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雪：第19节：悲伤

第二天下午，安德莉亚邀请列山和白藏喝下午茶。

安德莉亚准备了考究的茶具和精美的食品，红茶非常地道。

她以漫谈的方式，跟列山分享了西方世界这些年关于四大元素、六大异能和血脉传承方面的进展。

她的家族长辈中有圣骑士，曾经有机会接触一些极为珍稀的上古典籍。

而且，安德莉亚对这些问题有深入的思考，讲述得极有条理，并时常发表一些卓越的见解。

就算学到这些知识，回到地星也会被封印，无法记起，列山并不是特别重视。

然而，安德莉亚的介绍，却对列山打开了另一方知识的天地，是一种与东土差异颇大的认识世界的角度。

水、气、火、土四元素，与金、木、水、火、土五行，对世界认识的相同与不同之处，让列山有机会变换角度，重新思考《五行图》和《神兽图》。

见列山听得认真，有时候会询问一些疑难之处，安德莉亚很是喜欢。

她发现，列山具有相当扎实的西方文明的基础知识，也了解一些上古秘闻。

她随即明白，与李悦在一起，列山应当有机会学到这些。

虽然李悦在龙之王国学习的时间很短，但她传授给列山的知识，足以使列山有能力辨别安德莉亚提供的知识是否有价值。

白藏也会参与讨论。

安德莉亚慷慨地与她分享这些珍贵的知识，白藏则会帮助她完善剑法。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比得上剑宗，拥有更加庞大、系统和精深的剑术知识。安德莉亚希望白藏能够帮助她快速提升剑意。

布列登人非常擅长通过交易和价值交换，获得自己需要的事物。

安德莉亚率先“交货”，列山也真心诚意地传授了《金皇一十八式》，并且告诉她，应当在望日之夜勤加练习。

月华精气是个巨大的惊喜。安德莉亚这才理解了白藏在短短一年中的惊人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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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确实有一部分人类沉沦在悲观的情绪中，沉溺或放纵某些低级欲望，薇拉欣喜地看到，多数新老队员仍然会努力地工作，刻苦地修练。

中军、前军、左军和右军，都形成了核心团队，仍然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积极向上的氛围。

经过几位首领的竭力挽救，只有一少部分队员变得无可救药。

进入空间的第十一天，天空中有宏大的声音传来：“六欲天幻灵族，对战六欲天深渊族，幻灵族胜利。”

天幕中第三战场的红色数字，最终定格在幻灵族128个，深渊族141个。

深渊族的生物，是十大种族中形状最奇怪的，仿佛人类关于地狱的想像物，比如地狱犬与喷火兽，让人类看得头皮发麻。

幸好人类暂时不会碰上这些真正的怪物。但愿前面的几场战争，将这些深渊中的丑陋生物全部消灭吧。

这天上午，秦凌跟着西娅去侦察队找列山。

主要由东土人组成的中军，共有五个人被列山选中修习筑基长拳。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剑宗的女弟子，显然是白藏对师门的照顾。一名武当派弟子，精研道藏。一名致公堂弟子，刀法极为凶猛。

在这个空间，秦凌得到列山和白藏的关照，她非常庆幸在西京结识了两位超级天才。

列山在这里居然是个富豪，送给她一把双刀大虫的前肢作为长剑，又送给她一件跟西娅一样的皮甲。

最后时刻，秦凌得到薇拉的保护，活了下来。

到了侦察队的营地，听说薇拉把列山叫走了，西娅拉着秦凌去找雷娜小姐。

这位人人惧怕的用毒大师对她们非常亲切，也极为博学，会耐心地回答西娅的一些很幼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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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有了先入之见，列山感觉，所谓的《朝阳拳》，虽然有三十六式，但真正有价值的，不到十二式。

其他的二十四式，虽然是不错的拳法，也不过是“不错”而已。

据薇拉考证，真正的《朝阳拳》应当是人类祭祀太阳神的舞蹈。

这套舞蹈演绎了昼夜时光的变换，星宿的流转和季节的演进，以及地星生物和人类行为的相应变化。

春风代表昼夜长短相等，星鸟在南天的正中，人类在田野中劳作，鸟兽开始生育繁殖。

夏至白昼时间最长，黄昏时星火出现在南天，气候炎热，人们住在凉爽的高处，鸟兽的羽毛稀疏。

秋分的昼夜长短相等，黄昏时星虚出现在南天，人们回到平地上居住，鸟兽换生新毛。

冬至的白昼时间最短，星昂出现在南天的正中，人们避寒而住在室内，鸟兽长出柔软的细毛。

《幽阳刀》类似，或者说，薇拉的父祖两人已经尽可能地将古老的锻体元素，融入刀法和拳法。

只能说，薇拉本身的武学天赋太强，竟然用这样一套功法将自己提升到如此惊人的程度。

至于感应“紫气东来”，列山感觉，是一个长年累月研究改进的过程。

交流过武功，薇拉没有立即离开，要跟列山单独谈一谈。

“列山，你得振作起来。”

进入空间以来，列山的状态没有明显的改善，形容枯槁，眼神暗淡。

朋友们非常理解他，从来不会提起李悦，怕引起他的伤痛。

列山摇摇头，没有说话。

薇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不再说话。

她取出一支雪茄，点燃，抽了一口。过了一会儿，又深吸一口，扔到地上，用靴子碾碎。

“列山，阿藏和李悦是我最好的朋友。实际上，我只有这两个朋友。李悦不在了，我很难过，但我们应当坚强。”

薇拉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她仰起脸，似乎想强行抑制住，眼泪却从脸颊上滑下来。

“十年来，我失去了我的二哥，失去了我的三哥，失去我的大姐。”

她停下来，过了许久，声音更低了。

“也失去了我深爱的人。”

她终于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列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薇拉。

她总是那样开朗，热情，斗志昂扬。哪里知道，心中竟然藏着这样深沉的伤痛。

列山静静地站着，泪眼模糊地看着前方。

河水滚滚流过，有不知名的鸟儿飞起来，在天空中孤独地飞翔。

暮色笼罩下来，绿色的草丛和树木，变成暗淡的灰色。

良久，薇拉擦干眼泪。

“我们处于这样一个时代，我们最亲近的家人，我们最好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去了。可是，我们还得活下去，对吧。”

她的语气仍然透着悲伤和软弱。稍停一下，声音已经变得坚定：“我们应当活下去，继续往前走，继续战斗。”

她紧紧盯着列山眼睛，“列山，你一定要活下去。我希望，你是一个坚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