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娘厉不厉害

“鸾儿，你看！这便是为父征战数十年的沙场！”镇国公顾霆威手中的寒铁长枪指向远处正在厮杀的战场，眼中尽是决绝之色。

寒风烈烈，一股凛冽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将顾荷鸾身后的战袍吹起。

剑刃刺进身体、大刀劈碎骨头、喊杀声、惨叫声、呻吟声，飘荡在战场之上让人头皮发麻！

可顾荷鸾却只盯住战场上一个一袭白袍手拿长刀策马杀敌的年轻武将。

她双目微眯，带着些许赞赏。

顾霆威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畅快一笑，“放心吧，你大哥勇猛着呢！这小子有我当年的气魄，就是毛躁了些！”

顾荷鸾唇角微微一翘，眼神却坚定不移，“爹爹的语气若是不那么骄傲，也许女儿就真信了你在挑哥哥的错处。”

顾霆威笑声一滞，哼了一声，可脸上的笑意却压不下来。

“不好！哥哥大意了！”顾荷鸾话音未落，手中长弓已拉成满月，一支破甲箭，咆哮着扑向百米开外举刀劈向白袍小将的异族莽汉！

“鸾儿！”顾霆威大喝一声，却来不及阻拦，眼瞅着破甲箭射出。他马上弯弓搭箭，第二支破甲箭紧随其后！

“噗！”“噗！”

那莽汉来不及惨叫，便被箭矢巨大的力量贯穿身体，从马上倒飞了出去。

“鸾儿！”顾霆威双目烁烁放光，盯住身旁女儿，“你竟能于百米之外射中敌人的脑袋！你何时有了这般本事，居然也不告诉为父？哈哈哈哈，你才年方七岁，居然要比凤儿还强上三分！怪不得要随我来此！”

顾霆威不顾女儿冷脸，悄悄凑近，“鸾儿，你与我说实话，你瞒着为父是不是想给为父个惊喜？”

顾荷鸾瞟了父亲一眼，微微一笑，“父亲多虑了，您天天驻扎军营，如何能知道我有什么本事？”

顾霆威老脸一红，随即谄笑两声，“我那不是以国事为重嘛！哈哈···哈哈！哎，鸾儿，那你非要跟来，怕不是为了看看热闹吧！”

顾荷鸾一眯眼睛，转头看向战场，“看哥哥的本事，怕是不需要我帮忙！大局已定，我找叙白玩去了。”

顾荷鸾双腿一夹马腹，扯紧手中缰绳，胯下白马猛然直立而起，长嘶一声，她调转马头朝山下镇国将军府飞奔而去。

“大小姐，您回来了！战场好玩吗？”门房狗儿远远瞧见顾荷鸾策马回府，连忙迎了上去。

“一边儿去！”

顾荷鸾把手中缰绳一把抛向狗儿，大步走入府内。

回到芙蓉院，远远见了穆叙白盘膝坐在水榭中修习内功，顾荷鸾嘴角微微一翘。

丫鬟坠儿快步走到近前，为顾荷鸾解下战袍，脱了甲胄，卸了束发。

顾荷鸾微微侧头，“我走之后，叙白就一直在那练功？”

坠儿捧着鎏金铜盆，微微侧头抬眼看向水榭，脸色一红，略带羞涩，“回大小姐，叙白少爷极听您的话，您让他练上两个时辰，不到时间，他绝不会停下的。”

顾荷鸾瞟了坠儿一眼，拿起绢帕沾了沾手上的水珠，不经意的说道，“叙白四年前就被父亲接回府上，你怎么到了今日看他依旧脸红？”

坠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水盆一颤竟跳了个水花。

顾荷鸾将帕子往水盆里一扔，转身坐在窗边。

坠儿连忙将水盆送到门外丫鬟手中，转身走到顾荷鸾身后拿起梳子为她打理一头青丝。

顾荷鸾随手拿起一本诗集翻看起来。

坠儿几次偷看顾荷鸾想要张口，却又迟疑，顾荷鸾却突然说话，“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你知我最讨厌吞吞吐吐。”

坠儿深吸一口气，方才小声说道，“奴婢自小受大小姐教导，绝不会给您丢脸，只是叙白少爷生的着实俊俏，奴婢才······请小姐赎罪。”

顾荷鸾放下手中诗集看向水榭中白衣少年，那少年盘膝而坐，双手自然低垂置于膝上，双目紧闭。

一阵微风吹过，水榭香炉中最后一节香灰落下，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坐在窗后的顾荷鸾。

少年双眼一亮，一时间星辰满目。他左手一拍身下矮榻，纵身跃起，足尖轻点水中荷叶借力，飞向顾荷鸾。少年白袍飞舞，如同鸿鹄展翅。

“鸾儿，你回来了？”少年落在窗前，双手撑住窗棱，笑眯了眼睛。

顾荷鸾细细打量少年，别看他只有九岁的年纪，却已绝代风华，尤其是他那一笑，竟如谪仙入了凡尘一般。

穆叙白见顾荷鸾定定看他又不说话，摸了摸自己的脸，“鸾儿在看什么？”

顾荷鸾轻笑一声，随手在桌上砚台里沾了一下，突然起身，在穆叙白脸上抹了一把。“自然是看叙白如此俊俏，我都有些嫉妒了！”

穆叙白一愣，抬手蹭了蹭脸颊，竟是一手的墨汁。他失笑道：“鸾儿，你还是这样顽皮，你若长在京都，北魏第一闺秀的名号哪里还能轮得到文相之女，你本就天人之姿，居然还来取笑我！”

顾荷鸾露齿一笑，“叙白说的话我最爱听，不像大哥，就会损我。”随即，她挥了挥手。

坠儿连忙退出房间，躲到偏室。

顾荷鸾将手中诗集扔在桌上，“今日的功练得如何？”

穆叙白顿时一脸喜色，他大步走进内室，拿起水盆中的绢帕沾着水将脸上的墨汁胡乱擦了擦，便走到顾荷鸾旁边坐下，“你教我的太上决我今日突破四层了！”

“进步如此之快！叙白，我就说你根骨绝佳，你还总要谦虚！”顾荷鸾见他脸上的墨汁还在，便笑着起身，拿起盆中绢帕，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我之前······”顾荷鸾的眼睛瞬间失神却又马上看向穆叙白，“你的资质比我要好！”

穆叙白皱了皱眉，“鸾儿你乱说什么！你如今的内功已经突破八层，就要大圆满了。我才将将四层，又比你大两岁，就算你要安慰我，也不必如此自谦！”

顾荷鸾捏住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他的脸颊，见都擦干净了，才满意的点点头，“我说的又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