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雪：第14节：死战

另外五只强大水族，则走向大坝左侧。

虽然水族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它们的肢体动作的含义也意义不明，然而，薇拉就是能够辨认出来，这五个强大水族是一些悲观主义者。

遭受了完全超出他们想像的各种恶毒花招之后，这几个水族强者再也不敢轻视卑鄙无耻的人类。

他们认为，这样的挣扎是完全徒劳的。

人类只要分散逃入密林，要杀死足够的数量，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可能就会有七八个倒霉的水族，因为伤势过于沉重而一命呜呼。

就算死掉的水族没有那么多，以人类的狡诈，也有能力杀死几名强者，凑足七个名额。

在必然失败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去面临死亡和重伤的风险呢？

攻击右军的九名水族则完全不同。

他们气势沉凝，行动果敢，既有必胜的信念，又有为整个族群牺牲的大无畏精神。

安德莉亚和安格斯领导的右军，仅仅在早有准备的第一道防线给黑暗水族造成了一些困扰。

九名水族强者同时发起冲锋，只有两只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伤害，人类防线就被突破。

此后，人类开始“分散撤退”，或者说，各自钻进山林逃命。

安德莉亚很自然地和雷娜走在一起，保护了一批新老队员。安德莉亚的强大，特别是雷娜的诡异手段，让水族强者吃了几次苦头之后，他们终于摆脱了追杀，逃上一座险峻的高峰。

安格斯和希尔达奋勇死战，向另一个方向逃走。

水族强者已经从人类学到了正确的策略，并不执着于杀死人类的强者，专心于猎杀弱小的新队员。

天幕中人类死亡的血红色的数据，开始猛烈地上升，只用了几分钟就跳到50名，又很快超过60名。

薇拉道：“我们错了，一开始就错了。绝不能抱有侥幸之心，采取保守的战略。绝不应当将希望放在敌人会犯错误。”

她握紧拳头，慢慢道：“现在只有……”

保拉道：“只有派强者袭击水族的营地，杀死他们的新队员和伤员。”

两位小姐把目光转向列山和白藏。显然，突袭水族营地最合适的人选是他们两人。

列山摇头道：“我们两个不可能突破五个强大水族的封锁。”

薇拉道：“撤退吧。我们主动撤退，吸引水族来攻，你们绕道下山。”

左军的人类似乎害怕了，放弃了第一道防线，向山岭深处逃去。

五只强大水族看着天幕上飞快增长的数字，本就蠢蠢欲动，立即追上山峰。

人类最初的撤退还算井然有序，当五只强大水族突入人类的队伍后，混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许多新队员被杀死，人类死亡的数字迅速接近80人。

最缺乏经验的人类被淘汰之后，水族猎杀的难度开始增加，人类死亡的速度终于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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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山抓住一根树枝，轻轻一荡，跳向一块岩石。他的脚尖在石头上一点，身形转折，落在山谷中。

白藏比他更快，已经落在沙地上，拔出长剑，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水流声。一场大雨，使这道瀑布的水源更加充沛，半边山谷飘荡着水汽。

水族对伤者的治疗方式相当粗陋，就是将这些可怜的东西拖到瀑布下，用清水冲洗。

它们甚至没法泡在水潭里。这口水潭里的水，不仅受到上游冲下来的洪水的污染，恶毒的人类还在水潭里隐藏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会持续地渗出有毒物质，使水质始终保持着相当水平的有害性。

不过，黑暗水族的生命力极为顽强，这样的治疗已经使绝大多数伤员的伤势显著好转。

现在只有三四只水族仍然生命垂危，得到重点照料。

天幕上水族的死亡数字是135只，而人类的死亡数量已经达到89人。

显然，水族仍然有胜利的希望，或者说，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了。

当列山和白藏走近瀑布的时候，立即破坏了这里的祥和气息。

还能移动的水族露出恐惧之色，向瀑布下退去。正在瀑布边缘享受浓郁的水汽滋润的伤者，冒着瀑布的强劲冲击力，挣扎着爬向瀑布深处。

列山举起刀，就要发起冲锋。

只见瀑布晃动，缓慢地显示出一个庞大水族。

这是一只章鱼，躯体长达五米。

不过，这是一只残疾的章鱼。它有一个眼睛瞎了，留下一个黑洞。八条触手，只剩下三条。另外五条触手有三条齐根而断，两条大约断了一半。

列山愣了一下，向白藏打了个手势，举刀向前走去。

白藏从另一个方向，与列山成三十度的夹角，向章鱼逼近。

独眼章鱼停下来，一只触手握着一根骨棒，一只触手举着一块头骨，第三只触手在地上划动，帮助它的身体灵活地调整位置。两只残疾的触手也尽量利用起来，支撑它的身体。

列山猛然前扑，章鱼挥动骨棒向他扫来。

这根显然来自兽人的结实的大腿骨，发出沉闷的声音，在空中神奇地调整方向，越过十五米的距离，倏地击向列山胸口。

白藏伏低身躯，骤然前冲，直击章鱼的本体。

章鱼的另一条触手中的头骨，荡开瀑布，迎头砸下。这只笆斗大的兽人头骨，水汽穿过黑洞洞的眼睛和嘴巴，发出古怪的鸣叫。

列山吐气开声，一刀斩中骨棒。章鱼的触手弹回，在空中转动，又向列山击来。

白藏突然加快速度，脚下轻灵至极，闪开声势猛恶的头骨，长剑斩向触手。

章鱼本来有七成的注意力放在稍稍强壮一点的人类身上，这时突然一惊，急忙缩回触手。

自从一条又一条失去触手之后，这只章鱼可悲地发现，它真地残废了，仅剩的三条触手已经无法让它兼顾行动和战斗。

再失去一条触手这样的悲惨结局是它完全无法接受的。

然而，它的行动稍稍有点慢了，锋锐的剑刃划过触手，几乎斩断了三分之一。

章鱼痛苦地哼了一声，将绝大数精力放在这个更加危险的人类身上。

白藏挺剑，突进了章鱼触手的防御圈。

章鱼不得不动用另一只完好的触手抵御这个人类的凌厉攻击，打算集中两只触手的力量，先杀死这个人类。而用第三条没有称手兵器的触手，阻碍那个徒有其表的人类。

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映入章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