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雪：第28节：栖云山

共和五十三年，12月21日，农历十一月十六。

栖云山，有陇右第一名山之称，乃东土国道教名山，是所谓的“洞天福地”之一。

这天下午，薇拉驾一辆吉普车，拉着白藏和列山，来到栖云山。

这座距离金城六十公里的名山，历史上流传有多个名字，兴龙山，老爷山，兴隆山，海拔2400米，比金城高出九百米，气温降低几度。

夏天的栖云山，是著名的避暑胜地，旧政权的光头先生在山上有一座官邸。

到了冬天，冰天雪地之中，则人迹罕至。

将车停在山下，交给一位值守的道士。带着简单的行李，三人登山，得到几名道士的热忱欢迎。

栖云山原本有五十多名道士。他们拥有土地一千三百多亩，种植粮食和药材，多数土地出租。田改之后，土地分配给租种的农民，绝大多数道士还俗，有了本地户籍，成为农民。

少数修习武学的道士，加入武者协会，看守道观庙宇，几乎丧失全部收入来源。

白藏出手阔绰，道士们更为热情。

山上房舍颇多，道士们为三位共和军同志安排了一个清静的小院。

影响人类进程的伟大事件，往往是悄然发生的。

来到金城之后，白藏分别跟列山和薇拉深谈一次。

列山同意将筑基长拳传授给薇拉。而薇拉则表示，她不会白白接受如此珍贵的功法和列山的恩惠，愿意用家族秘法交换。

某种程度上，薇拉的反应在白藏的预料之中。她已经得到师父的授权，可以将剑宗的多种秘法，私下传授给薇拉和列山。

当然，剑宗与列山的交易早就开始。三大天才的这次会面，将交流扩大为三方。

三个人分别立誓，不会将所得秘法传授于协定之外的任何人。

跟着列山练习筑基长拳之后，薇拉立即发现，她曾经学过。更准确地说，唤醒了曾经学习的某些记忆。

列山也有类似的感觉，对薇拉提供的《羲和经》、《幽阳刀》、《朝阳拳》以及残简《箕子语》都有一种熟悉感。

显然，在那个神秘的地方，他们曾完成了相似的交易。

薇拉稍加练习，就得到拳法真意。就在下元之夜，她感应到月华精气。

她的家族三代人，半个世纪以来，苦苦追寻紫气东来，却首先得到了月华精气。

这一刻，她对列山和白藏充满感激，也深刻感受到命运的力量。

让她感到抱歉的是，列山的功法立竿见影，甚至可以说，远超她的想像。而她提供的功法，则似乎不太靠谱。不但现在尚未见效，未来某一天能否感应到紫气东来，也难以确定。

当然，感应到月华精气之后，她更加坚定地认为，存在紫气东来。然而，这是她自己的信念，并不能给列山带来任何利益。

薇拉所在的高级将领子弟的小圈子里，可以分享到一些极为珍贵的资源，包括东土国某些宗门的秘法，以及民联和某些友好国家的功法。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薇拉决定将这些资源分享给列山和白藏。

她认为，天选者的战斗，关系到人类的整体利益。相对于一个小圈子，人类的利益高于一切。虽然又一次违反了纪律，她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明天就是冬至，是她推测的一年之中的四个时间节点之一，希望能够有收获。

东土国三大顶级天才间的坦率交流，使剑宗秘法、国家资源以及来自上古的神秘传承，交汇于一体，不仅使三位天才始终占据着人类武学的制高点，这种开放交流的态度和制度，也使得占地星人口四分之一的东土国的青年一代，始终站在人类武者的前列。

这个对东土武林，以及对人类世界数百年命运影响深远的事件，发生于共和五十三年的冬天，一个边远的并不为人注目的城市。

当天下午，三个年轻的共和军士兵像正常的游客一样，游览了山上的各种景点。

凌晨四点，他们悄悄起身，走到早已选定的地方，做好了所有准备，迎接东方升起的第一缕阳光。

这一天，他们采用了无数种方式，或者说，把薇拉家族半个世纪想到的所有方法，以及列山和白藏临时想出来的各种更加不靠谱的方法，都试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他们又在栖云山住下。薇拉已经被失望折磨得筋疲力尽，根本开不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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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找了一些吃食，又搬来一大箱白酒。

白藏表示，她平常只喝一点米酒，喝不惯北方的烈酒。

正所谓伤心人各有怀抱，这天晚上，列山和薇拉两个仍然看不对眼的人，痛饮一番。

可惜，二十四瓶烈酒喝完，他们谁也喝不醉，但两人之间的敌意似乎有所缓和。

今年5月28日晚，有一批东土国的少年天才失踪。

这一次厄运降临在剑宗，他们的天才弟子迪伦失踪。

江天动用宗门力量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一次的事件已经惊动了国家。

大本营情报部和警察部，进行了全国性的调查。准确的数据很快得到，东土国失踪的弟子是20人。除迪伦之外，全部是十八到十九岁的天才。

起初，各国独自进行调查，认为是敌对势力的阴谋。大家很快发现，青年天才失踪，是世界性的。

各国的情报汇总后，全世界加起来，失踪的少年天才的数字接近百人。

这是骇人听闻的巨大损失，全世界一片哗然。

而两年前的青年天才失踪案件也被翻出来，进行并案调查。

世界上的几大主要阵营互相攻击一番之后，交流情报，却仍然毫无线索。最终，人类猜测，这可能是邪魔入侵人类的某种前奏。

中元节魔灾爆发后，这个猜测得到一定程度的证实：人类天才失踪三个月之后，魔灾爆发，应当是邪魔入侵之前的某种邪恶的阴谋。

没有一个幸存者站出来，说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

列山、白藏和薇拉发现，比赛的组织者完善了保密措施，对参赛者进行了强烈的精神暗示。

列山发现西娅的功力大增后，曾以隐蔽的方式问过她。西娅自豪地说，学了列山哥哥的锻体功法，她的修为一路狂涨，在三月份晋级武师。

也就是说，与上一届不同，新的参赛者发现自身异常的可能性并不大。

就算这个秘密将来被发现，他们也可以推说不记得，没察觉。

薇拉发现，这样一来，他们三个人不但欺骗组织，而且订立了攻守同盟，而且是跟列山这个恶劣的家伙订立了攻守同盟，让她心中格外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