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状告战神

我能感受出茹芙在听到这话时手一僵。

她轻轻对着我说：“小雀，我们不看这场大典了，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

那男修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他是靠杀妻飞升的事实。

这样的人连畜牲都不如，给他庆祝飞升也不嫌晦气。

回到宫殿后，我能感受出茹芙的情绪十分低落。

也许是受这具身体的影响，我竟然生出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担忧和难过。

她将我放到琉璃桌上，在我面前摆了一份糕点示意我吃。

而她则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要我说仙界就应该禁止这样的人飞升。”

“这种薄情寡义的人，当了神仙也不会尽好自己的责任。”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人间升往仙界的道路才会被封锁？

我光顾着思考，没注意自己踩到了碟子的边缘，一个踉跄扎入了糕点中。

茹芙被我的反应逗笑，脸上一扫刚刚的阴霾，将我拿起要去给我清洁一下。

大殿的门忽然被推开，靳天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茹芙，你怎么提前离席了？”

茹芙不耐道：“不想看就走了呗。”

靳天语重心长：“你如此行事，没有一点古神的风范。”

“那名男修深表遗憾，没能得到天界唯一的女古神的祝愿。”

茹芙冷笑一声：“他靠杀害女人飞升，还想得到同为女人的我的祝愿？”

“白日做梦。”

靳天扶额轻叹：“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罢了罢了，你还是小孩子心性。”

“他天资不高，如果不出此下策仅凭他自己修炼，恐怕穷尽一生都无法飞升。”

“更何况他妻子都是心甘情愿，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茹芙咬牙切齿：“反正他是活着的人，任凭他怎么胡说他妻子也无法反驳。”

“如果他用儿女的命威逼他妻子呢？他妻子敢不答应吗？”

“而且他飞升上界，他人间的子女怎么办？他安顿好了吗？”

我简直恨不得跳起来嚎几嗓子为茹芙助威。

靳天被茹芙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转移话题：

“他可能有一些不对，但你放心，我绝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毕竟纵观三界，只有你与我相配。”

茹芙被他的话恶心得身体直颤：

“谁要和你作配，请你离开我的宫殿，这里不欢迎你。”

我从她的手中飞了出去，在她的惊呼声中围着靳天飞了一圈。

随着我翅膀的扑腾，身上刚刚沾上的点心屑尽数落洒在了靳天的身上。

靳天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竟一挥手将我打飞。

我现在应该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幼崽，根本承受不住他这一击。

只能重重地摔在大殿的石柱上。

茹芙惊叫一声，赶紧冲过来将我捧起。

“一只鸟而已，你若是喜欢，我可以赔你一万只。”

靳天走过来，想将我从茹芙的手中打掉：“别碰它，脏。”

茹芙避开他的手，愤恨地瞪着他：“它不是我的宠物，是我的朋友。”

“你可比小雀脏多了，别让我再看到你！”

靳天再次被茹芙下了脸面，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后，一挥衣袖离开了。

茹芙的眼泪滴在我的身上：“小雀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我很想安慰这个朋友，但刚刚那一下应该将我的五脏六腑都摔了个稀碎。

身体像是聚成了一团火，烧得我痛苦地蜷缩起来。

我眼前模糊一片，意识也陷入了一片虚无。

直到一声尖叫将我从虚无中吵醒：“是朱雀！”

朱雀。

我和茹芙都没想到，我这只其貌不扬的小雀竟然会是传说早已陨落的朱雀。

靳天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一击，反而促使我涅槃重生，破茧成蝶。

我翱翔在天宫之上，底下的仙子们看到后都不断发出惊呼。

等找到茹芙后，我一个俯冲冲了下去，将体型变化成原来的大小，停在了她手上。

茹芙一脸兴奋：“啊小雀你竟然是朱雀！不过朱雀也是雀，我还要叫你小雀。”

我以为涅槃成功后我便能开口说话，可一张口还是只能发出朱雀的鸣叫。

兴许是因为我这具身体年岁太小，还未修炼太多灵力。

我只好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欢快地跳了几下，告诉她我很高兴。

“不过靳天伤你这笔帐我一定会讨回来。”

提到靳天，她依然咬牙切齿。

我再次配合地点了点头。

于是茹芙便带着我气势汹汹地去了执法堂。

我这才知道天界也有执法堂，仙人们也要严于律己。

但靳天这样的古神明显不在执法堂的管辖范围内。

除非，他伤的是与他同等级的神。

我恰好是现存的唯一一头上古神兽，茹芙便直接以靳天残害上古神兽的名义，将他告上了执法堂。

靳天怒不可赦：“茹芙，你平日里任性也就罢了，可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分？”茹芙冷哼一声，“那你听了我接下来的话不得气死。”

她扫视一圈围观的众人，眼睛熠熠发光：

“我还要告战神靳天和雷神霄成祸乱人间，引导战争，肆意屠杀平民！”

靳天阴森森道：“你明知我们二人为何会斗争。”

“是你说你喜欢南疆的风景，我和霄成是为了争夺那块地的所有权送给你。”

“如果真要定罪，茹芙，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气得身体直颤，茹芙比我冷静：

“我是说过我喜欢南疆的风景，可我爱的是那里的环境富饶优美，爱的是平民百姓自力更生、怡然自乐的生活。南疆不属于任何一个神仙，它属于那里的一草一木，属于那里的每一个住民。”

“你和霄成只不过是给你们的野心和欲望冠上了我的名义，想让我替你们认罪。”

我脑中忽然闪过先前茹芙与小雀相处时的画面。

茹芙兴致勃勃想带我去南疆看看。

可等我们真的下凡后，却见那里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霄成利用雷神之力降下天劫，靳天引诱出帝王内心深处的恶念。

南疆的百姓们不仅要与天斗，还要与人斗。

一想到当时尸横遍野的场景，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心中对靳天的恨也从私仇变成了天人共怒。

茹芙说完后，周围的仙子们都窃窃私语。

绝大部分人都知道靳天和霄成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过。

但还是有一些他们的走狗，对此不屑一顾。

“花神殿下未免太过上纲上线。一些平民而已，死了便死了。正好让他们瞧瞧我们神仙的厉害。”

“何况那些蝼蚁们繁殖能力强，比不得我们珍贵，他们死了又生，又不会灭绝。”

我和茹芙不约而同地看去，发现正是今日飞升的那个杀妻证道的男修。

茹芙沉声道：“如果按能力高低分贵贱，那我比你更强；我是古神，比你更珍贵。”

“年年都有飞升成功的修士，今日我就算了杀了你，是不是也无碍？”

那男修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不甘不愿地退回了人群中。

靳天眼神阴沉：“茹芙，你我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茹芙答：“我们二人并无任何关系，是你一直纠缠我，令我烦不胜烦还不自知。”

“我今日状告你，是为朱雀，为苍生大义，绝非为你想要污蔑我的儿女情长。”

眼见事态马上向两位古神要决裂演变，执法堂的神仙只好站出来把持局面。

“花神殿下，战神殿下，本堂从未有过处置古神的律法，所以还请待我们请教古碑，细细商议一番后再给你们一个结果。”

古碑是用天地诞生之初的灵石制作而成。

每逢天界遇事不决，便可以去问询古碑，古碑会代表天道意志显示答案。

过了一会儿，执法堂的仙侍毕恭毕敬地将茹芙和靳天请了进去。

围观的神仙们也没客气，跟在了我们身后。

等看清古碑上血红的大字后，我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