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魇
书名:闪婚后,我送全家火葬场作者名:白菜奈奈本章字数:2319更新时间:2024-08-12 13:24:16
我看见了十九岁的江瀚舟。
那天我终于凑够钱在当铺想买回我的玉坠,老板却告诉我刚刚被人买走了。
我追出去,就看见青松绿叶下一身白衣白裤的江瀚舟。
正午的艳阳穿过树叶的罅隙扫过他清隽的面庞,男人手里把玩着玉坠,干净得像个高中生。
“你好,这个玉坠原本是我的东西,可不可以卖给我。”
这是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沈尤织?”
“你认识我?”
“京大出了名的才女校花,京大的学生,没人不认识吧。”
“玉坠我可以送给你,但你得给我弹首曲子。”
“成交,来我的琴房。”
那次以后,曲子一首,又一首。
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刚开始所有人都羡慕他,能拿下我这朵高岭之花。
后来他对我的好,让所有人都称赞开始羡慕起我来。
我们成了校园里人人艳羡的模范情侣,几乎形影不离。
有他在的地方必有我的身影,想找他,只要找到我就可以见到。
我几乎过了这二十年来最快乐的一年,甚至沈青山都开始不再对我非打即骂。
我甚至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年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江瀚舟。
可好景不长,我们开始争吵,我拒绝总是陪同他出席各种宴会,声色场合。
他觉得我无趣又固执,不够听话,不肯为他再付出更多。
我们不在形影不离,他的身边开始出现各种莺莺燕燕。
起初,他会保持适当的距离,还会和我解释。
时间久了,他不断试探着我的底线。
甚至当着我的面搂着女人喝酒。
他知道,我会原谅他,他知道我离不开他。
我看着他在朋友聚会时和别的女人喝交杯酒,等在车边看着他和女人在车里调情。
甚至搂着女人进入酒店过夜,一晚上打不通手机。
最后在回家取东西时亲眼看见他和不着寸缕的女人翻云覆雨,结束了还评价一句我不如她有趣。
我哭干眼泪,歇斯底里,想要逃离。
却始终困在无数个心碎的画面里。
无限循环。
心碎,哭喊,挣扎,无限循环。
如何捶打都击不碎那恐怖的梦魇。
“尤织,沈尤织。”
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画面陷入黑暗,再逐渐亮起。
我回到十九岁没遇到江瀚舟前的样子。
那天放学,我看到街边一群人围着中间的一个男人拳打脚踢。
都大学了,还搞霸凌。
我冲过去大喊我已经报警。
带头的黄毛叼着烟,浑身都是刺青转身朝花坛啐一口唾沫,盯着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下次拿不出钱,我还揍他。”
一群人朝我吹着口哨,四散离开。
我看着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衣服裤子全被踩坏撕烂,头发被剃得长一块短一块。
要不是那双墨黑如深潭的眼睛,我真会以为是个乞丐。
那天我刚过完十九岁生日。
正因为沈青山送了我一只完全和我不适配的满绿佛像吊坠而生气。
他只有在我生日的时候对我出手大方,所以我每年最期待生日。
可他却不懂我,或者从来不想关注女孩的心思。
我掏出玉坠递给他。
“呐,送你,卖了可以暂时帮你摆脱困境。”
他愣了半晌,接过玉坠,一双乌黑的眸子倔强又阴寒。
……
我也是凭着这双眼睛,才认出的傅彦今。
傅彦今……
“傅彦今。”
我轻唤出声,光亮挤进眼睛,眯着眼,适应了好久才完全睁开。
入眼又是一片素白,素白的墙,素白的地板,素白的被单。
还有一个全身黑的男人。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皱着眉,幽深的眼眸依旧。
“傅,彦今。”
气若游丝的声音惹得他眉头更紧了。
我向他伸手。
他好像明白似的,将袖子塞进我掌心,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我不走。”
我干涸的唇略微抿了抿。
“别说话,你伤的很重,好好躺着。”
医生为我检查完,说我有轻微的脑震荡。
傅彦今守了我一周,那一周他几乎吃住都在医院。
医院的套房内,他睡在隔壁,白天拿着电脑坐在我病床旁办公,开会就走回隔壁他的房间。
他甚至会喂我吃饭,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在我恢复声线和体力的那天,傅彦今明明担心我,嘴里说的却是冷冰冰的话。
“我警告过你不要一个人外出,如果你出事会影响我们的的合作计划。”
我并不生气,声音柔柔弱弱的。
“萧宇有我的监控,我必须让他吧监控销毁以绝后患,我这才是为了计划的推进。”
傅彦今绷着的深情有些缓和,却依然皱着眉,越说声线逐渐暗哑。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头破血流躺在那里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我来晚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傅彦今,心里的柔软被狠狠一掐。
我侧身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歉: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大仇得报,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好像一下子驱走了以前的压抑,轻松开朗起来。
都说男人最受不了女人撒娇,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摇着他的袖子和他撒娇。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又救了我一次,那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不对,我已经是你老婆了,你怎么能生老婆的气呢。”
傅彦今盯着我,像是一下子泄了气。
语气却还是低沉又带着磁性。
“你难道不知道江瀚舟他就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
我攀上傅彦今的双臂,包成木乃伊的头冲他扯出一抹笑,或许是我这段时间最灿烂的笑。
虽然我面色苍白,嘴唇开裂,难看的要死。
可我就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傅彦今叹一口气。
“好好养伤。”
我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他好像特别吃这一套。
“我想回家。”
尽管他面上不同意,当晚我们还是收拾东西回了家。
只不过家里多了六个保姆……
我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四肢也都利索,洗个头,洗个澡,甚至上个厕所都有人会跳出来要给我帮忙。
我终于忍不住尖叫着喊傅彦今能不能别让她们帮助我。
傅彦今邪魅一笑。
“那不然,我帮你?”
我微笑拒绝。
“男女有别,还是她们来吧。”
养病的日子我在家插插花,和阿姨学做菜,过得真像一个普通豪门妻子的生活。
病好的差不多了,我遣走了别的保姆,只留下了邱姨,听说她是傅家的老人了,傅彦今小的时候就在傅家,几乎是看着他长大,平常她一直在老宅。
我时常缠着他问傅彦今喜欢什么,然后学着做,算是报答他救我两次,让他也体会体会家庭的温暖。
傅彦今几乎天天回来,面不改色的做我的试吃员。
除了分房睡,我们俨然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
我突然享受起了这样的生活,可我知道,这只是昙花一现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