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晋职.5谦虚.链接1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二卷，晋职

第五章，谦虚

链接：《积功升职》（上）

1. 张敞治胶东

西汉宣帝时，渤海郡、胶东国盗贼并起。宣帝选龚遂为渤海郡太守，郡内盗贼平息。当时，张敞为山阳太守，闻渤海、胶东乱，上书自请治之。书奏，天子拜张敞为胶东相，赐黄金三十斤。

据《汉书•赵尹韩张两王传》记载，张敞治胶东，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认为“治剧郡非赏罚无以劝善惩恶”，要求“吏追捕有功效者，愿得壹切比三辅尤异”。

也就是说，他认为治理复杂混乱的地方，赏罚要格外有力度。下属官员追捕盗贼有功，就要给他们比三辅这样的京畿地区的官员更多的提升机会。

宣帝同意了他的请求。

    张敞到胶东国上任后，“明设购赏”，鼓励郡县官吏追捕盗贼，并发布文书称，盗贼若相互捕斩，可以除罪。因此，不但胶东郡上下官吏努力剿贼，而且“盗贼解散，传相捕斩”，于是吏民和顺，国中遂平。事后，郡中官吏因“追捕有功，上名尚书调补县令者数十人”。

张敞为官，积极进取，敢于任事，他自告奋勇去胶东任职即是一例。他还敢于进谏，议论政务，当时凡国家有事，往往能听到他的声音。

张敞任太仆丞时，昌邑王刘贺即位，其作为不合法度，张敞便上书谏阻。过了十几天，昌邑王被废，张敞以切谏显名，被提升为豫州刺史。其后，以数上事有忠言，宣帝征张敞为太中大夫，和于定国并平尚书事。

但后来“以正违忤大将军霍光”，被贬职为函谷关都尉，后调为山阳太守。

张敞治平胶东之后，被任命为京兆尹。

京师浸废，长安市偷盗尤多，百贾苦之。……敞既视事，求问长安父老，偷盗酋长（首领）数人，居皆温厚，出从童骑，闾里以为长者。敞皆召见责问，因贳（音shì，赦免）其罪，把其宿负（往日的罪行），令致诸偷以自赎。偷长曰：“今一旦召诣府，恐诸偷惊骇，愿一切（暂且）受署（官府委任的官职）。”敞皆以为吏，遣归休。置酒，小偷悉来贺，且饮醉，偷长以赭（音zhě，红土）污其衣裾。吏坐里闾阅出者，污赭辄收缚之，一日捕得数百人。穷治所犯，或一人百余发，尽行法罚。由是枹鼓稀鸣，市无偷盗，天子嘉之。（同上）

当时京城治安败坏，市场上盗贼尤其多。张敞任职后，访查到那些盗贼团伙的首领，迫使他们出卖其他盗贼赎罪。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给这些盗贼首领都给了职司，放回家中。

这些贼首在家里开了酒席，小盗小贼来祝贺他们的头目平安回家。盗贼们喝高了，贼首便用红土在他们的衣服上做了记号。官府派人坐在闾门，见到衣服上有红土记号的人就抓，一天之内抓住了几百人。这些人又互相告发，有的一个可以揭发百人，全都被治了罪。

张敞在当时的名气很大：

张敞衎衎（音kǎn，刚直），履忠进言，缘饰儒雅，刑罚必行，纵赦有度，条教可观，然被轻惰（轻浮）之名。（同上）

张敞与萧望之、于定国彼此交好。最初，张敞与于定国都以劝谏昌邑王而被破格提拔。于定国为大夫平尚书事，张敞为刺史，萧望之当时已为大行丞。

后来，萧望之成了御史大夫，于定国任丞相，张敞则最终只当到郡守一级。他终究没有升至高位，就与这“轻惰”之名有关：

敞为京兆，朝廷每有大议，引古今，处便宜，公卿皆服，天子数从之。然敞无威仪，时罢朝会，过走马（骑马走过）章台街（汉时长安城一街道，是歌妓聚居之所），使御吏驱，自以便面（扇子）拊（拍打）马。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怃（画的眉好看）。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然终不得大位。（同上）

朝会散了，他大概还穿着公服，也不坐车，就这么骑着马，在红灯区溜达。在家里，不与妻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就罢了，居然给妻子画眉。张敞在当时的官场中人看来，的确没有威仪。

除了“走马章台”、“为妇画眉”这两则轶事外，张敞的另一个典故是“五日京兆”。

张敞任京兆九年，与光禄勋杨恽关系非常好。后来，杨恽以大逆罪被杀。有人上奏说，凡杨恽的党友，均不宜再任职。于是，与杨恽关系好的官员都免职了，只有张敞免职的命令还没有下。

敞使贼捕掾絮舜有所案验。舜以敞劾奏当免，不肯为敞竟事（尽职责），私归其家。人或谏舜，舜曰：“吾为是公尽力多矣，今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敞闻舜语，即部吏收舜系狱。是时，冬月未尽数日，案事吏昼夜验治舜，竟致其死事。舜当出死，敞使主簿持教（教令）告舜曰：“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已尽，延命乎？”乃弃舜市。会立春，行冤狱使者出，舜家载尸，并编敞教，自言使者。使者奏敞贼杀不辜。天子薄（减轻）其罪，欲令敞得自便利，即先下敞前坐杨恽不宜处位奏，免为庶人。敞免奏既下，诣阙上印绶，便从阙下亡命。（同上）

就在此时，张敞让下属主管刑狱的官员絮舜办一件公事。絮舜以为张敞已经被人弹劾，马上就要免职，不肯为他努力办事，私自回家睡觉了。有人劝他，絮舜说，我为他尽力办事多了。现在他不过是个“五日京兆”，还能再考问案情吗？

张敞听了这话，立即让人将絮舜抓进监狱。当时，冬天还有几天就过了，按照朝廷规定，过了冬天就不能处死犯人了。主办这个案子的官员昼夜验查絮舜，终究挖出了可以判他死罪的事情。

絮舜要被处死时，张敞让主簿拿着他的教令对絮舜说：“我这个‘五日京兆’究竟怎么样？冬季要过去了，想多活几天吗？”于是将絮舜处死。

立春时，朝廷派出的检查冤狱的使者来了，絮舜的家人用车载着他的尸体，还有记录的张敞的教令，向使者告状。使者便上奏说张敞杀害了无辜的人。

天子打算对张敞从轻发落，要让他自己选择去向，就先下发了张敞与杨恽相厚不宜任职的处分，将他免为庶人。张敞等免职的处分下来，到宫门前交还了印绶，便逃走了。

几个月后，京师盗贼又起，冀州一带更出现了大股盗贼。皇帝想起了张敞的能干，于是派使者到张敞家征召他。

张敞这时候是重案的逃犯，朝廷使者到来，妻子儿女都哭泣惶惧，张敞却笑道：“我逃亡为民，若要抓我，郡县官员派人就可以了。现在是朝廷使者来，这是天子要用我了。”于是，他立即收拾行装，随使者走了。

天子召见张敞，任他为冀州刺史。张敞到了冀州查到盗贼首领的住处，将其杀了。

广川王的一个妾的兄弟和广川王同族宗室刘调等，常常窝藏盗贼。官吏追捕刘调等人，他们就藏入王宫。张敞率领官兵，出动了数百辆车，围守王宫，搜出了刘调等人，命令将他们格杀，将其头悬于王宫门外；然后，弹劾广川王。天子不忍致法，削其户。

张敞治理胶东，与龚遂的做法不同。张敞不能算是典型的“循吏”，但他“治虽严，然尚颇有纵舍”，不滥杀，也没有被列入酷吏。

张敞比较中庸，是个能够“治剧”的能吏。他为官积极进取，既对朝廷政务有相当高明的看法，自己处理政务也很干练。

本来，他这样的官员比龚遂那种清净无为型的官员更有前途，之所以没有升到三公的高位，是因为被人评为“轻惰”，不够沉稳。

与他相反，许多官员都会有意地表现为“重”，也就是威重、庄重，这样的官员更受上司的信任和重用。

（本章链接待续）

——————

——————

推荐作者的另一本书：

火红的五十年代，壮美的西部河山，一个文工团新兵走进职场，走向江湖。

东土烽火连城，马匪邪魔猖狂肆虐。西北山河壮丽，昆仑弟子刀试天下。

请读者移步，欣赏喜马拉雅《异时空之千山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