不是你不听话，死活不签那协议，她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险！”他说的激动，上手还想扯住司桉的衣领，“你呢！就任由那个假千金真骗子怀疑你师父，司桉！你有没有心啊！”

冒牌货闭上眼睛，叹气说：“那协议其实是我拟定的，已经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现场立刻有人掏出笔开始签字。

裴文戚冷笑一声，从赶来的闻丰手里拿过来了个牌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这牌位，你应该认识吧？”

瞬间，司桉的表情就变了。

娴谨腾地坐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桌子上的牌位。

那是她师父的牌位。

裴文戚看着司桉的神色，眉头一挑说：“你觉得你师父是假的，我觉得是真的。但我们两个觉得都没有用，得让师祖说话。”

司桉：“是你师祖？你就叫？”

冒牌货制止：“司桉，不得无礼。”

娴谨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那个牌位。司桉眼神看到了她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起来。

他拉住娴谨的手，向着她那边凑近道：“没事，等这冒牌货被师祖认出来后，我就买些贡品哄师祖老人家开心，你——”

“不会被认出来的。”娴谨低声说：“她确实是我。”

话音刚落，牌位就闪现出来了柔和的金光，这正意味着她就是娴谨本人！

裴文戚轻笑一声，看向司桉，“你这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冒牌货轻咳几声，在裴文戚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她脸色有些惨白，看着司桉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

裴文戚将协议重新递在司桉面前，把笔放进了他的手里。

“这次，该签了吧？”

他的眼神中满是狡黠和洋洋得意，偏偏司桉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冒牌货，眉头越蹙越紧。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师父？

司桉搞不懂了，到底那个才是真的？

他搞不懂，娴谨却懂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返人间了。不止是因为她拥有职位，更重要的是她的魄还留在人间。

但是，身体被裴文戚或黑衣人保管，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歪门邪道让她的魂回不去，飘飘荡荡下才进了云娴谨的身体。

那冒牌货确实是她，毕竟是她的身体。

却又不是她，因为从头到尾都被裴文戚控制的死死的，几乎没有自己的思想。

他这一招，还真是狠。

娴谨眼神冷了下来，就算是她现在当场证明自己的身份，大家也只是震惊，并不会确定谁真谁假。又是因为那身体是自己的，魄也是自己的，娴谨压根下不去手用杀招。

司桉自然也下不去手。

这下，倒是她和司桉成了被动了。

不过……既然破不了局！

那就把局面搅浑！总之，谁也不能让她徒弟受委屈！

裴文戚看到了娴谨垂眸低思的样子，内心不免犯上来了股火热。

从他看到云娴谨的第一面起，他就发现她跟娴谨在某些方面很像。尤其是性格和神色，有时候简直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司桉娶她，怕是也是这个原因。

娴谨的身体在他这里虽然不假，但是没有灵魂，勾不起裴文戚的兴趣。也怪他，当初拘魂的时候太过于用力，让娴谨的魂消散了，不然这个身体应该也能有个七分神韵。

裴文戚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云娴谨就是娴谨，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首先，娴谨的魂消散这件事，是裴文戚亲眼所见，做不了假。其次，鬼魂借身体这件事，天道是不可能允许的。

娴谨的魂只要敢上身，下一秒天罚就会降临下来。

想来想去，裴文戚也只能将云娴谨认为是凑巧，凑巧有了娴谨八分的神态。

等解决完司桉，就把云娴谨夺过来。

裴文戚漫不经心地想，让她跟——

啪！

一声巨响传来，娴谨一崴脚摔在了桌子旁边，手正正好碰到了桌子上的牌位。而牌位，也是不辱使命地泛起了金光。

全场震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金光。

裴文戚差点没咬住自己的舌头，一时间也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

司桉则回过神，轻笑一声，抬手把协议给扬了。

“怎么又亮了？”他恍然大悟，点头道：“也是，师祖这么多年了，老眼昏花很正常。”

牌位的金光闪的更亮，像是再反驳司桉刚刚说的话一般。

裴文戚黑着脸说：“牌位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司桉诧异地指向娴谨，“你的意思是，我夫人就是我师父？”

裴文戚：“不可能！”

司桉摊开手：“那就是牌位出问题了。”

娴谨收回手，牌位金光就灭了。她放上去，牌位就亮了。

她就抱着牌位，蹲在冒牌货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跟自己交替地放在牌位上。那牌位就跟手电筒一样，一会亮一会暗。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后，牌位彻底不亮了。

娴谨可惜，“确实坏了啊。”

裴文戚的脸，彻彻底底地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