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气象：第7节：杀气

元月26日，大年三十，傍晚。

东北地区，某团一营。

吃过丰盛的晚餐，战士们聚集在练武场上，正在观看每天必定上演的精彩节目。

薇拉敞开棉军装，里面穿着高领毛衣，显得特别潇洒，又有一种别样的俏丽。

然而，在场的男兵却没一个人敢正眼看她，都在偷偷瞧着另一个女兵。

她是薇拉的好姐妹瑞恩，将一身棉军装穿得分外妖娆。虽然紧握双拳，却眼泪汪汪，全无一点高手的风范。

薇拉目光凶狠地道：“你都晋级武师了，还没有一点高手的样子。杀气，你要有杀气。”

她用木剑指着周围的几个武者：“他们才是武士，全都是弱鸡，你必须一拳干掉。”

见她没有马上冲上去，薇拉用木剑在她的背上狠狠地抽了一记：“一招，你必须一招干掉这个弱鸡。如果用了两招，我就抽死你。”

被督战队的利刃逼着，瑞恩的战力确实提升了，接连轰飞了三个武士。

薇拉是个优秀的领导者，立即高度赞扬了她的勇猛。

瑞恩得到鼓舞，又接连击倒了两个武士。

薇拉喝道：“上来几个秀士。”

在场的几个秀士，起码都是排长，多数升了连长。他们爱惜面子，不肯上来挑战。

薇拉大怒：“你们是胆小的兔子吗？连漂亮姑娘白白嫩嫩的小拳头都不敢接？这样的窝囊废，我一剑砍死算了！”

几个秀士被逼不过，只得走上来。

薇拉道：“这几个窝囊废，你不能超过三招。敢用第四招，我就杀了你。”

见薇拉一直用木剑猛抽瑞恩的后背，男兵们个个觉得，木剑打在柔弱女兵的身上，疼在他们的心里。几天下来，心都要碎了。

不过，半年来薇拉副营长已经在这支队伍里建立了至高无上的权威，全营所有官兵，包括营长，对她又敬又怕，并且心服口服。

他们知道薇拉是在训练瑞恩，虽然所用的方法惨无人道，但完全是“为了她好”。所以他们只敢同情瑞恩，却不敢怨恨薇拉。

然而，薇拉的粗暴方法却似乎非常有效。

瑞恩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猛冲上去，只用了两拳，就将对面的秀士打飞。

在薇拉残暴的殴打声中，瑞恩越战越勇，将在场的秀士一一击败。

薇拉将木剑插在地上，带头大声鼓掌。

几百个战士一起鼓掌，欢呼。

薇拉停止鼓掌，叫道：“好了，大家欢迎我们的英士先生。”

这位英士，是二营的营长。有一天，他被薇拉请来，陪瑞恩打一场。结果，却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击败。

他再也不愿意当着几百名战士与这个刚刚晋级的武师比武。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次又一次，他被薇拉当众殴打。

最后一次，薇拉将他在食堂门口打倒在地，又要用靴子踩他的脸。

这位英士彻底屈服了。

每天晚上，他都按时到场，当瑞恩的陪练，被一次又一次打倒在地。

“至少不会给靴子踩在脸上。”英士先生自暴自弃地想：“不然，干脆自杀算了。”

薇拉习惯性地抽了瑞恩一记：“十招，不许超过十招。这么弱的英士，如果超过十招，……”

这一次，不等薇拉说完，瑞恩就冲了上去。

而英士先生要维护自己所剩不多的面子，也非常勇猛地战斗着。

事实上，被天天逼着对练，在可怕的压力下，这几天英士先生的武功称得上突飞猛进。

瑞恩的进步显然更大，只用了七招，就获得了胜利。

两位选手稍作休息，进行了第二场战斗。

瑞恩在第六招就击中了对手的要害，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两位选手面对面站着，剧烈地喘息着，算作休息，然后进行了第三场战斗。

连输两场，英士先生显然心生怯意，边打边退。瑞恩的进攻也变得有些迟疑，没那么凌厉。

薇拉在她的背上猛抽一记，喝道：“不要同情敌人，快杀了他！”

瑞恩扑上去，一拳将英士先生轰飞。

薇拉却大为不满，又猛抽两记：“你竟然用了九招，差一点就输了。你给我记住，不许同情你的敌人！”

然而，对可怜的漂亮女兵的折磨还没有结束。

薇拉像个真正的魔鬼，命令道：“所有的武士都上来，一起攻击。谁能打中瑞恩一拳，有重奖。瑞恩，如果你中了一拳，我就当场杀了你！”

战斗猛然爆发，几息之后，十几个武士全部倒下，瑞恩的脸上竟然真地有了些杀气。

薇拉用木剑拍拍她的肩头，非常浮夸地表扬了她。

有个武士躺在地上，大声喊道：“瑞恩排长，我的腿断了，你得扶我起来，送我去卫生所。”

薇拉上前，将他踹得飞起来，一头扎进雪堆。

武士双手一按，跳了起来，顾不得抹掉脸上的雪，向远处逃去。

薇拉喝道：“还有谁伤得爬不起来？”

轰地一声，所有的伤员全部利落地跳起来。

薇拉大声宣布：“去大礼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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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傍晚。

海州，湟水大客栈。

雪白的窗纸上，点缀了鲜艳的水果、蔬菜、小动物、红梅和喜鹊。

所有的门框上，包括厨房，都贴了红纸黑字的春联。

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一遍一遍泼洒净水，干净的黄土地散发出湿润的气息。上面散落了一些鞭炮的红色碎片，如同春天的花瓣。

安德莉亚小姐兴致极高，复制了东土国春节的每一个环节，包括小孩子放鞭炮，欢度东土的龙年春节。

这种新奇的充满异域色彩的年节活动，使这些国际友人，整个下午一直非常快乐。

吃过“荤汤面”之后，安德莉亚又去逛街，为几个小时后的“咬鬼”准备一个好胃口。也许，她还想发现一些更加奇怪的活动，复制到这个小院子里。

天渐渐暗下来。

列山站在上房的门台子上，神情恍惚地看着洋溢着过年气息的客栈小院，仿佛回到了他出生的小山村。

红对联，花窗子，净水泼洒后湿润的黄土地。

父亲坐在上房的火炕上，陪亲友们说话。母亲在厨房里做红烧排骨，准备午夜的“咬鬼”。

他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寒风吹得脸色通红。

有时候，他们会跑到街上，去旁边的学校滩滩。

小孩子的快乐非常简单，只要下一顿还有好吃的，就会非常快乐。

列山叹了一口气。

他甚至没办法回到去年的除夕之夜。那天夜里，尽管发生了叛乱，他仍然有力量，有信心。

仅仅一年时间，他的心境已经变得苍凉。

李悦站在他身边，她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心中的沉重和悲伤，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两个人静静地仰望着高原的夜空。

繁星满天，深邃无尽。

远处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隐隐传来孩子们欢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