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药石无医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玉兰终于带着苏小洛来到了医馆门口，只是门前熙熙攘攘，围着不少人，水泄不通的。

李玉兰一边努力推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护着怀里的苏小洛：“孩子生病了，麻烦让一让！”

“谁家孩子不生病啊？”

“就你家孩子金贵！”

不少人指指点点了起来，李玉兰也懒得和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计较，抬眼一看就发现大夫的衣领已经被一个男人死死揪住，两个人似乎要打架，幸亏有人匆忙赶来把他们拉扯开来。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走！”男子情绪激动，而被他抱在怀中的孩子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都已经说过了，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你还是早点带着孩子离开吧，别在我这儿闹事了，我看不了！”徐大夫梗着脖子叫。

“婶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李玉兰抱紧了苏小洛问。

“哎！这大夫讲话也忒不好听了！”

一位嗑着瓜子的大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原来那揪着大夫衣领的男子正是带着儿子来看病的孙铁匠，他的儿子患上了咳疾，这几天已经发起了高热，孙铁匠刚带着孩子来到徐大夫这儿，就听徐大夫说，孩子病情严重，自己也无能为力，请他另请高明。

孙铁匠是个暴脾气，再加上城中徐大夫最擅长治疗小儿，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认为徐大夫只是不想替他的孩子看病，当即就与他大吵了一架。

听完事情的原委，李玉兰微微皱眉，她看了看眼被孙铁匠抱在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搂着孙铁匠的脖子，撇着嘴似乎又要哭了。

“今天你要是不能把我儿子治好，我就把你这医馆给砸了！”孙铁匠本来就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如今因为着急脸色涨得通红，看上去格外吓人。

徐大夫哪能和铁匠比，此时被他揪着衣领，越发显得可怜巴巴。

“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这病我根本就治不好。”徐大夫恐怕是被勒脖子勒的太久了，脸都涨红了，“你去找别人帮你儿子治吧，何必来为难我呢？”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儿子只是咳嗽罢了，怎么可能会治不好？开两副药再睡上几天不就好了吗？赶紧给我治，不然我就揍你！”

孙铁匠挥起拳头就要砸在徐大夫的脸上。

正当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

李玉兰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几个官兵已经将整个医馆团团围住。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都如同鸟雀一般散去，官兵眼看着孙铁匠一副凶悍的样子，立刻就冲过去一把抓住他：“是你在闹事，是吧？跟我们去衙门一趟！”

孙铁匠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说一句话，脖子边上就已经横上了一把刀。

他就算力气再大，也敌不过几个官兵将他围住，只能束手就擒。

而他的孩子已经被推搡着摔在了地上，顿时就被吓得哇哇大哭，看着有些凄惶可怜。

附近好心的阿婆只能把孩子抱入了怀中，免得他被伤着。

李玉兰担心苏小洛见了害怕，便匆忙抱着孩子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一路带着孩子离开了医馆，李玉兰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毕竟这徐大夫在整个县城当中都十分有名，专治小儿的疑难杂症，眼下他和孙铁匠一同被抓去了官府，也不知道该找谁求助呢。

轻轻叹了一口气，李玉兰索性又问了附近的居民，得知城西巷子里有位钱大夫医术也非常不错，想了想就带着孩子赶了过去。

一路上李玉兰都听到了周围人对在医馆当中那一幕的种种议论，不知为何，越听越感觉心跳加速，心口发慌。

她紧紧抿着嘴唇，苏小洛一手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似乎有些害怕：“为什么孙铁匠会被抓走啊？”

“我也不知道。”李玉兰摇了摇头，按理来说这件事情闹不到官府那边啊。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苏小洛却突然间捂着嘴用力咳嗽了起来，李玉兰见状赶紧给他拍背：“不怕不怕，过会儿咱们就到了，大夫会把你看好的！”

心情沉重地拐进了巷子里，李玉兰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块覆盖着灰尘的牌匾，正是钱大夫的医药馆。

“好了，咱们到了。”

这医馆里头没多少病人，李玉兰也对这大夫的医术有所怀疑，但想到街坊领居的推荐，还是没离开，抱着苏小洛走到了他的面前。

“大夫，我家孩子前几天在火场当中被烟给熏了嗓子，已经咳嗽咳了半个月了，还麻烦您给看看。”

钱大夫点了点头，开始一番望闻问切。

看到他的神情十分复杂，李玉兰的脸色也不由自主变得有些难看。

“这位夫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钱大夫突然开口。

李玉兰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苏小洛，他原本还以为是到县城来玩呢，没想到是来看病，一张脸顿时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也恐慌了起来。

才这么大的孩子，就没有不害怕大夫的。

“没事的，你先在这里乖乖地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李玉兰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在县城门口买的麦芽糖哄苏小洛。

有了好吃的，苏小洛也不怕了，立刻高兴地往嘴里一塞，腮帮子鼓鼓囊囊：“好！”

跟着钱大夫来到了屏风后，李玉兰这才看他抚着胡须忧心忡忡道：“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大，可不知为何喉咙肿胀的厉害。而且你说这咳疾已经有了半月有余，我见他脉相紊乱，只怕这病不好治啊。”

李玉兰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都凉了半截，“钱大夫，只要能治好，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钱大夫摇了摇头：“或许是我的医术浅薄，实在看不出这病因，就算是想开药也是束手无策。”

虽然钱大夫和徐大夫所说的话不一样，但大意基本都差不了太多。

李玉兰莫名其妙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仿佛只是转变了双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