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晋职.7KPI.链接３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二卷，晋职

第七章，KPI

链接：《酷吏可以有多“酷”？》（下）

4. 强项令

董宣，字少平，东汉光武帝刘秀时人，任北海国相。

〔董宣〕到官，以大姓公孙丹为五官掾。丹新造居宅，而卜工（专事占卜者）以为当有死者，丹乃令其子杀道行人，置尸舍内，以塞其咎。宣知，即收丹父子杀之。丹宗族亲党三十余人，操兵诣府，称冤叫号。宣以丹前附王莽，虑交通海贼，乃悉收系剧狱，使门下书佐水丘岑尽杀之。青州以其多滥，奏宣考（审问）岑，宣坐徵诣廷尉。（《后汉书•酷吏列传》）

董宣到任，任用当地大家族的公孙丹为五官掾。公孙丹修建新住宅，占卜显示新宅中会有人死。公孙丹于是让儿子杀死了一名街上的人，把尸体移到新宅内，以应验占卜的结果，使新宅内以后不再死人。

董宣知道后，就逮捕了公孙丹父子，处死了他们。公孙丹宗族亲党三十多人，拿着兵器到郡府称冤叫号。董宣因为公孙丹以前依附王莽，担心公孙家族的人串通海贼，于是将他们全部抓进监狱，让门下书佐水丘岑将他们全部杀掉了。

青州刺史以董宣滥杀，奏请将董宣治罪，并审问水丘岑。董宣于是被送往廷尉府审判。

〔董宣〕在狱，晨夜讽诵，无忧色。及当出刑，官属具馔（饮食）送之，宣乃厉色曰：“董宣生平未曾食人之食，况死乎！”升车而去。时同刑九人，次应及宣，光武驰使驺骑（帝王导从的骑士）特原宣刑，且令还狱。遣使者诘宣多杀无辜，宣具以状对，言水丘岑受臣旨意，罪不由之，愿杀臣活岑。使者以闻，有诏左转宣怀令，令青州勿案岑罪。岑官至司隶校尉。（同上）

董宣在狱中，坦然读书。处决时，一起被执行死刑的有九个人，轮到他时，光武帝派人去赦免了他，仍将他关在狱中。光武帝派使者责问董宣为何多杀无辜，董宣报告了实际状况，并说，水丘岑是受了他的指使，请杀了他，赦免水丘岑。

使者回报后，光武帝将董宣转任为怀县县令，并令青州刺史不再将水丘岑治罪。后来，水丘岑官至司隶校尉。

后来，董宣又任洛阳令。

时湖阳公主苍头（奴仆）白日杀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而以奴骖乘。宣于夏门亭候之，乃驻车叩马，以刀画地，大言数主之失，叱奴下车，因格杀之。（同上）

当时，湖阳公主的奴仆白日杀人，然后藏匿在公主家，官吏无法追捕。一天，公主出行，让那个奴仆陪乘。董宣堵在路上，挡住车，罗列公主的过失，将那个奴仆喝下，当场格杀。

湖阳公主当即进宫向光武告状，光武帝大怒，召来董宣，要将他杖杀。董宣申辩后，就一头撞在柱子上，顿时血流满面。

光武帝令小黄门抓住他，让董宣叩头向公主谢罪，董宣不从；光武帝又让人强迫他顿首，董宣以两手撑地，始终不肯低头。于是，光武帝称董宣为“强项令”，并赐钱三十万。董宣将钱全部分给了下属官吏。

董宣此后搏击豪强，京师称他为“卧虎”。他在洛阳县任职五年，七十四岁时去世。皇帝派使者去看，见董家以布被覆盖董宣尸体，妻儿对哭，家中只有大麦几斛、旧车一辆。

皇帝为他悲伤，说，董宣廉洁，死后才知道啊！于是将董宣葬以大夫礼，拜董宣的几个儿子为郎中，后来有一个儿子官至齐相。

5. 黄昌

黄昌，字圣真，任宛县县令，施政严猛。有人偷走了黄昌的车盖，黄昌当时没有什么动作，后来才秘密派亲信的门客调查，在门下贼曹家找到了，于是他将这人全家抓捕并杀死。当地大姓们见此吓得发抖，都称黄昌神明。

黄昌后来又升任蜀郡太守。以前的太守李根年老多悖政，百姓多冤屈。黄昌到任时，官吏百姓涉案者有七百余人；他审理后，全都处置得当。

黄昌又秘密逮捕了一个盗贼头领，胁迫他一一说出各县强暴之人的姓名居处，并分别派人趁其不备抓捕，没有一个逃脱的。当地的宿恶大奸，都逃奔到其他地方去了。

当初，黄昌任州书佐时，他妻子有一次回娘家，途中遇贼被掳，流转到蜀地成为别人的妻子。许多年后，黄昌的前妻因儿子牵扯到一件案子里，于是到郡府向黄昌申辩。黄昌觉得她不像蜀人，就问其缘由。

黄昌的前妻说，她本是会稽余姚戴次公之女，州书佐黄昌之妻，回娘家时，为贼所掠，才到了这里。黄昌大惊，问她黄昌有什么标识。他前妻说，黄昌的左足心有黑子，经常自称要做官到二千石。黄昌于是给她看他脚上的黑子，两人又成为夫妇。

黄昌在蜀郡任职四年，升为陈国相。当地彭氏骄横跋扈，修造了大宅，有高楼临着大道。黄昌每次出郡府巡行各县，彭家的妇人就上楼观看。黄昌不高兴，于是将其抓进监狱，追究罪责并处死了。

黄昌后来又历任河内太守、颍川太守、将作大匠、大司农、太中大夫，最后在任上去世。

6. 王吉磔尸

王吉者，陈留浚仪人，中常侍甫之养子也。甫在《宦者传》。吉少好诵读书传，喜名声，而性残忍。以父秉权宠，年二十余，为沛相。晓达政事，能断察疑狱，发起奸伏，多出众议。课使郡内各举奸吏豪人诸常有微过酒肉为臧者，虽数十年犹加贬弃，注其名籍。专选剽悍吏，击断非法。（同上）

王吉这个人，由于是皇帝宠爱的宦官的养子，所以二十多岁就当了沛国相。他这人晓达政事，能断察疑案，见解高明，但对人过于刻薄：下属官吏只要有收受酒肉这样的小赃，他都会将其从官吏名册中注销（即将他们免职）。

若有生子不养，即斩其父母，合土棘埋之。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绳连其骨，周遍一郡乃止，见者骇惧。视事五年，凡杀万余人。其余惨毒刺刻，不可胜数。郡中惴恐，莫敢自保。及阳球奏甫，乃就收执，死于洛阳狱。（同上）

王吉对弃婴之事处置极为严厉，将生子不养的夫妇处死，用土和荆棘一起埋掉他们。

他每次杀人，都会肢解尸体，附上他们犯罪的名目，载在车上，到各县宣示。夏天，尸体腐烂，他就让人就用绳索勉强捆住，一定要在全郡展示完毕，看见的人莫不惊骇恐惧。

他在任五年，杀死了万余人。后来，阳球弹劾他，他于是被逮捕，死于洛阳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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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时期，专制制度建立不久，民众还没有变成彻底的顺民，有许多人不把官府当回事，地方上的豪强势力很大。

当时各郡面积广大，人口众多，郡太守的权力比后世官员要大得多。

于是地方官威断一地，常将当地的豪强诛杀或灭族；有的甚至横加罪名，因盛怒而杀人。官吏对民众的权威，就是用这样血腥的手段建立起来的。

酷吏的目的是尽快出政绩，以得到上司和皇帝的赏识进而升官。他们的办法是杀人立威，让人们极端地惧怕官府，从而遵纪守法。

汉朝的律法又极为严酷，很多罪犯都可以被判处死罪，甚至灭族；同时，又可以堂而皇之地刑讯逼供，官吏抓住罪犯，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他们犯死罪的证据和供词。

于是，酷吏们为了立威，也为根绝后患，就大量地杀戮，一次判处成百上千人死刑；有的还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杀死罪犯，来震慑百姓。

（本章链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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