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往

打完后，娴谨才猛地意识到司桉已经长大了，不是之前那个能按着屁股打的小孩了。她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紧绷着脸，严肃地看着司桉。

司桉也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被震惊到了，还真缓慢地停止了挣扎，跟小时候一样安安静静地趴在了她的腿上。这下，娴谨才顺利地抽出了情人蛊。

那情人蛊上也有同样的灵力，这也印证了娴谨的猜测。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背后那个黑手安排的。他的目标，也很有可能是司桉。

但目的是什么呢？打开鬼门关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娴谨懒得再想，她一向做事简单粗暴，谁挑事，找出来打死就好了。

她搀扶着司桉向门外走去。就是苦了司桉，难为他费尽心思准备了婚礼，最后什么都没落下。

“小可怜。”

娴谨将司桉扶进车里，轻轻地捏了下他的鼻子。

“让你对师父起歹念，看吧，今天没能如愿吧？”娴谨嘀嘀咕咕地说：“我跟你说，你也就是碰到我脾气好，对你这种以下犯上的孽徒不生气。这要是隔别的师门，早就被逐出去了。”

司桉眼皮跳了下。

娴谨没有看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走后，你怎么办。”

司桉这下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盯向娴谨，偏偏娴谨还是没有察觉到，自顾自地说：“不过我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个骗子，走了应该也没事。”

大不了，伪造一个假死脱身也行。

娴谨乐滋滋地想着，却突然感觉有些发凉，她低头看了一眼，司桉还是昏迷着。

“奇怪了，我怎么感觉有人瞪我呢？”她小声地嘀咕。

司桉在娴谨转过头后，就睁开了眼睛。这次，他的眼里满满都是怒气。他以为，自己不拆穿娴谨的身份，娴谨就能多陪在他身边。结果呢？她还是想溜走。

那就不如拆穿好了。

司桉冷冷地想，反正她别想再甩开她了。死，他司桉也要死在娴谨身旁！变成孤魂野鬼地缠着她。

魂飞魄散都不放手！

两天后。

“我听说你们婚礼没有成功举行？”说是来给第一次见面行为赔礼道歉的裴文戚，笑着给司桉倒了杯水，“你瞧，我就说当时你们应该在关山门办，你还不乐意。”

裴文戚叹了口气，惋惜地说：“要是在关山门办，哪里会出现那种意外？”

娴谨一心一意地夹着面前的菜，坚决不抬头去看裴文戚一眼。司桉则是闭目养神坐着，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裴文戚说了半天，也没见人吭声。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举起手中的酒杯弯腰对着娴谨说：“云小姐。”他对着娴谨露出个讨好的笑，“那天是我混账话说的多了，我再次给你道歉。”

他见娴谨没动，一口闷了酒，抬手轻轻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也怪我这张嘴，太混账了！”

娴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条，反射性往后躲了一下。

“喜欢抽，就抽重点。”司桉睁开眼睛，瞥向裴文戚：“别像是没吃饱饭一样。”

裴文戚手这是放下去不对，抽自己也不对，只能带着求救看向娴谨。

娴谨躲开他的视线，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没想到裴文戚对自己还挺狠，真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那声音，听的娴谨牙都酸。

他抽完后也不感觉尴尬，继续凑上去跟娴谨说话。

“云小姐，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这名字时还挺惊讶的。”他笑着说：“也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司桉的师父也叫娴谨，跟你的名一模一样。”

娴谨夹菜的手一顿，装着平静地样子说：“我知道，怎么了？”

裴文戚叹气道：“没什么，就是挺感慨的。”他瞄了眼司桉，又往娴谨那边凑了凑，低声说：“你是不知道，其实关山门的门主应该是司桉来着。”

他满眼自嘲，“我能力不够，他师父之前不怎么能看上我。”

那你还不把门主印还回去？留着过年啊？

娴谨凑上去准备套话，就被司桉从椅子上拉住了手，“吃饱没？”

没等娴谨回复，他转头看着裴文戚嗤笑一声，说：“天天遇见谁都要把我曾经是门主提一遍，怎么？是怕我现在抢你位置吗？”

裴文戚好脾气地说：“你要是想要，门主之位我随时都可以还你。”

司桉不吭声了，冷冷地看着裴文戚，裴文戚对着他笑了下，挥手跟娴谨说再见。

“你最好装一辈子。”司桉冷声说：“但凡让我逮住你的马脚，别怪我不客气！”

娴谨一愣，她怎么突然听不懂司桉的话了？

裴文戚脚步停都没停，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娴谨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转头带着急迫去问司桉，“你刚说的什么意思？他装什么了？”

司桉转头静静地看着她，抿着嘴沉默。

娴谨看着他这样子就开始乱猜，”是不是裴文戚不想给你门主印？“

还是沉默。

娴谨犯愁，完全不知道司桉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从上次婚礼回来后，司桉整个人就有些怪怪的。他把娴谨赶去了另一间房子，只要不是饭点，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就算见面了，也不对娴谨主动说一句话。

她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没忍住说教，对着司桉说：“好歹也是你师父给你留下傍身的东西，你总不能老落在别人手里吧？”

“我知道。”司桉哑声说：“她什么事都为我考虑着，这样她才能没有任何负担地抛下我离开。”

娴谨瞬间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敢说。但司桉却像是打开话匣子一样，缓声开始说了起来。

“我师父死的时候，我刚刚成年没多久。”

“她的死讯传回来时，我还在给她准备惊喜，因为后天是她的生日。”

“我不相信他们传回来的话，他们却说连魂都试着招了，还是什么都招不到。”

司桉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掌心，才能继续说下去，“但我还是不信，我不信她连个口信都没留下来，就这么魂飞魄散了。”

“你说她给我留下了傍身的东西。”司桉侧头带着恨意看向娴谨，“但她有没有想过，那时候的我，怎么可能守住她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