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暑：第16节：决斗

列山却转身回到桌子旁坐下，把手枪递给李悦。

“师妹，这把枪送给你吧。我们刀剑合璧，行走江湖，每人有一支大枪，什么魑魅魍魉都得望风而逃。”

大厅里走出一个金发大汉，约莫三十岁，腰佩长剑，极有风度。

“小东西，你太嚣张了。”

离得稍近，就能看清，他脸色铁青，风度欠佳。

列山哈哈大笑：“双侠大破黑风庄，今晚的香江，成就了一段佳话。我会让宣传队的柳先生编一段评书。”

大汉走近，向李悦微微躬身，然后对列山道：“拔出你的刀，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

列山问道：“你是谁？是那个什么伯爵吗？我为什么要跟你比武？”

布莱克伯爵冷冷道：“输了的人，就离琼小姐远一些。”

列山笑道：“怪不得李悦师妹觉得你是个烦人的蟑螂。我师妹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作主？”

布莱克道：“你这个懦夫，连拔出你的刀，都不敢吗？”

有五六个男女围拢过来，显然是伯爵的心腹，鼓噪起来：

“胆小鬼！”

“怕死就滚远！”

“怯懦的家伙，不配当男人！”

列山见一个红衣女子叫得最响，问道：“这个蟑螂如此污辱女性，物化女性，你怎么反倒支持他？”

红衣女子喊道：“如果是个武者，有武者的荣誉，就上来比武！”

列山道：“李悦同志的事情，只能由她自己决定。你们乱嚷嚷什么？”

他指着外面的街道：“你瞧，那里有两个流浪汉。我现在告诉他们，你们打一架，谁赢了，就把这个红衣服的娘们抱回去，这样行吗？”

红衣女子道：“如果伯爵阁下肯为我决斗，我当然愿意。”

列山见这女人是夹缠不清的花痴，懒得再跟她说话。

“小蟑螂，我师妹是强者，不是这种白痴。谁应当滚远点，是她自己决定的事情，跟你无关。”

布莱克道：“你这个下层挣扎的卑微弱者，遇到真正的强者，就只会用软弱无力的言语来抵挡吗？”

列山道：“小蟑螂，你今年多大了？练武多少年了？你跟着圣骑士，就学了这点出息？只敢跟比自己修为低的对手比武吗？”

布莱克道：“真正的强者，在任何情况下都敢出手。只有可怜的懦夫，才会找种种理由。”

列山道：“好。比就比。不过，我是战士，我们会用战争的方式来解决。”

他拔出刀来，对李悦道：“师妹，咱们刀剑合璧，将这些小丑杀得落花流水。”

李悦拔剑而起。

看客一片哗然。

布莱克还想说什么，列山一声长啸，挺刀直进。

众人仿佛看到，一头斑斓猛虎，缓步下山，双瞳空洞，冷漠，带着酷烈的杀意。

布莱克浑身一紧，收起轻视之心，竖剑身前，全神戒备。

列山的气势节节攀升，带着血勇慷慨的决绝气势，所向披靡的滔天杀意，猛地一记斜斩。

布莱克跟着圣骑士习武，起初的十几年，勤奋苦修，基础极为扎实。近年来接手家族，位高权重，于武学上稍有懈怠，但毕竟功力深厚。

他大剑一摆，迎面力斩，重剑呼啸，力量极为强劲，远胜列山。

刀剑相撞之际，布莱克猛然感到极大的危机。一道矫夭的身姿突兀闪现，精微转折间，明锐而凶厉的剑光亮起，直取他的颈项。

布莱克大骇。

在他全力应对列山的强大刀意时，李悦的攻击居然后发而先至，直取要害。

轰地一声，三股气势冲撞，布莱克踉跄后退，脸颊上一道剑痕，皮肉翻起。胸前一处刀伤，鲜血喷涌。

列山也不好受，胸前一道长长的剑伤，鲜血浸染了武士袍。

他却越战越勇，大喝一声，又是一刀斩下。

李悦的眼神更为凛冽，挺剑直击。

几名看客想加入战团，被他们身上的冲天杀意一逼，迟疑驻步。

又是一声巨响，布莱克浑身浴血，狼狈地向后跌出，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几名旁观者终于反应过来。然而，面对凶焰万丈的列山和李悦，他们哪里敢出战。

斯蒂芬妮再次抢上去，站在布莱克伯爵前面。

列山举刀逼过来，李悦则绕向另一侧。

红衣女子虽然不敢正面阻拦，却站在远处大声喊道：“你们太卑鄙了，凭什么两个人打一个？”

列山冷笑道：“你们可以一起上，七八个打我们两个。”

见李悦饱含杀意的目光扫过来，他们再也无人说话，反而向远处退开一些。

列山道：“小蟑螂，在你的邪恶计划中，你会将一个无辜的人抓住，将他关在一个地牢里。他只有苦苦哀求，才能得到一点食物和水。在这个狭小的地牢里，他得活在自己的粪便里。有一天，你会带些人来参观，让他们看这只蛆虫是多么可怜。现在，我觉得实施这个计划的条件成熟了，你说呢？”

布莱克阴沉着脸，“我会战死。”

列山道：“好吧。我们不是阴暗的变态。让我赐你一死吧，记得在地狱中感激老子的仁慈。”

斯蒂芬妮道：“你们杀了伯爵，整个香江都会追捕你们。”

列山道：“我们会连夜回到东土，让总督先生去大陆找我们吧。”

斯蒂芬妮道：“你们承受不了圣骑士殿下怒火，一定会杀死你们。”

李悦道：“圣骑士殿下只会因为他的弟子不成器而生气，这样的废物死了他会很高兴。”

斯蒂芬妮道：“琼小姐，布莱克伯爵是布列登的重要政治人物，你们杀死他，将引起布列登与龙之王国的战争。”

李悦道：“这两个国家发生战争，有什么关系，让他们打好了。何况，我不认为死了一个废物，会引发什么战争。”

布莱克道：“亲爱的斯蒂芬妮，让开吧。我死后，老师会为我报仇。”

列山道：“你的老师如果敢来东土，我师傅会斩了他。”

正在这时，一行人闯进别墅，却是李悦的父亲不放心，赶了过来。

看见金发散乱、身上满是血迹的布莱克伯爵，李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弄清状况后，李氏家族的族长竭力劝阻两个年轻人，认为活着的伯爵比死了的更有价值，可以压榨出更多的利益。

李悦对父亲有了不错的政治智慧感到欣慰。既然有人处理善后，她和列山转身就走。

“师妹，杀不杀这只蟑螂，其实无所谓。小蟑螂胆气已破，未必能干什么坏事。何况，以我们师兄妹的天才，再过个一年半载，任何一个人都能打得小蟑螂生不如死。”

布莱克伯爵听到列山洋洋自得的话，一口血喷出来。

只听得列山又道：“今晚唯一的亮点，唯一的人道之光，是那位勇敢的斯蒂芬妮女士。她对伯爵的爱情真是感人至深啊。或许，她才是小蟑螂的良配。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狗屎上。而且，这只蠢蟑螂，不会珍惜这位女士的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