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固宠.1嬖臣.正文2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四卷，固宠

第一章，嬖臣

正文：《嬖臣传》（中）

当时，大宛国有汗血宝马，在贰师城外。刘彻派使者持千金和一匹金马到大宛，请换汗血马。

大宛人贪财，认为大宛离中国遥远，汉使数百人到达大宛，途中饥渴而死者过半，不可能派大军到来，于是既要夺取汉使的金宝，又不给宝马。

汉使愤怒喝骂，椎破金马而去。

大宛人于途中攻杀了汉使，取了财物。

刘彻大怒，想予以报复。

往日曾出使过大宛的人都说，大宛兵弱，只要派出三千兵马，即可攻灭。

刘彻意欲李夫人的兄弟趁机立功封侯，于是拜李夫人的兄弟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兵数万，进攻大宛，去取贰师城外的汗血马。

李广利可能也是个歌舞艺人，并不擅长领军。他率军万里迢迢走到大宛，属下饥饿死散，只剩下几千人，大败。

他们只得退回敦煌，向刘彻上书，请求罢兵回朝。

刘彻恼怒，派使者拦在玉门关，不许军士入关。李广利害怕，只得留在敦煌。

刘彻再发大军六万人、马三万匹给李广利。为了输送军粮辎重，征发牛十万头，驴骡骆驼数万匹，刑徒数万人，搞得天下骚动。

这一次，李广利终于走到了大宛，包围了大宛王城。大宛的贵族们见状分外惊恐，合谋杀死了国王，提出愿献宝马，但不让汉军入城。李广利取良马数十匹，中马以下三千匹而归。

这一个来回，将吏贪浊、不爱惜士卒，到达玉门关时，士卒死亡逃散，仅余万人，军马只剩下千余匹。

刘彻不计李广利之过，反倒封他为海西侯。此后，刘彻重用李广利，任为大将。

天汉二年秋，刘彻令李广利以三万骑兵进击匈奴右贤王于祁连山，并派李陵以五千步兵从另一条路进击，以分匈奴兵势，使他们不能专攻李广利。

李广利初战得胜，后为匈奴包围，死者十之六七，残军逃归。

李陵被匈奴八万骑合围，死战溃围，且战且退，苦战八日，矢尽粮绝，自己投降了匈奴。司马迁为李陵辩护，刘彻认为他意图归罪李广利，竟将司马迁下狱，后来处以宫刑。

后二年，刘彻令李广利以骑兵六万、步兵十万，又派三位将军，共统兵七万分进合击匈奴。匈奴单于以十万骑兵迎战，李广利败退。

也正在此时，李氏家族惹了大祸。

原来，李氏兄弟得刘彻宠爱，时常出入内宫，骄横放纵，颇有奸事。刘彻念在李夫人的情分上，多有优容。

李夫人去世不久，刘彻又有了尹婕妤，亦出身歌舞艺人，深得宠爱。

李氏兄弟也许并未全然意识到他们的地位来自李夫人九泉之下的一缕香魂，年复一年，他们依旧肆无忌惮，而刘彻对李夫人的思念却早已淡漠。

当他得知李广利之弟李季与宫人有奸时，登时大怒，将李氏灭族。

李广利在军中闻知他家已被合家处死，遂率众投降匈奴，逃回中原的汉军，千人中才一二人。后来，李广利为匈奴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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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初年，最主要的边患便是匈奴。武帝年间，曾倾全国之力连续出击匈奴，立功最多的是卫青、霍去病二将。他们二人，也是凭借裙带关系而得宠的。

卫青是太史公同时代的人，但对他的出身，《史记》的记载却颇有含混之处，或许是因为实在太过复杂，也可能是有所隐晦。

汉初名臣曹参的曾孙曹寿，袭爵平阳侯。卫青的父亲郑季是平阳侯的家臣，与曹寿的婢女卫媪私通，生卫青。

卫媪的子女，史籍上记载的有卫长子、卫君孺、卫少儿、卫子夫、卫青等。冠以卫姓，不知是她本人姓卫，或是嫁了姓卫的某人。

后来，卫青回到郑家，郑季令他牧羊。郑季的原配妻子和她的几个儿子都把卫青当奴仆一般役使，不当作兄弟。

一日，卫青遇见一个刑徒，那人给卫青相面，称他为贵人，日后必当封侯。

卫青哪里肯信，笑道：“我整日给人当奴仆，倘能不遭打骂，就不错了，安能封侯？”

哪里想到，他日后的显贵更甚于封侯。

卫青长大后，做了平阳侯家的骑奴。曹寿娶了武帝刘彻的大姐平阳公主，卫青常随公主出入。他姐姐卫子夫，是平阳公主的一名歌伎。

当时，刘彻已即位，皇后是大长公主——刘彻之父景帝刘启的大姐刘嫖的女儿陈氏。陈皇后数年无子，后宫的其他嫔妃亦无子。

平阳公主是有心人，颇想在这件事上下点功夫。她苦心搜求了十几个良家少女，打扮起来养在家里等机会。

一日，刘彻到灞上作祈福的祭祀，回宫时顺道看望平阳公主。平阳公主让那些少女拜见刘彻，刘彻一个也瞧不上。

宴会上，歌舞纷呈，刘彻竟一眼相中了卫子夫。一会儿，刘彻起身更衣，大概是平阳公主的精心安排吧，他遇见了卫子夫，卫子夫“得幸于尚衣轩中”。

刘彻还坐，十分高兴，赐平阳公主千金。平阳公主于是奏请送卫子夫入宫。

卫子夫上车时，平阳公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去吧，努力加餐，他日尊贵，不要忘了我。”

所谓“美女入宫，丑女之仇”。卫子夫出身歌伎，色艺无双，陈皇后显然不敌，不久，她便压倒所有后宫嫔妃，先后共生三女一男。

大长公主闻知卫子夫夺宠，大怒，派人抓住了卫青，幸得他的朋友公孙敖等将他抢了回去，才幸免一死。

刘彻知晓此事后，召卫青入宫，给了个小官。此后，陈皇后始终无子，她嫉恨卫子夫，竟然使女巫楚服为她诅咒。

事发后，刘彻震怒，陈皇后被贬居长门宫，株连而死者三百余人。

卫子夫进封为皇后，卫氏一门由此贵幸，卫青升为太中大夫，已是两千石的大员。

元光五年，卫青以车骑将军首次率兵出击匈奴，斩首虏数百。此后多次出征，军功日盛，先封长平侯，又拜大将军。卫青之子尚在襁褓中，都被封为列侯。

卫子夫的姐姐卫少儿有一子霍去病，年十八，刘彻授其为剽姚校尉，随卫青出塞。

霍去病率轻骑八百，深入大漠，斩敌首两千零二十八级，封冠军侯。三年后，拜骠骑将军。霍去病先后六次出塞，每战必胜，其中两次大败匈奴。

元狩四年，霍去病与卫青各以五万精骑出塞。卫青击溃匈奴大军，斩首一万九千，匈奴单于率百骑遁走。霍去病此行斩首七万余，追击匈奴直到瀚海，封狼居胥山。

刘彻增设大司马一职，以卫霍同为大司马。这次出塞，去时共有十四万匹马，回来时已不满三万匹。

此后，因马少，卫青不得出征，霍去病两年后病故。

卫青与霍去病都因卫子夫的缘故而得到了刘彻的信重，且皆骁勇善战，但二人性情却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