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闽南城的异样

“怎么了，夫人，这里就是闽南城，我们一路找来的，沿途所有人也都说这里是闽南城，应该没错才对。”

肖宁一时间没明白李玉兰的意思，只当李玉兰以为她们走错了地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宁，”李玉兰无奈笑了，伸出手指了指前方，“我的意思闽南可是省城，我们这一路上走来，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省城，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像眼前的闽南城这样的落后，你看看这里，没有宽阔的石板路，没有鳞次栉比的商铺，连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没有，如果不是早知道这里就是闽南城，我甚至于怀疑这里不过是个小村落……”

李玉兰同苏擒虎带着三个孩子这一路走来，他们从村落、县城、省城最终去到了京城，她见识了很多很多。

眼前的这个闽南城不要说与京城相提并论，它甚至于连李玉兰曾经开腌肉铺子的县城都比不上。

“夫人，这里是闽南，不是京城。”肖宁笑着解释，“来之前，我曾经打听过，闽南这里因为有瘴气害人，寻常人压根抵挡不住，为了保命很多人只要在外城有谋生的手段，那必然不会继续待在闽南城。”

人乃是万物之本，留不住人的地方，想要发展任何事情都将是天方夜谭。

听到肖宁这么说了以后，李玉兰也算是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这闽南城的街道上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那此地的县令没有想过控制人口，引导闽南城本地发展壮大吗？要知道在这种一贫如洗的地方，若是做出点成绩那可是十分显著的！”

李玉兰能够理解闽南城百姓们的担忧，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做其他的事情。

瘴气不除，确实会让人退而却步，可朝廷既然对于闽南这块地界还没有放弃，那么他们派来的官员若是能够在此做出点政绩，也是条不错的升迁的路子。

一方面利民，与此同时，还可以让他们的政绩更加好看，这样双赢的事情，为什么没人去做？

“这位姑娘，你是外地人吧？一看你就对我们闽南城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卖茶的摊子老板，听着李玉兰同肖宁的交谈，忍不住地开口。

这话倒是让李玉兰多了不少的好奇，她侧身，喝了口面前的茶水后，顺着茶摊老板的话点头。

“是，老板，我跟妹子我们两个人在老家过不下去了，准备来这闽南城投奔自己的远房亲戚，可到了这里才发现，闽南城好像跟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想要知道一个地方最真实的情况，自然是要问他们这个地界上的人才行。

“姑娘，你这话还是说得太委婉了些，你瞅瞅我们这闽南城，何止是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茶摊的老板是个爽利的人，听着李玉兰还给闽南城留了点脸面，笑着道。

“我们这闽南城啊，也就挂了个省城的名头，事实上，它连个小县城都不如，其实，不怕姑娘你们笑话，我们这些闽南城的百姓各个都盼着南诏人打过来，到时候他们可以直接接管闽南城，给我们一点活路！”

李玉兰大吃一惊。

与一旁的肖宁相视一眼，同样的，肖宁的眼中也是惊讶。

身为暗卫的肖宁一直将忠诚视为最应该遵守的原则，可身处边疆的闽南城的百姓却个个想着投敌，事情远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老板，为啥这么说？”李玉兰喝了口水，压了压心中的惊讶，方才继续询问。

“这还不是我们这闽南城县太爷闹得，这来闽南城上任的县太爷，他们个个都把自己当成是被朝廷流放的父母官，看我们闽南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因为觉得自己来闽南城上任是屈才了，所以各个到任以后压根不管事，等到熬满了自己的期限后立马就调走，反正他们又不是我们闽南城土生土长的父母官，哪里会顾及到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茶摊老板的生意本就不算好，今儿难得遇到个外地人，这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直接把一直以来憋在心里头那些不痛快全都对着李玉兰她们说了出来。

“他们之中就真的没有一个人想过为了闽南城的百姓做点什么？”李玉兰沉默良久，方才迟疑道。

“做什么？姑娘，你看看我们这地界，瘴气、蛇虫鼠蚁横行，说实在的，虽然我们这些百姓口中愿县太爷不作为，可我们同时也明白，要想在这个地界上做出点成绩实在是太难了。”

茶摊苦笑，用着肩头的巾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以后，长叹出口。

“若姑娘你是县太爷，一面是你兢兢业业做了三年，最终没能够解得开瘴气毒，没斗得过南诏人，还搅得民不聊生，一不留神小命都搭进去，而另一面则是你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在这里老老实实待上三年就可以平平安安离任，你会怎么选？”

茶摊老板这话彻底跟李玉兰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

破局的人都需要无比的勇气，以及巨大的牺牲，可这些并非人人都具备，所以，才会导致到了这闽南城的县令个个都选择放任自流，最起码三年期满以后，他们能够落得个无功无过的名声。

“可是，老板，我来这闽南城的路上听说，京城里派了位镇远将军来，他或许能够给闽南城带来不一样的光景。”

李玉兰试探的打听此地人对苏擒虎的态度。

谁料这话倒是让茶摊的老板笑了，那是一种略带嘲讽的苦笑，当然这嘲讽不是针对李玉兰她们。

“没用，都没用的，姑娘，我老汉在这地界上活了这么多年，不要说镇远将军，什么将军来了都没有！”

“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说闽南城的百姓盼着南诏人打进来？那是因为我们这地界常年受着瘴气困扰， 南诏人手里有解开瘴气的方子，你口中那个镇远将军他有什么？”

茶摊老板当着李玉兰的面对着朝廷将军一顿贬斥，而后，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怎可以这么说将军，实在是太过分了！”肖宁一下子被激怒，作势就要出手，幸好李玉兰将人拦住。

“现在要紧的不是捂住闽南百姓议论的嘴，肖宁，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