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24节：旅途

海西地区的温暖县，也有传说中的西王母石室。

不过，这处遗址在温暖县二区，也就是天骏地区，位于该县东北部，离县城四百多里，由一名千户管辖。

共和军在该地的力量非常薄弱，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片空白。

此前，温暖县警察大队接到海州军区的通告，仅仅派出几名侦察人员驻守二区，督促千户注意巡察这处遗址。

本月13日，离二区政府二十里外的西王母遗址，发生大战。侦察人员冒险查看了现场，又打探了一些消息，派人回县城报告，路上走了三天。

温暖县政府的报告中说，西王母遗址的战斗中，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武器，现场死亡数十人。

有人挖掘了一条隧道，直通西王母庙下面的地宫，盗走了一些物品。战斗的双方，可能是为了争夺这些文物，发生内讧。

当地又有一种传说，曾有一只强大的邪魔出现，杀伤多位强者。

“不论是为了瑶池金钥，或是当地群众的安全，都得派人去。”杰森让人取来地图，指着温暖县二区的位置道：“可是，我们在附近没有强者。”

他用手指点着海西地区的北部和南部，“海西分队现在兵分两路，一路从北面走，一路从南边走，都已经深入到柴达木盆地，离这里有七八百里。让他们折回，还不如从宁城派人。”

他又指着宝树、海南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都一样，不但离得远，而且任务都没做完。”

列山看着地图，明白了。就他们离得最近，海北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

他比划着地图上的距离，心中计算。杰森道：“不用你算，两百多里。”

列山问道：“我带第二组去？”

杰森对着地图，沉吟良久，摇摇头。

“再等等吧，看看有没有新的情报。我再问问宁城那边，能不能匀出些人手。”

20日，温暖县又有新的电报。

一名侦察人员在二区和关南乡查访，获得了更多的情报。

本月13日战斗的双方，据说是民联科考队和布列登商队。后来，有一只邪魔出现，抢夺瑶池金钥，将双方的几名黄金骑士打伤。

布列登人击退了邪魔，瑶池金钥却被内奸偷走了。

杰森让列山和李悦看了电报，解释道：“从北方军区支援的宗师华纳，率领一支队伍，已经出发。军区的意思，顶尖的战力仍然不足，点名让你们两个顶上去。”

自从李悦和列山分别打伤了一名宗师，这两位算是声名远扬，江湖公认有着能够力敌宗师的实力。

列山和李悦都表示，没有问题。

“这里的情形很复杂，布列登商队，民联科考队，马匪，当地千户的立场不明朗，再加上邪魔，咱们的力量又太弱。”

杰森点着地图，慢慢道：“你们两个，恰恰不耐烦处理这些关系，此去怕是有些危险，一定要小心。”

列山和李悦肃然答应。

“华纳宗师坐汽车从海南绕过去，那边路好些。他们在两天内应该能到，你们路上不用着急，明天出发，后天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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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云层压得很低，北风呼呼地吹着。

列山身着厚皮袄，头戴大皮帽，脖子上有厚实的羊毛围巾。草地上有一层薄雪，马跑得很轻快。

李悦跟他并辔而行，比他多了一样装备：一个大墨镜，看着跟平时大为不同，莫名地增加了几分俏丽和潇洒。

除了坐骑，他们每人身后拉着两匹马，驮着食物、草料和帐篷。

临近中午，路旁的山谷里出现了一个冬窝子。

山谷口有一片杂木林，谷内格外避风。左侧的石壁上有一眼泉水，流出的水冻成大片白花花的冰层。多数人家住在简陋的土屋里，用牛粪烧火做饭。

列山在山谷口就近找了一家，用两块银元，买了些酥油茶和糌粑。

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热情开朗。女主人一直没有说话，忙进忙出，房子打扫得很干净。

列山跟主人分享了糖茶和香烟，主人更加热情，让他的半大小子去给客人的六匹马喂料饮水。

几个小孩有时会偷偷地看李悦。主人夫妇却对美丽的女兵极为敬畏，从不敢直视，比面对他们威严的领主老爷还要恭敬。

村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有悠扬的歌声响起。问起来，有人从远方的村庄过来，向这里的某个人家提亲。

列山看了李悦一眼，似乎在问，想不想采风。李悦犹豫一下，摇摇头。

两人重新上路，吃饱喝足之后，列山劲头十足，扯着嗓子唱起来：

我今晨来哟，来自赛隆的村庄，

我骑着骏马哟，来自日出的东方，

我献上哟，一瓶甘露琼浆，

我献上哟，一条哈达吉祥，

我献上哟，来自中原的茶砖，

把莫科家的祝福给主人献上。

……

在他的侧后方，李悦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似乎笑了一下，可惜列山没有看到。

黄昏时分，列山开始寻找宿营地。

这一带极为荒凉，再无人家。他们走了许久，终于在一条沙河边看到一处泉水。

天渐渐暗下来。两人不敢耽误，手脚极快地收拾好营地。

先给六匹马饮水喂料，再扎帐篷，又去附近收集燃料，找了一大堆干牛粪、枯树枝。

列山用石块砌了一个简易的灶，升起火。

他们带了一只铁锅，李悦去泉水处打了水，放在灶上烧着。又取出卤好的牛肉，烧成肉汤。

列山将面饼放在灶旁边烤热，又取出一小瓶腌菜，这是狄克的珍贵藏品。

在地上铺上羊皮，他们坐下来享受简单的晚餐。

吃过饭，李悦用一只铁壶烧了开水，煮了茶，倾在各自的搪瓷缸子里。又取出糖罐，给两只缸子里加几勺糖。

他们扎营的地方虽然避风，仍有一股股寒风打着旋吹着。

列山捧着热茶，捂着手，两人随意聊些刀法剑法。

喝完茶，李悦进了帐篷，钻进睡袋。

列山坐在帐篷边，点了一支烟。身后的帐篷里，传来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

气温越来越低，半夜时分，降到零下十七八度。

列山把皮袄和皮帽拉紧，低头袖手坐着。每隔一会，给灶里加点燃料。

铁锅里的肉汤放在火上温着。有时候，他会舀上半盆，热热地喝了，把脚伸到灶边烤一烤。

天上星月无光，四野漆黑，只有他面前一点炉火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