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全命.6醇酒.链接1前浪与后浪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五卷，全命

第六章，醇酒

链接：《前浪与后浪》（上）

1. 曹参饮酒不理政

曹参也是沛县人，是刘邦的同乡。秦朝时，曹参是县狱掾，也就是主管监狱的官员，与萧何同为沛县的主要官员。刘邦为沛公，曹参以侍卫的身份跟随了他。刘邦封为汉王后，封曹参为建成侯。

汉二年，曹参拜为代理左丞相，屯兵关中。一个多月后，魏王豹谋反，曹参率领另一支军队与韩信一起攻魏，平定了魏地的五十二县，后又跟随韩信出击赵。

韩信破赵后，曹参又跟随他攻打齐。韩信立为齐王，引兵东进，与刘邦共同破了项羽，曹参留下来平定齐国一些尚未平定的地方。

刘邦即皇帝位，改封韩信为楚王，封他的长子刘肥为齐王，而以曹参为相国。

汉高祖六年，曹参封为平阳侯，食邑平阳县一万六百三十户。

后来，曹参还曾作为齐相国攻打陈豨的部将张春，打败了他。黥布谋反，曹参跟随齐王率领车骑十二万，与刘邦会击黥布军，大胜。

曹参在楚汉相争时跟随韩信，军功极多，总共有：攻克两国，一百二十二县；捕获王两人，相三人，将军六人，大莫嚣、郡守、司马、侯、御史各一人。

孝惠元年，诸侯相国改称丞相，曹参为齐丞相。

曹参把齐国有名望的长老、先生们召集来，问他们治理齐国的方略。参加议论的儒生有几百人，各人说法不同，曹参仍没有头绪。

他听说胶西有位盖公，精通黄老之术，于是厚礼聘请。盖公来了之后，对他讲了“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的道理，并结合实例向他解释了如何才能做到这样。

曹参于是腾出丞相府的正堂，请盖公居住。曹参治理齐国，主要采用黄老之术，在他当齐相的九年中，齐国安定兴盛，曹参被称为贤相。

萧何薨，参闻之，告舍人趣治行，“吾且入相。”居无何，使者果召参。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治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汉书•萧何曹参传》）

这个故事既反映了曹参的自信——他认为萧何去世后，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担任汉丞相；同时，也反映了他对萧何的了解——他相信萧何临死时一定会推荐他。

曹参任县吏时，与萧何是同事，两人关系不错。后来他与萧何交恶，但萧何去世时，向刘盈推荐的唯有他。

故事的后半段，则再次说明了曹参的执政理念是“不折腾”。

曹参离开的时候，嘱咐齐国的继任丞相说：“我要将齐国的监狱和集市托付给你，不要轻易干预。”继任者问：“治理国家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吗？”曹参说：“不是这样的。监狱与集市，是要兼容善恶的，如果多加干预，恶人到哪里容身呢？我因此把这件事摆在前面。”

萧何与他的执政理念大致一样，所以曹参担任了汉丞相后，对萧何制定的规章一一遵守，没有变更，这就是所谓的“萧规曹随”。

在具体的操作中，曹参选拔了各郡和各诸侯国的一些不善于文辞但谨慎忠厚的人任为丞相史，而罢免了那些刻薄之人。

曹参日夜饮酒，一些大臣和宾客见他不理政务，就来给他提意见。这些人来了之后，曹参立即让他们喝酒，看到他们还想说，就再让他们喝酒，直到灌得他们酒醉离去，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曹参如此治理国家，多少有点奇怪。但下面的故事就更奇了：

相舍后园近吏舍，吏舍日饮歌呼。从吏患之，无如何，乃请参游后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按之。乃反取酒张坐饮，大歌呼与相和。参见人之有细过，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同上）

相府的后园靠近相府小吏的住处，小吏们整天喝酒、唱歌、乱叫。曹参的随员们看见了很担忧，又无可奈何，于是请曹参去游后园，希望曹参看见了惩罚他们。没想到曹参去了之后，反而让人取酒设座，也坐下喝起酒来，还又唱又叫，与那些小吏们相呼应。曹参见别人有细小的过失，总是隐瞒遮盖，因此相府中平安无事。

这样一段时间后，孝惠帝刘盈就有些不理解了。

参子窋（音zhuó）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乃谓窋曰：“女归，试私从容问乃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于春秋，君为相国，日饮，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然无言吾告女也。”窋既洗沐归，时间，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之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乃所当言也！”（同上）

刘盈不明白曹参为何不处理政务，猜测“难道曹相国是看不起我吗？”于是对曹参之子中大夫曹窋说：“你回去后，找机会这样对你父亲说：‘高皇帝刚刚去世，皇帝还很年轻，你为相国，天天喝酒，天下之事怎么办？’但不要说是我让你说的。”曹窋在休假日回到家里，果然照着刘盈的吩咐说了。曹参很生气，将他打了一顿，说：“快进宫陪着皇帝去，天下事不是你应当过问的！”

至朝时，帝让参曰：“与窋胡治乎？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皇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参曰：“陛下观参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皇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具，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同上）

到了朝会之时，刘盈责问曹参：“你为什么要惩罚曹窋？那些话是我让他劝你的。”曹参于是免冠谢罪，并说：“陛下自己认为与高皇帝相比谁更圣明勇武？”刘盈说：“朕怎么敢与先帝比！”曹参又说：“陛下看我与萧何谁更有才能？”刘盈说：“你好像不如他。”曹参说：“陛下说得对。高皇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都已经制定，陛下只管袖手清闲，我们这些人只管遵守旧规不失，不就很好吗？”刘盈是少年心性，大概还有些干些功业的想法，听了曹参的话，多少有些丧气，只得说：“好吧。你不用再说了！”

曹参任相国三年后去世。百姓歌之曰：

萧何为法，讲若画一（明确划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靖（清静），民以宁壹（安定统一）。（同上）

曹参日日饮酒，未必都是因为“清净无为”。任相三年就去世了，何不知养生至此？或亦存蹈晦之意也。

（本章链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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