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暑：第41节：不翼而飞

第三套功法，也是模拟动物发声来淬炼五脏六腑。只不过，这一回图画中的生物，都是些人类常见的，比如蛙、燕、狼、鱼、猿，称为《入门图》。

图画之后详细注明，如何凝结气息以及调动内腑与喉舌发声，如何以声波振动五脏六腑进行淬炼，练习方式颇为明白易懂。

并且注明，不曾见狼，可以模拟犬。猿类罕见，也可用猴子代替，但要仔细辨别其中的差异。

这两年，为了修习《蛙跳》、《燕回》、《狼顾》、《鱼跃》、《猿藏》几式，列山想尽方法观察这几样生物。

有时候，会盯着青蛙看很久。不仅看这种活跃的小动物如何跳跃，也会观察它们如何鼓动肚腹大叫。

燕子更加常见，站在院子里，就可以看见小燕子飞来飞去。

今年去江南，见过海里、湖里、河里和小溪里的各种各样的鱼。

狼却少见，只在海北仔细观察过几次。平时也注意过狗，研究狼与狗的差异。有时候，还会想起三师宣传队柳逢春的口技，他学狗咬仗，闭上眼睛似乎真有两只狗。

猿只见过一次。他跟白藏进入大山，找了很久，才见着一头白眉长臂猿。倏忽之间便隐入山林，再也不见。

不得已，他们真地找猴子看，见过猕猴、金丝猴、红面猴、黑叶猴。

列山伸长脖颈，模拟狼嗥。自己单独练习的时候，不觉得古怪。当着李悦的面，虽然微觉羞耻，终于还是吼出来。

李悦细细体悟，跟他反复研究发声的特点，凝结声息的方式，似乎在练习音乐，很自然地拟出声调，蛙声、燕语、狼嗥、鱼喋和猿啼，很快便掌握了两三分。

月亮升起来，边缘略缺一些，映着满地的白雪，草地上明亮如同白昼。

列山童心大起，对着月亮长嗥一声。

他细细品味，摇摇头。

等到农历十月十五，或许就能体会月华精气？

“李悦，狼和猿，月夜会汲取月华精气。燕子在晚上，必定会在窝里，就无法汲取月华精气成精吗？”

李悦愣了一下，“燕子和鸡一样，晚上的视力非常差，不会出来。”

青蛙晚上会活动，听它们叫得那么欢，肯定到处乱跑。

鱼似乎不受昼夜的限制，月圆之夜，会浮上水面汲取月华精气吗？

等练到中级，龙、虎、凤、鲲、狮之类神兽，肯定都能汲取月华精气。或许，还会有更神奇的事情发生。

五一年的2月21日，正月十六，列山经历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按照昆仑道宫提供的情报，这个事件每两年会发生一次。现在，离这个日期只有四个月时间。

列山跟安德莉亚和白藏详细讨论过，这是一个死亡率超过三分之二的可怕事件。

地星上十八到十九岁的青年天才，有可能作为新队员参与行动。也就是说，李悦也可能出现在人类出征的名单中。

当列山将这些情报分享给李悦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畏惧。相反，似乎相当期待与某些奇怪种族的战斗。

受到这种乐观情绪的鼓舞，列山既有提升修为的紧迫感，也有跟李悦刀剑合璧，大战某种未知生物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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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1日，凯文从宁城回来。吃晚饭时，他和列夫米拉商量，今晚请列山和李悦喝酒。

列山才回到院子里，凯文拎着一个包进来，是六瓶青稞酒。列夫米拉采购了一些牛羊肉和蔬菜，正在厨房做饭，西娅和热娜跟着忙。

李悦先回来，已经回了房间。列山敲门，李悦拉开房门，将他迎进去。

房间里没有生火，但烧着热炕，对他们这样的武者，不会觉得冷。

炕上放一张小桌，李悦正在油灯下整理一些资料。

“龙吟这一式，我们可以修习。”李悦道：“我以前查过一些资料，有海洋鱼龙、蛇颈龙、沧龙，还有各种亚龙。”

她指着炕桌上的资料：“龙为何能够不翼而飞？也可以从现代科学的一些研究成果得到启发，比如反重力飞行。实现反重力飞行，按照科学理论，需要卡尔达舍夫二级文明，也就是说，能控制所在行星系统中的恒星能量。或者，建造戴森球式的超级能量壳体，也就是在一颗恒星周围建立起球形结构，获得最大化的恒星能量。”

见列山这个高中没毕业的学渣听得头晕，李悦眼中露出笑意，结束了冗长的科学知识普及。

“一个人，或者说，个体如何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从修行的体系来看，需要达到哪一级？”

她自问自答：“大宗师是为筑基。筑基之上是金丹、魂婴和化神。我的理解是，所谓的化神，力量应当可以达到整个位面，至少神识可以漫游整个位面。在我们这个世界中，至少可以突破恒星系。或许，更强。”

列山看过很多仙侠小说，这时候勉强可以插上话。

“你的意思，金丹和魂婴，都不能飞行？能量不足？”

李悦道：“卡尔达舍夫二级文明，是指能量的利用技术达到控制所在行星系统中的恒星能量的水平。有了这种技术，一百公斤左右的个体，并不需要如此庞大的能量，就可以飞行。比如，通过神识扭曲空间，或者改变曲率实现反重力。掌握了这些技巧，在金丹阶段应当就可以飞行。”

见列山又听糊涂了，李悦道：“我们可以通过这些考古学和现代物理学的知识，加深对锻体功法的理解。比如，从海洋鱼龙、沧龙以及各种亚龙的图样，了解龙的生物构造，可以让我们更容易掌握龙吟这一式。”

凯文和列夫米拉在上房等着，列山来不及和她详细讨论，于是转达了他们的诚挚邀请。

李悦道：“你去吧，我不喝酒，也不想聊天。”

列山道：“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喝去，我们接着研究资料。可惜我的水平太差，怕是帮不了你。”

李悦道：“你的功法是才是根基。这些研究，只是让我们尽快地理解功法。我们理解了中级功法，哪怕只对龙吟有了一点点认识，反过来也可以加快对初级五式的理解。”

列山道：“你在这里刻苦钻研，我一个人跑去喝酒？”

李悦看着他道：“你去吧。你在村子里长大，习惯了熟人社会的环境。你熟悉和喜欢的生活，就是逢年过节跟亲戚朋友在一起。练功不在一时，今晚就当放松放松。”

列山心道：你怎么不用放松？

前年冬天，李悦会跟他一起拜访海州的武林人物。虽然不大说话，绝不喝酒，但相当享受美食。

从她晋级武师之后，就变得不耐烦与人敷衍。能坐在一起吃饭的，除了列山，也就安德莉亚、白藏几个人。

却听李悦压低了声音，又道：“你要开拓自己的人脉，培养班底，需要适当的和有效的社交。凯文将来会是你的重要助手，你需要多了解他，也需要跟他多联系，维持稳定的关系。列夫米拉将来是沧海盟的重要人物，她的家庭很有底蕴，与她交好，对你很有助益。”

说着，李悦把他推到门口，“你不用担心我。喝酒去吧。”

上房里，烧着炉子。上面坐着个铁锅，凯文正在烫酒。列山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