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晋职.6政绩.正文1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二卷，晋职

第六章，政绩

小序：《老黄牛拉车不看路》

“只会做事，不会做官”，据说是左宗棠的名言。这样的人物，在晚清的官场上居然能混出头来，也是个不小的异数。

只知干活，不懂政治，别说在官场，就是在公司，也会碰破头。如果遇上一位上司，“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你“老黄牛拉车不看路”，就是典型的只“专”不“红”，倒霉去吧。

古代的清官也懂这个，他们既要爱民，更需忠君，至少要表现得非常非常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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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佳兆与政绩》（上）

中国古代的皇位承传中，时常出现异常，虽然不曾发生“狸猫换太子”这样的传奇，但有的确实很惊险。如汉宣帝刘询的继位过程，就非常曲折。

武帝早年本来策立长子刘据为太子，晚年却听信谗言，欲行废立，逼得刘据起兵，父子兵戎相见。

其后，太子兵败出逃，被武帝派人追斩。

武帝年老时，召画工画了一幅周公背成王的图像，左右群臣于是知道他想要立最小的儿子为太子。武帝又怕小太子继位后，君幼母壮，女主淫乱专权，便赐死了太子的母亲钩弋夫人。

武帝死后，八岁的昭帝继位，大将军霍光等辅政。昭帝死后，没有儿子，昌邑王刘贺继位，旋即被废，霍光要在武帝的子孙中另选继位者。

这时，大臣丙吉出来说：废太子刘据尚有一子刘询在世，乃武帝嫡系。众大臣集议，遂立刘询为帝，是为宣帝。

当年太子刘据被杀，其妻儿被牵连而下狱。刘询当时尚在襁褓中，也被囚禁狱中，由丙吉偷偷抱走，送去他祖母的娘家抚养。

刘询在宫外长大，深知民间疾苦，知道百姓苦于官吏的残暴，即位后，便特意选择提拔为政宽和的官员。黄霸正是由此崭露头角。

黄霸，祖居阳夏县（今河南太康县）。他年轻时，家中富裕，本人又才智出众，为邻里所敬畏。他曾修习法令，在武帝末年用钱买到官职，补实缺为左冯翊属下小吏。上司因他是纳赀得官，颇为轻视，不授给他重要职务，只让他管理本郡钱粮税收的账簿。

其后，由于黄霸账目清楚，为人廉洁，因而逐渐升职，至河南郡丞，这已是太守属下最重要的职位之一。

那时武帝已死，昭帝在位，大臣相互争权，大将军霍光诛杀了上官桀等，掌控朝政。他沿用武帝的政策，以刑罚痛绳群下，由此天下官吏竞相邀功，以用法酷烈为能。

黄霸娴熟法令律条，明察敏锐，但为人温良谦让，为政宽和，处理事务合乎众心，颇得太守信重，亦为下属官吏百姓爱敬，官声极好，遂被宣帝知闻，升入朝廷任职。

这一年，大臣夏侯胜犯了非议诏书的大不敬罪，黄霸被牵连，两人一起被送交廷尉查办，下狱，罪当处死。

夏侯胜乃当时的儒学宗师，黄霸等死之际，居然抓住机会跟夏侯胜修习《尚书》。三年后，夏侯胜免罪出狱，任谏议大夫。他提携黄霸，任他为扬州刺史。三年后，黄霸升任颍川太守。

当时宣帝十分重视地方治理，多次下达布施恩德的诏书，但各地郡县官吏并未让百姓知晓。黄霸到达颍川郡府（治所在今河南禹县），第一件事，便是选择了一批干练的吏员四处宣达诏令，让百姓全都知道皇帝的旨意。

然后，他制订出具体的规章条例，布置乡间小吏分别到民间推行，劝善防恶。

例如，督促百姓勤于耕田养蚕，节俭增财，种树木，养牲畜；禁止用谷物养马，以节约粮食；又令县以下的乡、亭小吏都喂鸡养猪，在公地植树，用来赡养鳏寡贫弱之人。

这些事务琐碎如米粒细盐，从不曾有太守这样的高官躬亲操持。开始推行时千头万绪，犹为繁难，但黄霸精力充沛，坚持不懈地巡察督行。郡县乡的各级官吏见到他，时常向他请教推行这些措施的秘诀，黄霸耐心解答，毫不厌倦。

有一年，黄霸挑选一批年长廉洁的郡吏去各县乡考察，吩咐他们不要知会县乡官员：一则可免走漏风声，查得治下实情；二则免去酒宴款待，节用民财。

这些官员离开郡府后，不敢去官舍邮亭歇息，午间在道旁吃饭。荒野之地乌鸦很多，且不怕人，竟然飞下来抢他们的肉吃，众人十分狼狈。

几日后，众吏归来，黄霸一见他们，便道：“诸位真是太辛苦了！在路边吃饭，还给乌鸦抢了肉。”

众人大惊，以为黄霸知晓他们此行的一切举动作为，汇报时不敢有丝毫隐瞒。

其实，当时恰有个百姓要去郡府，看见了此事，见到黄霸后曾顺便提及。黄霸听他描述了人数装束，便知道是派出的郡吏。

黄霸就这样从各种渠道了解民情，对郡内县乡了如指掌。当鳏寡之人死后无人埋葬，乡里公文报告时，黄霸便亲自派人处理，并告许他们某乡有官家大树可伐倒做棺材，某亭小吏养的猪可以致祭等等。郡吏去后，一一符合。

众人不明白他何以知道得这么细这么多，都说他是神明，无不为他的明察所震慑。不仅各级官吏不敢作弊，连那些奸徒都恐惧得逃往外地，郡内盗贼日益减少。

颍川郡所辖许县的县丞年老，耳朵背了，郡督邮向黄霸汇报，要免去许丞。

黄霸道：“许丞廉洁，虽然年老，尚能拜起迎送，应付日常事务，耳背又有何妨？还是好好地照顾他，别让贤德之人失望。”

事后，左右问他真正的原因，黄霸道：“频繁更换官吏，送故迎新，都须花费。有些奸吏在新旧交替时，还会乘机销毁账目，盗取公物。这样一来，官家和私人的耗费都不少，这些费用最终都要出自百姓。更何况，新任的未必贤德，往往还不如原来的，徒然增加繁乱。大凡治民之道在于校正弊病，去除过分之处，不可扰民。”

他久在地方任职，洞察各种私弊，又尽力周全保护下属，因此深得爱戴。

（本章正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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