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暑：第15节：大枪

列山松开手，让他掉在地上，脚尖点在他胸口。拉希姆剧烈地咳起来，睁开眼睛。

他的视线很模糊，看到那个可恶的家伙俯下身，向他竖起大姆指：“真是个令人钦佩的好汉。我们再来一次。当你打算改邪归正的时候，请举手示意。”

拉希姆立即奋力举起双手。

列山恍然：“拉希姆先生，你是一位内心保留了善良的执法人员。你现在的体力非常差，好好休息，不用亲自动手。我是一名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你可以授权给我，由我来协助你擒获这个犯罪团伙。”

拉希姆木着脸，什么也不说。

列山凑过去，大声喊道：“拉希姆先生，你说什么？你们有足够的证据，布莱克伯爵是犯罪团伙的首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希望带他回警察局录口供？你非常诚恳地请求，我这个好市民帮助你抓捕这个邪恶的犯罪头目？”

现场静下来，所有的看客都惊讶地看过来。

有个黑壮的大汉走过来，大声喝道：“小子，你敢袭警？还敢诬蔑尊贵的伯爵？”

列山笑道：“你看，戏没有按照他们的套路演下去，有人就要改剧本。太流氓了，比某些审查官和批评家还要流氓。”

黑壮大汉的手从背后拿出来，握着一支巨大的手枪。

轰地一声，草地上的人向外逃开，远远地站着观看，特别避开了列山所站的方向。显然，他们都知道这把枪的可怕威力。

黑壮大汉冷笑道：“小子，你很嚣张啊。能打是不是？打得过这个吗？”

列山道：“你们想干什么？杀了我，还是抓住我，折磨我，污辱我？”

黑壮大汉逼过来，用枪指着他，喝道：“跪下！”

列山快步后退，始终跟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东西？”

黑壮大汉一愣，哪里会相信，却见许多人看着他的脸。他想开枪，却再也无法抬起手。

在场的宾客看到了非常惊悚的一幕：黑壮大汉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只金色的球体，就像一只饱满的果子，一直长在那里。

他们看见大汉艰难地举手，想要开枪，头却轰然爆开。

很久之后，他们仍然难以理解这个现象：列山掷出暗器，击中大汉，头颅应该立即炸开。然而，击中的那一刻，时间却似乎凝固了。留在他们记忆中的，恰恰是球体击中大汉额头的一刹那。

场中一片寂静。

列山从容地走过去，拣起地上的大枪。

“拉希姆先生，请你帮我把这个球弄干净。”

拉希姆拣起沉重的金色圆球，掏出手绢细致地擦干净，恭敬地递给列山。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木然地按照列山的吩咐做着这些事情，并且下意识地想要做得非常完美。

直到这个时候，草地上才响起一串尖叫，多数人向更远的地方逃去。

又一名黑壮大汉向列山走近，厉声喝道：“小子，你怎敢杀人？”

列山的枪口立即转向他，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到了黑壮大汉面前，枪口点在他的额头上。

黑壮大汉的脸色变成一种奇怪的灰白色，汗水滚滚而下。

枪口轻点，敲击在他的额头上，一敲一个小坑，砰，砰，一下一下响着，血呼呼地往外冒，黑壮大汉却一动也不敢动。

“你瞎了吗？有个混蛋，拿着这把枪，想杀我，你难道看不见？”

他又敲了一下，“有人要杀我，难道不应该杀回去吗？我应该像你这个怂样，定定地站着，等着给人杀吗？”

轰，一声巨大的轰鸣在黑壮大汉的耳边响起。

“我真地这样定定站着，给这家伙杀了吗？”

黑壮大汉的耳朵嗡嗡地响着，什么也听不见，却能看见许多人面容扭曲，逃出大门，向远方跑去。

草地上倒着一个人，半边身子不见了。他自己则好好地站着，似乎仍然活着。

列山不再理会他，走向那名新的死者，从他的手里拿过一个手掌大的银色的十字架。

“传说中的十字暗器啊，真是精美。可惜，仍然没有这把枪快。呸，我在说什么，为什么觉得可惜。如果比枪快，我不就死了吗？”

“加雷斯！”一声凄厉的哭喊，一名金发女子扑向地上的死者。

然而，地上的情形太过惨烈。这个人的左边身体，包括肩、胸和手臂，都不见了。大量的血和碎肉铺在地上，头部只有一点皮肉跟身体连在一起，歪在一边。

金发女子显然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情形，她的身体猛然顿住，张大嘴巴定定地看着。

愣了一会，她突然转身，扑向列山。

“杀人犯，你这个杀人犯，还我的加雷斯！”

列山将大枪顶在她的脸上，可是这个女子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向前直扑，逼得列山连连后退。

砰地一声，李悦走过来，一拳将女子打飞。

这时候，别墅前面的草地上，只剩下五六个人，远远地站着。

列山提着枪，走向大厅。

“布莱克伯爵，你今天晚上一直不肯露面，非常失礼，我得进来跟你聊几句。”

斯蒂芬妮抢上来拦在他的面前。

“站住！你怎么敢杀人？你还要杀多少人？”

列山用枪指着她的脸：“斯蒂芬妮女士，你觉得杀人不对吗？可是，当有人用这把破枪指着我的时候，你却像只乌龟一样缩在角落里，说明你并不反对杀人，只是站在罪恶一边。我对敌人从不留情，不管他是男人或是女人。”

斯蒂芬妮脸色苍白，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但她努力挺直身躯，仍然挡住列山。

列山将枪口抵在她的脸上：“你希望我用这把枪，将你的漂亮脸蛋轰成碎片吗？”

斯蒂芬妮微微颤抖，似乎要倒下了，却仍然倔强地站着。

大厅里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亲爱的斯蒂芬妮，让开吧。这把枪连这个小东西都不怕，我怎么会怕？”

斯蒂芬妮对伯爵有着极大的信任，立即恢复了镇静，让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