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动

林茂泉突然上城来了。

茂泉带了些土特产送给周洋，周洋毫不客气地收下。

茂泉的主要意思是给江水河水山秀送一点钱，顺便上城来散散心。新近发工资，茂泉抽出三百块钱，意欲让江水河水山秀每人买一套衣服。

茂泉是乘兴而来，却弄得扫兴而归；江水的牛脾气，茂泉是清楚的，而且早经领教过；但没料想到特殊的环境里，江水也不给一点面子；他不收下钱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说出一番令人气愤的话呢。

没办法，茂泉只好把三百块钱给了河水山秀兄妹。

茂泉赶到学校时正好下了第四节课，周洋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

河水也特别的高兴。

茂泉本打算放下东西马上回去的，周洋哪里肯放行，他说：“好不容易上城来了，正好坐下来叙叙旧；就急着要走，也太不够哥们。”

茂泉只好闭了嘴，再不好提回去之事。

于是周洋做东请茂泉下馆子。

河水山秀江水和润水也跟着享受一顿。

江水本不想去，然没拗过周洋的力邀，茂泉山秀的劝说。

润水和茂泉，开学初见过面的，第二次想见，点头握手之后，算是老熟人了。

喝酒间，周洋不无得意地讲述他同茂泉的关系。

他说：“茂泉是我的铁哥们，我们间并不单单是师生关系，我们是朋友，是知音，是兄弟。

“那时我大学刚毕业，政府分配我教什么书，我的志向并不在此，我感到我的一生就这样完了，无望了。

“我心情沮丧，情绪低落，心烦意乱。

“我当时认为教书是天底下最单调最无聊最枯燥最没出息的职业。

“对工作没兴趣，提不起干劲来。

“我是课前不备课，课堂上凭大学的资本吃饭，研究了四年文学，叫我教高中语文，小菜一碟，使三分力气就游刃有余了。

“我总想让我教书是人才的尽大浪费，是政府轻视知识分子的表现。为表示不满和抗议，我常跟学校唱对台戏。教书也是马马虎虎，走走过堂，要三句话描述的我用一句话表达，要四个词形容的我会用两个词打发，总之，完全是应付的态度。

“你们晓得改造我的是茂泉，他作为班长找我谈话，言辞退切情意浓浓，说了同学们对我的欢喜，尊重，信任，希望和期待。

“我非常的感动，也非常的惭愧。虽然没有恢复追求上进的激情，但对工作是尽心尽力了，一直的干到现在。

“我和同学们和平共处三年，而且打得火热，亲密如兄弟姐妹，使我好象回到了高中时代。

“如今可不行了，我又感到孤独和寂寞了，一方面是我越来越老，学生把我当长辈，中间有层无形的隔阂；另一方面是经历阅历增加了几页，我越发发现自己对社会无能为力。”

周洋和茂泉还重温了一些往事和人物。

他们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待河水几人吃好饭时，他俩把酒一饮而尽，这餐饭算是结束。

周洋没有陪茂泉回学校，因为他下午有课，得回家休息好；茂泉很理解，就此与教师告别。

茂泉说要立即回去，江水山秀也不甚留，下午有课，没空陪茂泉。河水倒是希望茂泉能留下来，他提出请假陪茂泉玩一下午，茂泉没有应允。

他们要送茂泉一程，茂泉拒绝了。

于是于一处树荫下立定，拉些家常。

茂泉说村中一切都好，不用他们牵挂，只安心念书是了。

河水问起新水秋英，茂泉不愿多谈，冷冷地说：“周新水还能干吗，成天在冬茅坑里瞎鼓捣，秋英跟着他活受罪。”

山秀说好想梅梅，茂泉笑道：“你在这儿想梅梅，梅梅却在家里想河水哥哥，放牛斫柴时，常爬到山顶上朝安城眺望，望穿秋水，思念情郎，全村人笑她呢。”

河水红了脸。

三百块钱，河水占了二百。

他上街买了两套西服，他穿着新衣服出去，意欲显耀，不想招来郭明他们的嘲笑，郭明说，他最便宜的一件衣服是六百块钱。

山秀的一百块钱，她用来买辅导书了。

在郭明等人的调教灌输下，经自己的耳闻目睹和心领神会，黄河水学到了和了解了许多以前不晓得不懂得的东西，如同进了学校的孩童，大脑渐渐地被启蒙，眼界渐渐地更开阔，而且来自性欲的冲动也越发的强烈。

很多女孩子对他有好感，甚至有不少天天对他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但黄河水只对华玲玲有非分之想。

但他没有勇气和胆量采取行动。

而且他目前的心思游离不定，靓妞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打个比方说，他会因周慧敏失眠，却梦中唤着林心如，而醒来为张曼玉手淫。

他总幻想突然间有一个美女跑到他面前，温柔地对他说：“帅哥，吻我吧，我爱你。”

-----不幸苍天竟把他的幻想变为现实，虽然没有一吻定情那么神速。          

一天傍晚，海柔约黄河水到小山上凉亭里。

树林里有许多读书的人们，也有许多散步闲谈的人们，归巢的小鸟被吵得无法安睡.

河水一路追问有什么事，海柔不答，到了凉亭，海柔才开尊口:“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黄河水一头雾水，不知喜从何来.海柔说:“小帅哥，你不是装胡涂吧?丘比特之箭射中你心窝啦!”

河水想了一下，他真要装胡涂了，丘比特之箭他是晓得怎么回事的，“丘比特?他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这人啊?谁胆敢用箭射我的心，我饶不了她，跟她没完!不过你说有箭射中我的心，我怎么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海柔快活地笑了:“真的是没见过世面.小帅哥，你可作好心理准备，有靓妹对你大动芳心啦!”

河水说:“是吗?谁?你不会拿我开玩笑吧?”

海柔较了真:“玩笑?玲玲亲口对我说的，她说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欲火焚身.”

河水喜出望外而不形于色:“太夸张了吧，玲玲这个大美女也会对我有意思?”

海柔瞪他一眼:“你小子注意点!不要见色眼开!玲玲心情不好，她还放不下周沐，她说的是气话，只是把你当作侯用男朋友罢了.她爱的是周沐，不可能会真正爱上你.她对我说，她真想一气之下找一个男孩儿结束自己的爱情.你知不知道她和意思?她对你动芳心只不过是要你来了断她和周沐之间的情感.你有什么高兴的.”

河水说:“但不管怎么说，我很愿意充当这个角色.”

海柔大惊失色:“什么!你----?”

河水洒脱地说:“我好感动哦.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孩子对我动芳心，我得好好珍惜.玲玲把我当作替补又怎么样呢，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她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女孩子.”

海柔急急地说:“华玲玲哪是第一个，第一个喜欢你的人你还不晓得呢!----其实，有好多人喜欢你，你却像个木头人，一点也不懂揣摸人家的心思.”

河水打趣道:“这么说你也喜欢我罗?”

海柔红了脸:“喜不喜欢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告诉你.”

河水问:“你找我来单说这个?”

海柔说:“我是提醒你别上当受骗，感情用事，华玲玲并不是真的爱你.你要有骨气，不做人家的替代品.我真担心你，只要华玲玲一出手，用不了一个星期你就会成为她的俘虏.”

河水傻乎乎地问:“玲玲把心思告诉你，你却出卖她.太不够朋友吧?”

海柔瞪他一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以后什么也不对你说了!”

黄河水如喝了蜂蜜，喜滋滋的，兴奋得一夜无眠.此后看华玲玲，一天比一天温柔，靓丽，性感，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