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21节：酥油糌粑

布列登商队的坐骑和驮队，隐藏在南面的山谷里。非常幸运，那里也有泉水，人畜用水非常充足。

黄金骑士和精锐武士则集中在遗迹附近，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突然事件。

天黑了，西风超过了五级，气温降到零下。

安德莉亚下山，走进西王母石室。

西王母石室有一个主室，一百平方米大小，仿佛担任着客厅的职能。主室连着几个洞窟，如同具有不同功能的几个房间。

洞窟的最高处有20米，多数地方会低一些。主室有一个石桌，周围有几十个光滑的石块，似乎可以坐下开会。

主室内有泥塑的西王母像，洞口立着一尊稍小些的二郎神雕像。这两尊像的历史不超过两百年，是东土国旧王朝时代的作品。

石室的某些角落和石壁，有或宽或窄的缝隙，有的缝隙宽到人可以穿过。不知从哪条缝隙中，有寒风吹进来，但这里仍然比外面温暖。

到了夜间最冷的时刻，外面的气温会降到零下十几度。在石室内燃起火堆取暖，总会好过外面。

安德莉亚、马克和拓跋弘，作为各自家族的代表，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来自布列登的阿曼达，来自信度的卡玛拉，以及新加入的苏勒唐，三位黄金骑士也得到足够的尊重。

麻捷的待遇就差一些，部分因为他仅仅是个白银骑士，部分是他在邪魔面前不战而逃的表现受到鄙视。

然而，麻捷的作用不可或缺。他对天骏的千户极为熟悉，有广泛的人脉。他的助手凯尔，也是一名白银骑士，带来了千户的消息。

凯尔告诉大家，来海西扫荡邪魔的宗师，已经带着队伍向西方深入，可能会进入柴达木盆地。目前，天骏地区并没有强大的武者。当初，海西荡魔分队在二区击杀了一只邪魔，并没有发现存在其他邪魔的痕迹，才离开这里。

这个情报对商队非常重要，他们要防范的唯一敌人，是那只不知从何而来的散发着恶臭的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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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3日，晚，下元节之夜。

钢察县，沙河镇。

白天一直阴着，让列山有些担心。下午，天渐渐晴了。

周围10里内的牧民，都集中到千户家的广场上，连同住在镇子里的商人，超过一千两百人。

这些人自带干牛粪和柴草，坐在羊皮上，围着火堆。

今天晚上，有第三次魔潮吗？

全世界的人类屏息以待。

千户慷慨地拿出一笔钱，杰森代表海北分队也出了一笔钱，筹办了酥油茶和糌粑，分发给大家。

或许是因为很少有免费发放的吃食，广场上气氛欢快。

牧民都很谦卑，只敢小声说话，但上千的人群聚集，仍然颇为嘈杂。

列山坐在千户石楼的顶上，身下铺着一张羊皮，身上裹着皮大衣。黛安娜、冯延和第二组的火力班，布置在右侧的平台上。

第一组的武者和火力班布置在左侧的平台上。

月亮升起，李悦跳上楼顶，向四面望一望，见没有外人，便开始练拳，列山则打坐调息。

时间缓缓流逝。10点，风渐渐大了。

千户派人给聚集的牧民和商人，分发酥油茶和糌粑，广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冯延跳到楼顶，手里稳稳地捧着一大盆酥油茶。

列山和李悦取出自己的搪瓷茶缸，盛满滚烫的酥油茶。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茶缸，身上顿时暖起来。

冯延问列山：“吃不吃酥油糌粑？”

这里的酥油糌粑颇为著名。

吃酥油糌粑有一定的顺序：先倒入小半碗热热的奶茶，再放入酥油、炒面、曲拉、糖。然后在碗中用手指拌匀，并捏成小团食用。

曲拉是一种用牛奶提取脂肪后的制成的干奶酪，常用于制作点心。

炒面是将青稞炒熟后，用手磨磨成的粉。

列山的老家，是将麦子炒熟后磨成炒面，外出的时候带上，可以随时食用，比锅盔存放的时间更长，更不容易坏掉。

他的儿时记忆中，夏天用瓜来拌炒面，是最最香甜的食物，也是炒面的顶级食用方式。

在列山看来，酥油糌粑就是拌炒面。只不过，加入的佐料更为丰富。

寒冬时节食用酥油糌粑，热量大，营养好，能充饥御寒。

从口感来来说，有酥油的芬芳，曲拉的酸脆和糖的甜润，非常美味，更胜于瓜拌炒面。

不过，今天晚上的酥油糌粑是由千户派人做好的，列山不太信任制作者的卫生状况。自己现做现吃，又太过麻烦。

“算了吧。拿些烤肉。”

冯延道：“你要牛肉，还是羊肉？”

“我喜欢烤羊肉。”

冯延又问李悦：“你要牛肉，还是羊肉？”

“请取些烤牛肉。”

吃过夜宵，列山的精神更好了，站起身开始练拳。

半夜3点，风更大了。列山估计，气温可能降到了零下15度。广场上第三次分发酥油茶和糌粑。

列山向下张望，千户的庄园内外不见异常。这次是第一组的布兰琪送来酥油茶和烤肉。

月亮西沉，广场上点起更多的火把，将每个人群照亮。

7点，天渐渐亮了，广场上第四次分发酥油茶和糌粑。

忽听得广场右边一阵扰攘，有人大声斥骂，有人低声哀求。列山探头去看，不像是邪魔。

一名穿着半新衣裳的小管家，举着皮鞭，正在怒声喝斥。

有个肤色焦黑的男子，裹着破羊皮，跪在地上，头低低地伏着，苦苦哀求，身后有几个孩子小声哭泣。

却见冯延挤进人群，一把推开小管家，伸手扶起那男子。

见有人处理，列山便不再关注。稍顷，冯延上到楼顶。

给群众分发酥油茶和糌粑，都是千户的人。有几个混蛋专会刁难人，有的人家少给些。这家牧民每次都少得，也不敢说。孩子饿得受不了，哭起来，男子便上去求恳，反而挨了打。

冯延知道，她这样干预，这家人必定会遭报复，又去找了千户。但他们终究要走，不可能一直管下去。

8点，太阳从东方升起，上元夜终于结束，大家松了一口气。

广场的群众，一家一家往外走。

忽听得楼下响起一声暗哑的吼叫，大门外不远处，一个白发老头猛扑上去，将一个男子压倒，一口咬在脸上。

冯延惊叫一声，她认出来，被咬的男子就是方才被打的人。

“这么快就受到报复？”

“邪魔！”却听列山咬着牙道。

冯延恍然。

自己一直想着方才的纠纷，竟然忘了魔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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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五十一年11月13日晚，下元之夜，第三次魔潮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