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灾：第7节：污染

东土共和国，东海之滨，海市邪魔调查局。

同一时间，这里也在召开一个类似的会议。

江天正在发言：“斩杀邪魔污染身体和内息，我有一定感觉，阿藏的感觉更确切。我认为，这一点应该引起高度重视，因为污染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她又进一步解释：“去除污染的办法，我尝试用剑气洗练身体和内息，有一定效果。阿藏用剑意洗练，效果更好。不过，我们剑宗修练出剑气，至少要有宗师以上修为。而领悟剑意，全国就那么几位绝顶天才，这种办法肯定无法普及。几种最顶尖的锻体术，可能会有很好的作用，建议立即跟他们联系沟通，来证实这一点。”

在座的高阶武者，凡武师以上修为者，多少有些感觉，但并不明显。有些人认为，江天过于耸人听闻。

不料，江天还有更吓人的说法：“阿藏认为，斩杀邪魔，可能会污染人类的神魂，这一点后果极为严重，是人类无法承受的。如果人类的神魂被污染，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恢复。”

这种虚无飘渺的说法，更没人相信。

会场上乱成一锅粥，多数人都在努力反驳江天。

江天道：“不论怎么说，我建议将我们的猜想上报大本营。上面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全面，可以跟其他国家沟通，交换情报。如果有大宗师斩杀邪魔，体验跟我们肯定不同，得到的结果更确切。”

最后，会议决定，让白藏写一个报告，上报大本营。

27日这天，海市也没有发生几次邪魔事件。以后几天，如同预测，邪魔越来越少。

很多人认为，邪魔只是一种突发事件，可能就此结束。斩杀邪魔是否会污染人类，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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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上午。

海州，宁城。

接连两天，宁城没有出现邪魔。事实上，整个海州东部人口稠密地区，最初暴露的邪魔已经全部清除，陆续发现的邪魔越来越少。

但是，海州的其他地区，海北、海南和海西地区，人烟稀少，出现的邪魔并没有及时清除，游荡在草原上，数量难以估算。

这些地区的共和军力量薄弱，当地原来的上层人士掌握的武装力量并不强大，海州军区正在向这些地区增派部队。

邪魔调查局下一步的工作重心转向何方，海州军区目前仍没有明确指示，可能会转向一些深层次问题的调查和研究，也可能会协助部队清剿草原上的邪魔。

在上级指示下达之前，这几天行动部反而轻松下来。

列山跟杰森请假，回三师司令部取一些生活用品。他没有正式调过去，当下不用的物品仍然可以放在这边的宿舍，所以只取了几本书，还有换洗的衣服，然后去阅览室找钟山。

钟山在邪魔出现的前两天回到三师司令部，专心编辑《海州控诉》。

5月24日邪魔出现时，整个司令部没有一个人变作邪魔，他们很安全，一点没有受到惊吓。所以，列山在宣传科的院子里见到的钟山，还是个沉浸在创作中的文艺青年。

他们组织编写的《海州控诉》，参加的人有二十多位，多数是军区的，也有几位海州地方单位的。

列山也为壮大创作队伍作出了贡献，请杰森、凯文和韩毓海各写了一篇。

经过几个月的合作，这些作者已经形成了一个文艺小团体，负责居中联系的钟山，有点像小团体的秘书长。

《海州控诉》目前完成的有四十多篇，经钟山联系，陆续在《海州日报》等报刊上发表。钟山已经联系了出版社，要把这些文章结集出版。把他们扩展的《槐树巷》小说放进去，全书大约有二十万字。

钟山必须先把这些稿子初步编辑，按照文集的体例进行剪裁，删去一些重复的内容，校对文字。这是一个极为浩繁的工程，钟山却乐在其中。

一见面，钟山就神情严肃地告诉列山，那个“行乞兴学”的电影，受到严厉批判。

去年底至今年初，这部电影先后在海市、京都、津门等大城市上映，继而在全国公演，观众反应非常强烈，好评如潮。全国性大报和文艺刊物上，发表的赞扬肯定该电影的文章有40多篇。

全国最著名的电影杂志，把这部电影列入共和五十年十部最佳国产影片。

当时，全国上上下下正在开展“扫盲”运动，希望不识字的人群参加“夜校”和“识字班”，尽快消灭占人口90%的文盲。这样一个兴办学校的电影，很符合形势需要。

然而，就在5 月20日，大本营机关报发表社论，认为该电影狂热地宣传旧文化，宣传反动思想，丑化农民斗争，污蔑东土国历史，必须严肃批判。

此后，形势急转直下，上级号召，凡是放映过该电影的城市，都要有计划地组织对该电影的“讨论”，并将这次“讨论”当作一个严重的思想教育工作。

接着，京都的总部机关，用行政命令要求全国的下属单位，开展对该电影的批判。甚至号召，每个看过这部电影或者看过相关文章的公职人员，都不应该保持沉默，应当积极行动起来，自觉地同错误思想进行斗争。

宁城的海拔超过2200米，紫外线强烈，列山和钟山站在树荫下闲谈。

从瘆人的邪魔嘶吼声中，突然转为讨论高雅的电影艺术，列山一时之间有点神情恍惚，身心彻底放松下来，甚至点了一支烟。

听到 “批判”“斗争”“反动”这些词，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列山不太在意地道：“这个电影我没看，只看过介绍文章。这位义丐先生未免太执拗了，乞讨下跪，募钱办学。我老家的学校不是这样办起来的。乡绅捐资，家长出钱，慢慢来嘛。不过，怎么一下子扣上这么吓人的帽子，声势这么大，……”

钟山压低声音，但很坚决地打断他的话，“上面已经定了调子，咱们不要胡乱议论。”

接着，有些苦恼地道：“我得仔细地检查一下《海州控诉》的稿子，有没有跟这个批判沾边的东西。旧文化，农民斗争，东土国历史，这些方面都得注意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