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晋职.3恭敬.链接1

《仕途与人生的中国智慧》

第二卷，晋职

第三章，恭敬

链接：《谨慎细致升高位》之二

1. 笃诚谨慎为官（续）

《医官》

周仁，因为懂医而被推荐为官。景帝为太子时，周仁为舍人，积功迁至太中大夫；景帝初立，拜他为郎中令。

仁为人阴重不泄。常衣弊补衣溺裤，期为不洁清，以是得幸，入卧内。于后宫秘戏，仁常在旁，终无所言。上时问人，仁曰：“上自察之。”然亦无所毁，如此。景帝再自幸其家。家徙阳陵。上所赐甚多，然终常让，不敢受也。诸侯群臣赂遗，终无所受。武帝立，为先帝臣重之。仁乃病免，以二千石禄归老，子孙咸至大官。（同上）

周仁的特点是嘴巴特别严，所以得到景帝的宠信。景帝在后宫的一些活动，周仁常在旁边，不会泄露；景帝让他评价人，他也不说什么；诸侯王和众大臣贿赂，他不接受。这样的人，的确很得皇帝信任，景帝就曾两次亲临他家。

2. 霍光辅政

霍光是霍去病的同父异母弟弟，他一生为官的最大特点是谨慎恭敬，由此得到武帝的信任。他虽独揽大权二十多年，仍没有得意忘形。

霍光之父霍中孺，是河东平阳人，作为县吏供职于平阳侯家，与其家侍者卫少儿私通生了霍去病。霍中孺后来离开平阳侯家，娶妻并生下霍光，并与卫少儿再也没有互通信息。

多年后，卫少儿的妹妹卫子夫得到武帝的宠幸，被立为皇后。霍去病因为是皇后姐姐的儿子而尊贵得宠。霍去病长大后，才知道其父是霍中孺。

后来，霍去病任票骑将军出击匈奴路过河东时，河东太守在郊外迎接，他背着弓箭为先驱将霍去病迎到平阳侯家的一处传舍，又派人接来了霍中孺。霍中孺急步进来拜见，霍去病迎拜，为霍中孺买了许多田宅奴婢而去。

大军回来，霍去病将霍光带到了长安，当时霍光十来岁。霍光先为郎官，后来逐渐升职。霍去病死后，霍光任奉车都尉光禄大夫，武帝出行他照管车马，回宫就侍奉其左右。他出入禁宫二十余年，小心谨慎，从来没有过失，很为武帝亲近信任。

征和二年，卫太子被江充陷害而死，武帝的另外两个儿子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多有过失，武帝没有立他们为太子。当时武帝已经年老，宠姬钩弋夫人生有一个儿子，武帝内心想让这个儿子继位，便选大臣辅佐他。

〔武帝〕察群臣唯光任大重，可属（通“嘱”，嘱咐、相托）社稷。上乃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负（抱）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后元二年（公元前87年）春，上游五柞宫，病笃，光涕泣问曰：“如有不讳（不好，三长两短），谁当嗣者？”上曰：“君未谕（知道，明白）前画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汉书•霍光金日磾传》

武帝选中的是霍光，让他效法周王辅成王的事迹，辅佐小皇帝。于是，武帝让霍光任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磾任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任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任御史大夫，几人都拜伏在卧室内的床下，接受遗诏辅佐少主。

第二天，武帝逝世，太子继承天子的尊号，就是孝昭皇帝。昭帝当时只有八岁，政事全部由霍光决定。

霍氏一门之所以得宠，是因为卫子夫当了皇后。而卫皇后和卫太子被杀后，霍光不但没有受到牵连，还被选为八岁小皇帝的托孤大臣，可见霍光受武帝信任的程度。

先是，后元年，侍中仆射莽何罗与弟重合侯通谋为逆，时光与金日磾、上官桀等共诛之，功未录。武帝病，封玺书曰：“帝崩发书以从事。”遗诏封金日磾为秺（音dù）侯，上官桀为安阳侯，光为博陆侯，皆以前捕反者功封。时卫尉王莽子男忽侍中，扬语曰：“帝崩，忽常在左右，安得遗诏封三子事！群儿自相贵耳。”光闻之，切让王莽，莽鸩杀忽。（同上）

后元年间，莽何罗等谋反，霍光与金日磾、上官桀等共同破了这个谋反案。汉武帝想到这件事，便密封了一份玺书，让众臣在他死后，按照玺书上面所写的办。

这份遗诏封金日磾为秺侯、上官桀为安阳侯、霍光为博陆侯，都是酬报他们以前破谋反案的功劳。

当时，卫尉王莽的儿子王忽任侍中。他对人说：“皇上驾崩时，我王忽常在左右，根本就没有遗诏封他们三个的事情，是这三个人合谋给自己富贵。”

霍光听到后，严厉地责备了王莽，王莽于是用鸩酒毒杀了他儿子王忽。

光为人沈静详审，长财七尺三寸，白皙，疏眉目，美须髯。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同上）

霍光的谨慎达到了令人难以想像的程度：他出入宫殿，走的路线、站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宫里的官员曾经偷偷地观察过，他每次行走驻足的方位相差很小。

宫中曾经发生古怪的事情。一夜，大臣们互相惊扰，霍光召来掌管皇帝符玺的郎官，要他将符玺交给自己掌管，郎官不肯交给他。霍光想强夺，郎官手按着剑柄说：“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第二天，霍光下诏提升这位郎官官阶两级。

光与左将军桀结婚相亲（结为亲家），光长女为桀子安妻。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盖主内安女后宫为倢伃（即婕伃，宫中女官名），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票骑将军，封桑乐侯。光时休沐出，桀辄入代光决事。桀父子既尊盛，而德长公主。公主内行不修，近幸河间丁外人。桀、安欲为外人求封，幸（期望，希冀）依国家故事以列侯尚公主者，光不许。又为外人求光禄大夫，欲令得召见，又不许。（同上）

霍光的长女嫁给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为妻，他们生有一个女儿与昭帝年龄相当。上官桀通过昭帝的姐姐长公主将这个女孩纳入后宫，几个月后立为皇后。皇后的父亲上官安被提升为票骑将军，并被封为桑乐侯。

这一时期，霍光与上官家关系不错。霍光休息出宫的日子，上官桀就代他决定政务。上官桀家由于有女为皇后，更加尊贵，也很感激长公主。

这位长公主有一个情人叫丁外人，上官桀父子想按照列侯娶公主的惯例，将丁外人封侯，霍光不同意。

他们又想给丁外人求个光禄大夫的职务，使丁外人可以入宫，霍光又不许。于是，长公主深恨霍光。而上官桀、上官安几次为丁外人求官爵，都没有成功，也心中羞恼。

在武帝时期，上官桀已列于九卿，地位高于霍光；现在他们父子职务都很高，皇后又是上官安的亲女儿，想到霍光只是皇后的外祖父，却专制朝事，他们心中不平，于是开始与霍光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