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雪：第40节：玉圭

薇拉正要带列山去吃饭，却碰见白藏。

据她说，师父来了，去找大军区的负责同志，顺便也会谈列山的事情。

薇拉的小圈子消息很灵通，知道江天的地位又有变化。

今年九月，东土的大会议就会召开，制定新的宪法，选举国家领导人。

这个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将会选举产生一个委员会。目前流传一个名单，江天就在这个六七十人的名单中，或者说，她将成为这个级别的国家领导人。

委员会中，一半以上是共和军组织之外的人，包括教育、科学、文化和文艺界的名流，某些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旧政权的起义将领，一些少数部族的宗教领袖，以及武林各派的代表人物。

如果说，所谓的文化名流，具有巨大的社会声望，但其实一无财力，二无群众基础，并且手里没有一门大炮，武林大派的首领，却掌握着真实不虚的力量。

进入这个最高委员会，江天就有了公开发表自己意见的广阔平台，也可以跟某些极为重要的领导人直接对话。

也就是说，以后的江天，不仅有“绝剑”的威名，有剑宗的背景，这个身份使她的面子又大了三分。

薇拉认为，大军区的几位负责人，肯定知道这些隐秘的消息。有江天说项，列山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晚上，江天请列山吃饭。

列山郑重地向这位前辈道谢。

江天却说，这点事，凭列山自己的实力，就可以解决。她的行为，只是救个急。

原来，龙之王国发表声明，封列山为金城郡王。有了这个贵族头衔，列山在龙之王国将担任一系列的职务，比如皇家高级顾问、上院议员和荣誉陆军上将，这些职务都有优厚的薪酬。

此外，又授予列山金禧奖章，安西至高骑士团勋章。

江天说，列山的封地，并不是他们现在吃饭的这片土地，不是这个金城。在龙之王国的西部，真有个称为金城郡的地区。虽然列山不会成为这个地区的统治者，李氏家族在这个地区的某些产业却会归于列山名下，并享受其中的部分收益。

这些收益将是前面提到的薪酬的很多倍。一句话，突然之间，列山就变成了龙之王国排名前列的豪富。

列山神情恍惚，默默走了出去。

薄云笼罩，星河暗淡。

没有想到，李悦做了这么多安排，还为他铺设了这样一条后路。

他想起前年的中秋之夜，李悦第一次提出，他是不是可以留在海外。

香江的明月清亮，微微西斜。

当时的他，很迷茫，又有着强烈的不舍。

你知道我终究会闯祸，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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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五十四年，7月15日。

海州，湟水县，上五庄。

钟山在海州军区军政部的宣传部当助理员。军区要办《民兵报》，调了些文化好的人当编辑，把他抽过来，并且当作主力。

去年冬天，组织上派钟山去陇州军区的民兵报社学习了一个月。回来后，就照猫画虎，筹办自己的《民兵报》，又负责编写《民兵教育读本》。

后来，《民兵报》没办起来，主要原因是调不来主编。这个主编的级别是营团级，有的人级别够，水平不行。有的人有水平，又不肯来。

但一来而去，钟山同志俨然成了民兵方面的专业人才，凡与民兵相关的事务，就让他办理。

这一次，他被派来检查湟水县的民兵抗魔训练，以及民兵参与选举的情况。

列山从陇州回来，不想呆在宁城，就跟着钟山到处溜达。

三年时间，上五庄整体上变化不大。

列山东走走，西看看，人们仍然认得他，对他以一敌百，用一根木棍破阵的本事，佩服得很。

村民们记得，是他斩杀了骷髅邪魔，救了全村性命，抢着请他去家里吃饭。

列山和钟山去了一些人家，吃到了上五庄人变着花样做出的各种美食，对各家女主人的茶饭水平有了大致的评估。

去吃饭的时候，列山会根据主人家的情形，带点小礼物，一封点心，两包香烟，或一包茶叶。

约翰的家里，列山也去了。约翰养羊的劲头很足，大致恢复了从前的干劲。

约翰定要杀羊款待，列山急忙劝止。西北人只会在秋冬时节杀羊，毛皮好，肉正肥。他答应约翰，争取秋天再来上五庄。

五三年十月，大本营发布《粮食计划收购与计划供应的决定》：国家在农村向余粮户实行粮食计划收购（简称“统购”）；对城市人民和农村缺粮户实行计划供应（简称“统销”）；由国家严格控制粮食市场，严禁私商自由经营粮食。此后不久，国家又对油料、棉花、棉布实行计划收购和供应的政策。

细问起来，约翰现在的生活其实挺好。但列山敏锐地发现，农产品由公家统一收购，价格订得相当低。而工业品的价格，却非常高。以前在书上看过剪刀差的概念，现在明白了。

统购统销是东土国经济政策中极为重要的变化，将产生诸多的连锁反应，对政治、经济和社会具有极其重要的影响。

比如说，下馆子要用粮票，穿衣要用布票。

东土大陆开始了票证时代。

列山不懂经济，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感觉这样严厉的控制，多半会产生某种负面影响。

上五庄的另一项工作是“扫盲”。大本营要求，干部和工人，一般认识2000个常用字，能阅读通俗书报，能写350至450字的应用短文。农民要认识1000个常用字，大体能阅读通俗书报，能写常用的便条、收据。城市居民一般要认识1450个常用字，读写标准参照工人、农民的标准。

农村和城市通过大办扫盲班和冬学来落实这一政策。

见着列山，钟山冒出个点子，想编一本《民兵抗魔技术手册》。

在广阔的农村地区，民兵是排查、剿杀邪魔的第一线。邪魔有哪些种类，如何有效地识别；以民兵的训练水平和装备，如何组织，才能更有效率地剿杀。这些问题东土国有广泛的研究，应当提取这些研究成果中的实用技术，普及给民兵。

列山的工作热情非常匮乏，但给钟山逼着，回到宁城查了一些资料，两人共同拟定了大纲。

作为西北著名的邪魔猎杀专家，列山对邪魔的种类、身体特点、速度和力量，以及击杀后可以利用的材料等方面，有非常深入的了解。也可以对如何协调和组织力量，利用各种类型的武器击杀邪魔，提出具有良好操作性的实用建议。

将大纲和部分内容提交后，得到海州军区负责同志的高度赞扬，调派了几名同志，拨付了一笔经费，由钟山同志领导着大干起来。

闲着的时候，列山照旧带着风舞小朋友去街上品尝美食。

他们去电影院看了几部戏曲影片，比如《宇宙锋》、《拾玉镯》和《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后这部影片，是东土拍摄的第一部彩色电影。

风舞排练剧目，到处演出，又要学文化，极为忙碌。列山介绍她认识了许多宁城文艺界的青年才俊。有了这个活跃的文艺圈子，风舞很是开心，也更加忙碌。

列山也跟老同学钟山、刘正聚了几次。跟他们一起看电影，就变成了《渡江侦察记》、《山间铃响马帮来》和《偷自行车的人》。

然而，列山心中时常泛起强烈的不安，每天都在大强度地苦修。

一天晚上，黑云低沉，夜风劲急，列山去了宁城西关12号，悄无声息地取到一只皮箱。

箱子里有一本鲁卡妮的日记本，十多件首饰，十多根金条，一些银元。

列山用神识扫过，所有的物品中，有一件青碧色的玉圭，有些特殊。

这件青玉制作的玉圭，八公分长，两公分宽，一公分厚，上部有一个小孔。

玉圭表面光滑圆润，除了几条简略的回纹，没有任何多余的标识，看起来很普通，列山却能从中感觉到古老沧桑的气息。

他将神识慢慢侵入，看到了一个门。

神识突破这道门，后面是一个空间。

原来，这是一件古传的空间装备。

相比人类以现代科技制造的设备，玉圭中的空间更加稳定，而且非常大，可以把列山的所有家当全部塞进去。

列山以神识试探，空间之外，似乎仍有未知的领域，隐藏着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