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暑：第33节：湖畔篝火

天很高很蓝，阳光很亮，从青海湖吹来的风，带着水湿的寒意。

凯文和狄克，正带着列山、李悦和列夫米拉检查几处战场。

昨天晚上，听说列山到了，凯文和狄克立即找过来，跟他详细说了几次战斗的过程。

对着真实的场地，列山更能感觉几次大战的惨烈。

两米高的围堰破了几外，湖水灌入，淹没了祭祀坑。共和军只是打捞了战友的遗体，运往甘泉村安葬，并没有再度清理这处遗址。

站在围堰上，直径二十米的祭祀坑，灌满了湖水，显得极为幽深。

特殊事件小组挖掘了祭祀坑，在底层，发现了极度腐朽的人骨。说明在远古的某个时期，曾经用人类祭祀湖中的水怪，或者神灵。

中秋节的晚上，水怪被重创，陷入祭祀坑，血水引发了祭祀坑的异常，并引来雷电轰击。

同时，远在金城的瑶池金钥上有电丝闪动。专家们认为，这个祭祀坑与瑶池金钥有关。

“中秋晚上，墨痕也被雷电疯狂地轰击，这东西是不是也跟祭祀坑有点什么联系？”

列山握住“墨痕”的刀柄，神识探入，却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感觉，也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发生。

站在旁边的凯文感叹：“列山，你们两个一来，我们就敢出来了。”

前后三次大战，参加的十名宗师，阵亡三人，重伤四人，只剩下三位，都带着伤。

前几天，又陆续来了两位宗师，是内地支援的，却只是普通的宗师。

这样的力量，根本抵御不了水怪。

直到列山和李悦到达甘泉村，要求到湖边监视水怪，他们几个也跟着来侦察。

凯文带领他们去检查另一处地方，疑似新罗马人的战斗痕迹。

在列山、列夫米拉这样久经战阵的人看来，这处经历了猛烈爆炸和燃烧的战场，更加触目惊心。

伏击的一方，有十几名中高级武者，可能有两名以上的宗师。他们使用了毒气弹、新型炸弹和大型枪械，似乎还有一支威力巨大的狙击枪。

如果把自己带进去，遭到这样精心设计的伏击，能活下来吗？

这个想法让列山出了一身冷汗。

受到伏击的应当是袭击祭祀坑并夺走瑶池金钥的强者。这人实在强悍至极，似乎最终逃走了，并且杀伤了许多伏击者。

谁得到了瑶池金钥？

几个人分析了许久，线索太少，无法得出结论。

不论哪一方得到瑶池金钥，都应当已经远离青海湖。

剩下的敌人，就只有水怪。

为什么两次出现的水怪完全不同？

最合理的猜想是，第一只水怪，也就是三十米长的大水怪，遭受重创，躲在湖底养伤。

而第二只水怪，或许就是受到祭祀的水怪或神灵。

根据凯文的描述，李悦和列山推测，这只水怪的实力，相当于高阶宗师。具体说，相当于“绝剑”江天这个级数的强者。

他们两人刀剑合璧，至少可以抵挡几招。

列山对这种理智略有欠缺的强大生物，不太畏惧。人类的诡计和武器，某种程度上可以克制他们。

这一年多，他们猎杀的几只邪魔，很接近这只水怪的实力。

在海市碰到的那一只，应当比这只水怪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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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湖畔。

半圆的月亮斜挂在天空，照着清冷的湖水。

地上燃起一堆火，列山、李悦、列夫米拉、凯文、狄克坐着闲聊。

列山有些纳闷，内地的强者，怎么没有来？只要来一位高阶宗师，大家也会胆壮些。

凯文道：“这两年的运动，特别是去年下半年到现在的几个运动，各大宗门受到很大的冲击。”

首先，东土国大一点的宗门，都有田产。去年开始的田改，很多宗门的田产被没收分掉，有些田主被斗争。

接着，去年的反行贿、反偷税运动，又使宗门大量的工商业受到冲击。

再加上武林门派也开展了整风、学习、改造之类的运动，宗门的上层再受冲击，原有的内部管理结构动摇。

这一年多，一些宗门的高层又往海外走。留下的，也不肯积极配合，颇有些软对抗的姿态。

武林中传言，魔灾明年还会爆发。官方也有部分人认为，不宜与宗门发生激烈冲突。

所以，与魔灾爆发的初期不同，各地的高级武者，特别是一些顶级武者，并不积极地参加共和军调配的事务，有点拿捏官方的意思。

列夫米拉有点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凯文对列山竟然如此坦诚。

在沧海盟，列夫米拉是这一代最著名的天才之一。相比之下，比她大三岁的凯文，原本显得相当普通。不过，最近两年，凯文成长得很快，也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列山问起一些朋友。据凯文说，张桐团长、艾伦副团长、章远山副营长、韩毓海副连长，都在新整编的一军。

景行也被一位军首长看中，调去担任副连长，肯定会去半岛。

“十三也去半岛，这小子机灵得很，应该能活下来。”

夜深了，月亮西斜，狄克收拢侦察排的队伍，大家乘马返回甘泉村。

走出十多里，进入一条长沟，月亮挂在山顶上，时隐时现，道路勉强可辨，大家放慢马速。

狄克派出的人在前方警戒，用火把和军号联络。

自从退守甘泉村之后，部队再未遭到袭击。但敌人仍然在周边地区，共和军防卫得很严密。

又转过一个山口，前面显出灯火，是甘泉村西口的营地。

大家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凯文道：“听老乡说，这几天就会下雪。”

他回头望向西北，有大片的黑云。“今天晚上没不定就会下雪，老乡的经验真准。”

狄克道：“我听老乡说，今年的雪会很大。下场大雪，水怪多半就不会出来了，新罗马人也得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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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湖边，月亮即将沉入湖面，天地一片昏黑。

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湖畔的草丛中。

他非常仔细地辨认着周围的环境。

曾经有许多士兵在湖边检查，芦苇和杂草被踩踏得一片狼藉，给他寻找以前的痕迹造成极大的困难。

逡巡良久，黑影走到湖边，向湖中摸索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