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气象：第41节：香江

共和五十二年，9月4日，早晨。

列山正在跟江天、白藏师徒吃早餐。

这里是江天的小食堂。或者，用新的术语叫小灶。

多数情况下，是“绝剑”女士由某个徒弟陪着在这里用餐。有足够份量的客人来访，比如列山，也会被邀请到这里。

用餐者点餐，厨房现做，送到餐桌上。

这是列山见过的最豪华的厨师阵容，不但胜过三师司令部的小灶，也超过了安德莉亚小姐带到海州的厨师团队。

不过，按照安德莉亚的作派，她在布列登的厨师，业务会更加精湛吧。什么时候能去品尝一番呢？

昨天晚上整夜修练，列山和白藏相当疲倦，正在快速地进食，好赶紧去睡觉。

餐桌上多是所谓的本帮菜，有的浓油赤酱，有的鲜嫩清淡。列山比较喜欢的有锅烧河鳗，佛手肚膛，油酱毛蟹，红烧划水，糟鸡，糟毛豆，水晶虾仁。面食则有大馄饨，阳春面。

江天则相当激动，更准确地说，是非常亢奋。

她只吃了一小碗馄饨就饱了，正就着一盘扣三丝，大口喝着米酒。

喝完一碗，她示意弟子续酒。

白藏又给她倒了一碗：“师父，才六点呀，大清早的，大碗喝酒，合适吗？”

江天道：“这样的大喜事，一辈子能有几回？不喝酒能行吗？人生须当快意。你呀，才十九岁，就活成了老阿婆。让你跟列山单独在一起，几个月了，怎么一点事都没发生？你还是个小姑娘吗？你看不上人家呀？”

白藏照常吃着大馄饨，脸不红，心不跳，显然是久经考验的合格的“绝剑”弟子。

她只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列山有女朋友。”

江天不以为然：“江湖儿女嘛，哪来那么多讲究。喜欢就在一起，为什么非得天长地久，一辈子厮守？”

白藏这种场面经历得多了，非常娴熟地转换了话题：“师父，月华精气的作用怎么样？”

江天一口干了一碗，让弟子再给她续上。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但语气极为兴奋：“列山，你那个傻小弟叫什么？十三？他说这个是仙气，一点没错，就是仙术，就是仙气。哈哈，大宗师算什么，咱们将来要成仙啊。”

端起一碗酒，咕噜噜又一口干了。

正在这时，白藏的师姐谢可馨走了进来，将几页纸递给江天。

“师父，海市邪魔调查局来电话。他们再次确认，中元节之夜非常平静，没有发生魔潮。”

江天道：“好。没事就好，至少今年会平平安安的。可馨，快坐下吃点。列山，你俩吃完了，回去睡觉。可馨，陪师父喝点，这一阵子，你可辛苦了。”

谢可馨拿了碗筷，夹了些菜，指着她带来的情报道：“师父，青海出现了怪物，周围有不少牧民失踪。海州邪魔调查局派人去调查。他们来电话，要列山回去。”

江天拿起情报看了看，扔在一边。

“整人的时候想着他，打仗的时候也想着他，把人当傻子使唤呀。你回个电话，就说列山受了重伤，差点死掉，还得再养个一年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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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分界线北方。

薇拉一身军装，站在一座雄峻的山岭上，用望远镜看着前方。她的好姐妹瑞恩站在她身后。

“瑞恩，怎么才能练出真正的杀气？你得用手中的剑，面对面地斩杀你的敌人。”

她将瑞恩一把拉过来，指着前方绵延的群山，“敌人就在那里。和平是打出来的。不好好打一仗，这场战争不会结束。”

她们又观察了一会，向山下走去。

“我把你提拔成连长，就是让你好好打仗，一定要修练出杀气。瑞恩，你要记住，没有杀气的武者，修为再高，就是一只羔羊，任人宰杀的羔羊。”

共和军某团一营营长薇拉，带着二连连长瑞恩，走向阵地。

对面的新罗马人，将这片区域称为“三角山”。

共和军则称为“上甘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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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

一处大楼的顶层房间。

李悦站在窗口，望着清幽的花园。

她父亲李璨拿着一杯红酒，走到她身边。

“爸爸，消息确切吗？那个混蛋真会赶过来？”

李璨道：“布莱克非常自信，他不会放弃。”

他有点后悔当年的玩笑。

布莱克是李悦母亲的侄儿，今年三十岁，参加过世界大战，是一位资深的白银骑士。

六年前，李悦的舅妈带着高大英俊的儿子来家里作客，母子两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乖巧可爱的李悦。

李悦的母亲大包大揽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他也没有表示反对，只当是一个玩笑，当时李悦太小了。

没想到，六年后这小子还没有结婚，声明在等表妹长大。

就在去年，布莱克晋级黄金骑士。

尽管布莱克家世不凡，又是布列登最年轻的黄金骑士，以李悦如今的修为和地位，也不算什么。最为棘手的是，布莱克是布列登一位殿下的亲传弟子。

听说布莱克要到龙之王国，李悦当即决定回东土。

“吃不到安德莉亚的私房菜了。”

李悦本来的计划中，想去布列登一趟，见一些儿时的伙伴。有了这个讨厌的家伙，只得放弃。

“你师兄能来香江吗？”

女儿反复提到这位师兄，李璨能感觉到，这个叫列山的东土青年在女儿心目中的地位，他必须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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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海市。

江天带着列山、白藏、盛韵和谢可馨，走在街道上。

平安度过中元节，再次有力地证明了魔灾已经结束，全世界的国家都在欢庆。

这个星期天，满街都是欢快的人群。

两年来，共和军通过辉煌的战绩，完全实现了对这片辽阔土地的坚强统治。

他们不仅使这个贫困国家的乡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打破了许多预言家的悲观预期，将这个东方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治理得井井有条。

妓院、赌场和黑社会一扫而空，人们再也不会受到警察、特务、兵痞、流氓和官员的欺压。

那些穿着土布军装、面目憨厚的士兵，则凭借铁的纪律，成为市民最信赖的对象。

人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组织起来，唱歌，开会，学习，工作，社会风气大变。

尽管至少有几十万人仍然非常贫困，但多数人显得热情、乐观和积极向上。

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列山也高高兴兴地走着。

他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皮箱，堪比李悦带到海州的那一只。

在他的身旁，白藏、盛韵和谢可馨拎着很多纸袋，又抱着一些纸盒。这些袋子与盒子本身就色彩鲜艳，非常精美，里面装着更加精美的服装、皮鞋、领带和皮带。

“绝剑”江天一定要将列山完全地改头换面。

“列山，你不知道，香江的人眼窝子浅，看人先看衣服。你穿得不体面，一下子就给人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