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晋职.7KPI.正文2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二卷，晋职

第七章，KPI

正文：《酷吏列传》（下）

义纵年轻时是个抢劫偷盗的凶徒。他有个姐姐因为懂医术得宠于武帝之母王太后。

一日，王太后问义纵的姐姐：“你有儿子或兄弟可以当官吗？”她说：“有个弟弟，但品行不好，不行。”王太后告诉了武帝，于是义纵拜为中郎，不久，补为上党郡的一个县令。

义纵为官敢做敢当，很少宽和涵容，县中没有拖延的公事，政绩为全郡第一，遂升为长安县令。他执法严格，不避贵戚。修成君（王太后与其前夫所生的女儿）之子横行京师，义纵上任后，立即将他逮捕治罪。武帝赏识他的干练，升他为河内郡都尉。

义纵到达河内，便将本地豪强穰某灭族。郡内奸徒恐惧，治安大好。其后，义纵升任南阳郡守。他按例先赴京师拜见武帝，然后出函谷关上任。

宁成家在南阳，害怕义纵到任后对他家不利，所以义纵出关时，他侧着身子恭敬地送迎。义纵气盛，傲不为礼。

他抵达南阳后，立即追查宁氏家族的罪行，将整个宗族都粉碎了，宁成也受牵连而死。郡中其余豪强吓得逃往他处，吏民百姓都恐惧战栗。

定襄郡地处边境，由于朝廷数十万大军屡次经过，百姓穷困，治安败坏，武帝遂任命义纵为定襄郡太守。

义纵途中没有张扬，突然就到达了郡府。当时定襄大牢内犯有重罪却被前任太守从轻拘禁的囚徒有二百多人，他们的宾客兄弟打通关节私入大牢探望的也有二百多人，都被义纵出其不意地逮捕。义纵审讯后，判处他们为死囚解脱刑具之罪，一天之内将四百多人尽数处决。定襄郡吏民上下不寒而栗，众豪强争相协助官吏维护治安。

那时，著名的酷吏张汤升任御史大夫。他升官争宠的策略是：精心揣测武帝意旨，凡武帝有好感者，他就设法从轻发落；凡武帝内心想剪除者，他必舞弄法律条文置之死地。但总的说来，张汤还是依法治理。

而义纵则犹如凶悍的鹰鸷，肆意扑击杀戮，极其严酷暴虐。武帝年间，朝廷铸五铢钱（二十铢为一两）和银币，民间私铸者很多。自古以来，良币总被劣币驱逐，京师伪币劣币尤为泛滥。

于是武帝调任义纵为右内史（相当于其后的京兆尹），以王温舒为中尉处理此事。他们两人都以努力斩杀为务，但都是急功近利的治标之策，京城的奸邪混乱更加严重。

当时天下多事，百姓困乏，奸人歹徒乘机肆意作恶，众多官吏如救火一般四处追捕诛杀，但也只有义纵这样的酷吏能够胜任愉快。

这一年，武帝游幸位于蓝田的宜春苑，病倒在鼎湖宫，很久都治不好。其后，他病势突然好转，便车驾去甘泉山。看见沿途的道路有许多地段没有修筑好，武帝发怒道：“义纵以为朕再也不会走这条道路了吗？”遂心中怀恨。

这年冬天，便寻了个罪名，将义纵处死于闹市。

    王温舒，年少时为盗墓贼，后来补为本地亭长，又为县内小吏，渐渐升为御史。他督捕盗贼，杀伤甚众，遂升为广平郡都尉。

王温舒在广平上任后，精心选择了十多个大胆歹毒的豪强，暗中捉住他们所犯的重罪，却不按律予以惩治，而是迫使他们听从驱使，否则马上论罪诛杀并灭其宗族。

他用这个办法网罗了一批爪牙，指挥他们追捕盗贼，从而使郡内歹徒无所遁形，附近一带的贼人都不敢走近广平，郡内称得上是道不拾遗。

武帝听闻了他的政绩，升他为河内太守。

王温舒在广平时，便已知晓河内郡的大奸大豪。他于九月到达河内，首先令郡中备办快马五十匹，布置了一条由河内到长安的驿件传递专线。

然后，他便开始大规模捕捉郡中的豪猾。经过快速审讯后，罪案相牵连者达一千多家，王温舒判处大者灭族，小者身死，没收家产赔偿其赃物，一一上书奏报朝廷。

他的判决经专线驿马传递，三日之内便得到了朝廷的批复。于是动刑，成千上万的人被杀死，鲜血横流十余里。

到了十二月底，郡内就已无人敢喧哗，无人敢夜行，连一些鸡鸣狗盗之徒和小贼都绝迹了，余下的少数盗贼全部窜往邻郡。

冬月已尽，春天来临，按照法律，春夏两季不执行死刑。

王温舒顿足叹道：“可惜，可惜！冬天再长一个月多好。”他喜欢杀伐行威，不爱惜人命到了这等地步。

武帝听闻后，认为他贤能，升他为中尉。

他到任后，办事仍像在广平、河内时一样，一时之间，附近一带许多臭名昭著的恶棍均受他驱使。

当时，义纵为内史，王温舒办事如果不先知会义纵，义纵必定逞意气败坏压抑他，因此王温舒有所畏惧，不敢滥施刑罚。

后来义纵被处死，张汤自杀，武帝便倚重王温舒，拜他为廷尉。

    王温舒出身于乡间无赖，以刀笔吏起家，没有才学。他任廷尉议论朝政，辨析刑狱，都昏昏然不能胜任。不久，他被任为中尉，掌管京师治安，他马上便觉得神情明爽，又显示出了非凡的干练和凶残。

王温舒为人谄媚，善事权贵。凡无权势者，他就当奴仆一样践踏；有权势者，纵然罪行如山，他也不处置。他擅长玩弄律法条文，严惩贫贱的小贼无赖，以威胁恫吓大豪强。

他素来谙熟关中习俗，了解那些凶恶的官吏，一大批奸吏猾豪全都成了他的爪牙。

他努力整治乡里组织，一一配备了头目，大量布置告密的器具，出钱收买告发奸罪的情报并予以奖赏，严密查处当地的无赖恶少。

被他捕捉的囚徒，总会受尽种种酷刑，皮肉糜烂，死于酷刑或黑狱之中。

他的众多爪牙横行街市，无异于戴着帽子的猛虎饿狼，且都倚仗权势发家致富了。

于是，王温舒治下的贵势之人依然如故，但中等豪猾都给摆平了。众多有势者制造舆论，称誉他的政绩，王温舒遂声名大振。

    几年后，王温舒因议论朝政不合武帝心意，被免官。正在此时，武帝想在甘泉宫修一座五十丈高的通天台，但缺乏人力。王温舒便上书建议核查中尉属下逃走的兵卒，得几万人，遂驱使他们筑台。武帝大悦，让他复任中尉，督办此事。

    一年多之后，朝廷发大军征伐大宛，武帝下诏征集郡县豪吏从军。王温舒隐匿了他宠爱的小吏华成，被人告发，又牵连出受贿之事，遂自杀，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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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列诸位酷吏，凡治地方，往往盗贼敛迹，屡称道不拾遗，因此为君主信重，多半升到了显要的高位。其中郅都、义纵颇为公正廉洁，虽有酷烈之名，却可说称职。

当时还有许多酷吏，如广汉太守李贞，擅自肢解罪囚；东郡太守弥仆，用铁锯断人脖颈，等等。司马迁叹道：“何足数哉！何足数哉！”不屑细述。

历史上更为著名的一群酷吏，乃是唐武则天时的周兴、来俊臣、索元礼之流。他们创制出失魂胆、实同反、死猪愁、求破家、求即死等十样大枷，又有凤凰展翅、驴驹拔橛、仙人献果、玉女登梯等刑罚，还有“请君入瓮”中的火炭烤大瓮，挖空心思搜求折磨同类的方法，编撰“罗织经”陷人于破家灭门。

他们的目的仅仅在于献媚于女主，以得富贵，根本不去管什么地方安靖之类的政绩，已沦为泽吻磨牙的嗜血兽类。

来俊臣后来也被人告密，斩首；仇家争割其肉生吃，挖眼珠、剥面皮、刮胸腹、掏心肝，顷刻踏为肉泥，他被人憎恨到了这种地步。这些人的种种恶行太过令人发指，也不值得多费笔墨。

（本章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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