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争权.7渔翁.正文2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三卷，争权

第七章，渔翁

正文：《灭蜀三功臣》（下）

一开始，司马昭派钟会伐蜀，有人认为钟会权威太重，司马昭遂以卫瓘为监军，埋了个钉子。

又有人说，钟会没有父母妻儿在内为质，身统数十万大军在外，恐怕难制。

司马昭笑道：“我怎么会没有看到这一点？只因众人皆言蜀不可伐，而钟会独以为可伐，我才委他以重任。蜀国灭亡之后，遗民震恐破胆，不足以助他成事；中原将士各自思归，亦不会助他作乱。钟会如敢作恶，只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其后的事态发展，竟然不出司马昭所料。

伐蜀之前的某一天，钟会去拜访名士嵇康。

嵇康因为不愿与司马昭合作，不肯出仕为官，就在院子中间的一棵大柳树下打铁。见钟会进来，嵇康不加理睬。

钟会呆了一会儿，无趣而退。

嵇康知道他是来找茬的，便讽刺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钟会是个无行才子，冷冷道：“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遂劝司马昭除掉嵇康，嵇康由此被害，朝野为之不平。

钟会之仗势害人，皆如此类。他以投靠司马氏而起家，平日刻薄寡恩，不愿抚慰将士，一旦企图反噬，不免落得个群起而攻之，乱刃分尸。

邓艾确是一员名将，灭蜀以他为首功。但此人侍功自傲，既让主人猜忌，又使同僚嫉妒，身处危急而不知不防，终于被卫瓘钻了空子，父子都死了。

卫瓘以奸谋袭杀邓艾，窃取了全功，得逞一时。但“玩火者必自焚”，他的结局竟与邓艾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知这是历史的巧合，还是一次精心的模仿？

也不知卫瓘在见到荣晦、白刃加颈时，可曾想到田续与邓艾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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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几个相关人物介绍》

    1. 夏侯霸

夏侯霸，字仲权。他是三国争霸早期的名将夏侯渊的次子，其母为曹操之妻丁氏的妹妹。

有这两重关系，夏侯霸是曹魏时期门第非常显赫的权贵子弟。在魏国官至右将军、讨蜀护军，封爵博昌亭侯。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与曹操争夺汉中。当时，夏侯渊任征西将军。在定军山战役中，夏侯渊被蜀汉大将黄忠斩杀。

这是蜀汉与曹魏之间的著名大战，《三国演义》中大书特书，又改编为京剧《定军山》，传唱不绝。

公元249年，司马懿发动兵变，诛杀魏国托孤大臣大将军曹爽，从此之后，魏国军政大权尽归司马氏。

当时，曹爽的表弟、夏侯霸的堂侄夏侯玄，任征西将军。夏侯霸任魏国的讨蜀护军，驻扎在陇西一带。

政变发生后，征西将军夏侯玄被司马懿从前线召回京城，由郭淮接替。

近二十年来，夏侯霸多次参加蜀汉前线的战役，与郭淮不和。作为曹氏亲贵，也可能并不认同司马氏政权，于是叛逃蜀汉。

早在建安五年(200年)，夏侯霸的堂妹夏侯氏，在一次意外中被张飞发现，娶其为妻。此后，张飞与夏侯氏所生的女儿，成为蜀汉后主刘禅的皇后。

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他非常熟悉曹魏的情形，夏侯霸在蜀汉颇得重用，被任命为车骑将军。

由于夏侯渊名望极盛，夏侯霸叛逃后，他的家人并未受到太厉害的株连。他仍然留在魏国的儿子，得到特赦，仅被迁徙到偏远的乐浪郡（今朝鲜平壤）。

叛逃蜀国后，夏侯霸曾多次跟随姜维讨伐魏国。

公元255年，司马懿的长子、正在魏国秉政的司马师病死。姜维借机与夏侯霸、征西大将军张翼出兵攻魏。

这次战役中，姜维在洮西大败魏国雍州刺史王经，魏军阵亡数万人。

夏侯霸这个人物，是三国后期的重要将领，参与了曹魏和蜀汉两国的许多重要事件，但在《三国志》中记载得非常简略，连生死年龄都没有留下来。

据考证，他在投奔蜀汉的嘉平元年(249年)，应当已经超过六十岁。在延熙十八年(255年)以后，他的事迹不再见于史籍。可能在此后几年去世，大约七十余岁。

2. 邓艾

三国末年的名将邓艾，生于197年，被杀于264年，终年67岁。

邓艾自幼丧父，家中贫困，但似乎读过一些书。

建安十三年（208 年），曹操占领荆州后，曾将部分当地百姓向北迁移，邓艾及其族人被迁至汝南，作屯田民。

起初，邓艾曾为人放牛。后来，因颇有才学，被推荐为典农都尉学士。因为口吃，未能担任典农都尉的辅佐官员，被指派为小吏——“稻田守丛草吏”。

二十年之后，邓艾才晋升为“典农纲纪”，是综理典农府事的功曹，可能相当于后世的县级官员的办公室主任之类。

在公元240年之前的某一年，大约40岁的邓艾，作为典农都尉的“上计吏”，即汇报当年业绩的官员，去见主管屯田事务的太尉司马懿。

司马懿非常赏识他的才能，任用他为太尉府的掾属，后升任尚书郎。

公元243年，邓艾担任征西将军参军事，不久担任南安太守，成为省部级官员。

作为司马懿一系的人物，在公元249年司马懿政变成功后，又开始受到重视，以战功封关内侯。

此后，他在司马懿父子手下，建言献策，东征西讨，既对付东吴和西蜀，又剿杀魏国反叛，升兖州刺史、长水校尉、安西将军、镇西将军、征西将军，很得司马氏父子三人的信任和重用。

公元264年，邓艾灭蜀国的时候，已经六十七岁。

这位年近七旬的老翁，居然亲自率兵偷渡阴平。一路上，大军攀登小道，凿山开路，穿越七百余里荒无人烟的蜀道。

行至马阁山，道路断绝，老头身先士卒，以毛毡裹身，滚下山坡。灭蜀之后，他又上书筹划灭吴。

邓艾有造反的想法吗？

如果有，是造司马家的反？或者，造曹家的反？

无论如何，他灭蜀之后，功劳已经超过司马昭，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功高震主”。即使他不曾干一些犯忌讳的事情，也不需要钟会诬陷他，司马昭可能也要除掉他。

3.钟会

当初，曹氏篡汉，钟会的父亲钟繇，是曹氏父子的重要心腹。

曹魏代汉后，钟繇升为太尉。直到魏明帝曹睿时代，钟繇升太傅，封定陵侯。

太和四年（公元230年），钟繇去世。

钟会生于公元225年，钟繇去世前五年。有人推算，当时钟繇已经七十四五岁。

钟繇虽然位高权重，但钟会只是他的一个小妾张菖蒲所生。

钟会为他母亲所做的传记中，记载了一件事：

钟繇当时没有正妻，由一名贵妾孙氏“摄嫡专家”。

钟会的母亲张菖蒲怀孕后，孙氏将毒药放在食物中给她吃。张菖蒲吃下后察觉，吐掉，仍然“瞑眩者数日”。

孙氏以为张菖蒲肯定会将这件事说给钟繇，就对钟繇说：我想让张氏生个男孩，所以给她吃会生男孩的药。她反而诬陷我给他下毒。

钟繇认为，服用会生男孩的药是好事，用不着偷偷地放在食物中让人吃，这不合人情。于是召来侍候的人讯问，得到实情，将孙氏休掉。

经过这件事，张菖蒲又生了钟会，“恩宠愈隆”。不过，钟繇虽然休了孙氏，又纳贾氏为嫡妻，并没有以张菖蒲为嫡妻。

当时的另一本史书《魏氏春秋》的记载，与钟会自己的说法不同：

宫中的卞太后听说，钟繇宠爱一名小妾，为此休掉他的夫人。魏文帝曹丕召来钟繇询问。钟繇愤怒，扬言要服毒自杀，曹丕才不管了。

历史的真相如何，我们无从知晓。但钟会虽然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他们母子的地位却相当尴尬。钟会四五岁时，他父亲钟繇去世，嫡妻贾氏待他们母子如何，也没有记载，可能未必很好。

钟会长大后，果断地投效司马氏，可能继承了他父亲为人机灵的一面。他为人阴险刻薄，又可能与他自小的生长环境有关。

钟会先诬陷诸葛绪，夺了他的兵权。又诬陷邓艾，兼并了他的军队。这时候，他一个人占据了灭蜀的大功劳，又统领进入蜀国的全部军队。正如姜维所说，要么放弃功名富贵，要么干脆造反，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以我们的“后见之明”，司马昭尚未当皇帝，仅是个权臣，不可能允许有人的功劳比他更大。如果邓艾、钟会两人立功，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钟会一个人占据全部功劳，得胜还朝，怎么安置他呢？ 

钟会谋害邓艾，也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本章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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