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雪：第21节：审判

“列山，住手！”

薇拉终于到了。

列山叹了一口气，“我们选举的指挥官，她的命令应当服从。”

三个人退开几步，安格斯和希尔达仍然站在潭水中，身上流着血，剧烈地喘息着。

“薇拉指挥官，我们服从了你的命令，也希望得到公正的裁决。否则，指挥官的权威就坍塌了。”

保拉这时候才到，她带着几个人，押了几个右军的队员。这些人，一直监视列山、白藏、雷娜和保拉的行踪。

稍顷，劳拉、欧略和奥丽薇亚，走进树林，也带着一些右军的成员。劳拉对列山道：“试图靠近这里的右军队员，都已经逮捕。里德和莎雅仍然在外面巡视。”

被捕的人员中，有人试图反抗，被打得很惨。

众人这才知道，准备围歼“双子星”的人员，不但有白藏、雷娜、保拉几位强者，还有侦察队的一批老队员。

直到这时候，米哈伊尔才衣衫不整地赶到。九人委员会中，只有这个没出息的货色，在真正寻欢作乐。

列山道：“九人委员会到齐了，对安格斯和希尔达谋杀罪的审判可以开始了。”

希尔达和安格斯互相搀扶着，试图走出水潭，列山拦住他们：“犯罪嫌疑人应当呆在水里，清洗你们的罪恶。”

希尔达道：“安德莉亚，你们难道要为了列山一个弱者，损失两位强者吗？少了我们两个，人类战队今后的战争，必定失败。”

雷娜道：“希尔达，你们的确是两个人，的确更重要一些。不过，你们这一次试图杀死列山，下一次呢？我猜，下一个目标会是薇拉吧。你们一次又一次，用这个强硬的理由谋杀某个人，最终一定会攫取最高权力，贪婪地攫取一切权力。你以为，我们会为了两个人而抛弃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直到我们自己也被抛弃吗？你把我们这些人当白痴吗？”

列山道：“雷娜小姐，你的智慧照亮了人类的未来。安格斯先生方才说了一句名言，一句我们所有人都应当铭记的话：希尔达小姐想得到的事物，都应当得到。她的一切愿望都应该实现。”

围在水潭边的所有人，脸都黑了。这两个狂妄的家伙，真是一对活宝啊。

列山道：“我猜，在双子星的宏伟规划中，夺取人类战队的最高权力，统治人类，已经被他们看作囊中之物。如果有一天，希尔达小姐认为，她应当取代天帝陛下，成为新的中心宇宙第一服务者，安格斯也一定会为她夺取吧。”

现场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

对神秘莫测的天帝陛下，来到空间的人类，绝大多数保持着敬畏。列山的话，可以理解为诬告，但语气中也透露出某种不敬，或者亵渎。这种微妙的差异，只有聪明狡诈的人类才明白。

并没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立即发生，薇拉松了一口气。

所谓的审判，首先需要澄清事实。

列山陈述了遭受安格斯和希尔达截杀的事实，有白藏和雷娜两位目击者。她们证明，她们到达后，希尔达仍然率先向列山发起进攻。

抓获的右军人员，他们存在监视列山、白藏、雷娜和保拉的行动，并且试图阻击白藏、雷娜、保拉和侦察队的人员进入森林。

希尔达辩解说，她和安格斯只想询问列山一些事情，又企图将截杀解释为切磋。

但九人委员会以七票对两票裁定，希尔达和安格斯的谋杀罪成立。

“米哈伊尔，你认为应当如何外置希尔达和安格斯？”

薇拉先从相对中立的米哈伊尔问起，希望找到一个不那么激烈的方案。

米哈伊尔道：“送进古拉格”。

他脱口说了一个民联术语，接着解释道：“送去劳改营，服苦役。”

说完之后，他发现这个空间没有“古拉格”，想了一下又道：“送去犯罪营，当敢死队。下一次战争中，让他们冲在最前面。”

“安德莉亚，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

布列登贵族小姐道：“可以派他们参加危险的任务。”

列山道：“什么样的危险任务？就像白藏和我袭击黑暗水族营地那样的任务吗？”

安德莉亚道：“应当比这个更危险。而且，至少三次。”

雷娜道：“我认为应当剥夺他们右军指挥官的职位。”

安德莉亚道：“由谁来接任呢？”

大家为难了。新罗马是世界第一强国，团结了一大批武者。没有强大的武力和威望，不可能很好地领导这支队伍。

列山道：“应当解散右军，将这支队伍的人员分配到另外三支队伍。补充大批力量进入北洲队和新大陆南方队，形成新的四军。”

薇拉道：“我附议。我们应当逐渐打破地域范围划分的队伍，以利于整个队伍的团结与融合。应当按照各支队伍的需要，来配备具有相应特长的队员。”

然而，薇拉的提案不但遭到安格斯和希尔达两名犯罪者的抗议，也遭到安德莉亚、米哈伊尔和保拉的反对。

列山意识到，这个分歧，不仅是利益之争，也涉及到文化和制度习惯。

薇拉从东土的传统习惯出发，认为应当建立统一的军事人事制度。但安德莉亚他们认为，应当保留原本的基于自治的军事团体。

东土的大一统格局下，军人当然会打破籍贯的限制，人员进行混编，军官由上级一层一层任命。

西式制度中，军人按照地域编制，基层军官某种程度上由下而上地选举产生。

虽然这种制度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地域分隔，上级无法如意地调配和指挥，但可以保持小团体的高度团结，每个人首先为自己的小共同体而战。

列山认为，虽然确实有分裂和不统一的弊病，但确实是一种更有活力与战斗力的体制。

相反，如果实行大一统的军制，将来可能导致非常严重的腐败。

虽然肢解新罗马势力的意图未能实现，列山提议，可以为右军任命一名参谋长，他提名由这一轮进入的新罗马队员本杰明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