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马甲被拆穿了

她心脏跳动的厉害，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内疚像是参天大树一般，迅速在她心底生根发芽，苦涩地娴谨喉咙都开始酸痒起来。

半响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说：“可能你师父太自以为是了，却忘了……”

你和她不一样，你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孩。你完全不懂，怎么在这些老怪物中间保全自我。

娴谨苦笑一声，低下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所以门主印，就是被他们这么抢走的吗？”

“不。”司桉的眉眼处满是阴翳，他讥笑一声说：“师父留下的东西，我肯定会好好守护，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抢走。”

司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云娴谨，你问我这么多的过去干什么？怎么，你心疼我？”他面无表情地问：“还是说，你是我师父？”

娴谨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先出声了，“怎么可能？”

司桉完全不听她说，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逼问：“那为什么你当初告诉我，知道我师父灵魂的下落？”他盯着娴谨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云娴谨，你到底是谁？”

娴谨笑道：“我只是个骗子，关于你师父的事，都是我编的。”

司桉呵斥道：“那为什么婚礼你那么抗拒！你不应该感激涕零地答应吗？”

“因为我后悔了。”娴谨平静地说：“你已经知道了我是骗子，肯定会折磨我，所以不想跟你结婚了，何必呢？”

她直视着司桉的眼眸，问：“所以，你想现在跟我离婚吗？”

司桉攥紧拳头，赤红着眼睛想，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但他还是没有胆子拆穿，只能拂袖摔门离开。

娴谨要是现在还猜不到自己的身份被司桉识破了，她就真的成傻子了。

她思来想去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的马脚。

死兔崽子。娴谨暗骂道，眼睛可真尖。

后天才是十五号，但娴谨不打算等了，按着司桉的性子，他绝对会守株待兔地蹲在那块，扒掉她的马甲。虽然说娴谨现在身上这层马甲也摇摇欲坠，但它好歹也在，只要她不承认自己是娴谨，司桉也拿她没办法。

算了。

娴谨腾地从床上做起来，心想她费点功德去疏通一下下面，今晚把那个缝隙给它补上。大不了，等补上后她在找个深山老林去满满攒功德，总之肯定不能在司桉面前待。

再待下去，娴谨真的要开始动摇了，也真的狠不下心走了。

娴谨在司桉门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丢了个高级昏睡符，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她还记得之前在中门打探消息时，他们又说司桉受伤了。娴谨得去看看，他有没有恢复好。

我可真是个好师父。

娴谨无声叹了口气，伸手虚空放在司桉的额前。

司桉身体里的力量确实有点不太稳当，娴谨还隐隐约约在他的灵脉上看到了裂痕。

娴谨小心翼翼地咬破自己的中指指尖，挤出心头血点进司桉的身体里，缓慢地给他疏通灵脉，直至那条缝隙逐渐地消失不见后，她才收回了手。

她看着司桉的睡颜，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轻缓地拉出他的手，在他手心上画了个护身符。

画完后，娴谨才发现司桉现在的手掌变大了。不像是之前，她画完手掌就满满当当的了。现在画完后，也只是占据了个掌心。

“真的长大了……”娴谨有些恋恋不舍地扭头看了眼司桉，才关上门离开。

她走到鬼门关那块，就地画了一个唤阴差的符，合眼低声跟他们交谈，伸出掌心将自己的功德放在上面，示意他们过来拿。阴差得了好处，也没有为难娴谨，破例给她将鬼门关打开了。

娴谨看着显形的鬼门关，心情复杂地伸手摸了一下。

她从12岁就开始掌守鬼门关，直至22岁离世，整整十年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说是没有感情，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有缘再见吧。”娴谨轻声说。

她沾着自己的血，缓慢地将鬼门关上的缝隙仔细地修补上了，然后还撕掉了原先的封印，重新给它画了个，她双手掐诀，呵声道：“定！”

瞬间，万籁寂静，娴谨看到了无数的鬼魂被强迫地抓进了鬼门关了，左侧的那条缝隙也再缓慢地消失，直至不见。娴谨细细地感受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后转身就准备开溜。

然后一转身，就是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下一秒，手腕就被死死地抓住了。

熟悉的气息传来，娴谨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踹了面前的人一脚后，撒丫子就准备跑。

“娴谨！”

司桉怒声问：“你还想瞒我多久？！”

娴谨闷头就是跑，也不回话。

胳膊被拉住，娴谨一狠心干脆直接将怀里的匕首拿了出来，反手向着司桉那边挥了过去。在娴谨的想法里，普通人看到匕首挥过来肯定第一反应就是躲。她也就可以刚好趁着这个时机，溜之大吉。

但没想到，司桉他躲都没躲，任由娴谨手中的匕首擦着他的眼睛划了过去。

娴谨被吓了一条，手腕猛地一翻才没有伤到他的眼球，但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顺着司桉的脸颊滑落，他依旧死死地拉着娴谨的胳膊。

他冷笑一声问：“怎么不跑了？”

娴谨有些急，她怕给司桉脸上留下疤痕，伸手想要去捂那道伤口，被司桉一个横抱抱了起来，移形回到了房间。

司桉将她扔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师父，事已至此，你还不换回自己原本的样子吗？”

娴谨一愣，“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司桉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他欺身压了上来。

司桉的眼睛很红，比上次中情人蛊还要红，他攥着娴谨的手腕，咬着牙问：“为什么九年都不过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娴谨想说我确实死了，但她现在有点不太敢刺激司桉。她就怕司桉一个急，再做出什么不可控的动作来。只能软着声音，缓声说：“是我错了，那你能先放开我不？”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讨好地说：“我被你攥的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