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暑：第5节：蝎子王

双头蝎的老巢，也在市区边缘，是很大一片院落。

贵客居住在一间东土风格的卧室，房间坐北朝南。也就是说，屋子的南面中间是大门，两边各有一个宽敞的大窗户。

屋子的后面，只有两个高而小的窗户，主要的功能是南北通透，减少室内的湿热。

一张大床安放在房间的东面，罗伯特头朝北面睡着。细剑在右手边，大枪在左手边。

轰地一声，房间的后墙破了一个大洞，无数的砖石，夹杂着灰土，击向罗伯特。

他只来得及抓起细剑，拨打着砸来的砖石，右手去抓大枪。

一道人影窜进来，一刀斩下。

房间里极为昏暗，弥漫着灰尘，刺客却似乎能够看清一切。

这一刀直接，迅捷，准确，冷厉。罗伯特的手刚刚碰到大枪，嗤地一声，他和他的细剑，被一刀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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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蝎子王的心情很不平静，许久才睡着。

巨大的喧嚣声将他猛地惊醒，他的第一反应是疲倦，想发火，然后才想到，肯定出了大事。

他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赶到现场。

贵客居住的小院里，气氛很诡异。

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只大枪。

十几个拥进院子的双头蝎成员，呈半圆形，远远围着他。凭感觉，他们觉得这把枪很凶，没有人想尝试它的威力。

见着蝎子王，众人立即给他让开路。

斗笠汉子非常熟练地摆弄着大枪，看起来对枪械非常在行。

蝎子王停在二十米外，问道：“你是谁？”

这把枪太凶了。他见过罗伯特试枪，足以击杀一头大象。

斗笠汉子道：“我是谁，你们大概猜到了，但我不会承认。等一会，如果谈不拢，可能要杀很多人。我戴着斗笠和面具，以表达对这里建设法治社会的敬重。”

蝎子王弄不懂他的意思，不明白他大晚上戴一顶斗笠的荒诞理由，只得再次问道：“是你谋害了铁钳蝎？”

他详细检查了铁钳蝎的死亡现场，但收获有限。

等双头蝎的成员到达时，现场聚集了大量的看热闹的闲人，战斗的痕迹已经完全破坏。

铁钳蝎只有一处致命伤，是胸前的一道巨大的刀痕，说明他被人从正面一刀斩杀。

他的一对铁锏不见了，行凶者可能拿回去作杀死铁钳蝎的证据，向人炫耀。

斗笠汉子有点不高兴：“谋害这个词非常不准确。我到了这里，就有黑道流氓设局，这个才叫谋害。杀死一个黑道流氓，叫行侠仗义，叫为民除害，怎么能叫谋害？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普通的词汇都能用错？”

蝎子王愣住了。这个人接连杀了铁钳蝎和罗伯特，手底下功夫很硬。但说话疯疯癫癫，关注的重点非常奇怪。

他不想跟一个疯子夹缠不清，只得问道：“你想干什么？” 

斗笠汉子夸张地竖起大拇指：“这就对了，咱们言归正传。我只想问一件事情。”

他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跟铁先生谈了很多，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蝎先生，请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谋害我？”

蝎子王没管他嘴里乱七八糟的称呼，冷冷道：“那些人的名字，就算说出来，你也奈何不了他们。你杀了我的兄弟，还敢跑来找死，我就成全你。”

斗笠汉子又叹了一口气：“真是些没文化的蠢货。替人送死，却毫无觉悟。” 

他举起手中的大枪：“这把枪经过精心改造，威力似乎更大了。尊敬的蝎先生，我无意在贵帮成员身上试枪。我们向来优待俘虏，你们真地不想回头做人？”

蝎子王喝道：“这把枪没几颗子弹，看他能打几枪。大家一起上，死了的，帮里照顾你的妻儿。胆敢不上的，立斩不赦！”

这时，院子里已经有了三十多个手下，有十七八个武师和英士，由两个头目率领，从两边压过去。

斗笠汉子冷笑道：“如果人多有用，我辈练武又有何用？”

他将手枪别在腰间，拔出长刀，猛地向右侧攻去。

右侧的双头蝎帮众见他竟然收起大枪，心下一松。

只见斗笠汉子微一伏身，耸身前扑。这一扑，快得难以形容，众人根本无法反应，他就已经突入人群。

噗噗噗，利刃划过皮肉的可怕声音响起，伴随着凄厉的嚎叫，斗笠汉子已经撞出人群。

五六个汉子摇晃着跌倒，剩下的人下意识地停步。

斗笠汉子倏地转身，突兀而又自然，再次突进人群。微黑的长刀闪烁，噗噗噗，鲜血喷溅，人体跌翻。

左侧的帮众正欲追赶，见此情形，骇然止步。却见斗笠汉子冲到近前，暴喝一声，一刀横扫。

双头蝎的帮众已经心怯，大多向后退去，只有三四人挥兵刃格挡。

嗤地一响，身体和刀剑齐断，断肢、污血和折断的白刃，向四面飞去，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这一记《破军》，一举斩杀四名白银骑士，剩下的帮众无不胆寒，轰地一声向外逃去。

蝎子王大喊：“开枪！开枪！乱枪杀了他！”

外围的帮众却手下迟疑。

斗笠汉子一直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身法快得根本无法锁定，胡乱开枪只会伤着自己人。

这个从西边沙漠来的老家伙，真不把大家当人啊。

双头蝎的帮众再无战意，向外逃去。

众人武功不凡，奔到墙边，各施身手，纷纷越墙而走。有几个伤重的，挣扎着逃出大门。

斗笠汉子笑道：“蝎先生，你的残暴很不得人心啊。你是现在跟我说呢，还是像铁先生一样，临死的时候说呢？”

蝎子王沉着脸，将重剑横在身前。

斗笠汉子逼到近前，挥刀猛斩。

斗了五六招，蝎子王心中暗叫不好。这人的气力太大了，怪不得老二给一刀斩杀。

他强行挡了一招，后退一步，向侧面一个圆熟的滑步，身形转动，无声无息一腿撩向斗笠汉子胯下。

这一招出自沙漠中匪帮的绝学，来到香江后，吸收了东土的戳脚、腿鞭、无影腿、撩阴腿的精髓。他痛下功夫，练得出神入化，每次出招，角度出人意表，时机突兀难测，几次反败为胜。

却见斗笠汉子忽然横向移动，犹如螃蟹行走，让开了他的杀招。长刀在身前划过，将他的半截腿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