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11节：西北本草

列山皱眉，他在宣传队，怎么可能入选？

常丰道：“太可惜了。以你的表现，如果在下面的部队，怎么都能进去。”

列山也不太在意：“这个就不想了。我现在内功按部就班地慢慢练，重点学习各种武技，广博见闻，把短板补上来。”

常丰压低声音道：“放在我这儿的钱，再拿些用去吧。”

列山明白他的意思，以为自己有了女友，得花钱，摆手道：“不用，还是用来找些药吧。”

只听李悦念道：“大寒之地积雪，春夏不散，雪间有草，类荷花独茎，婷婷雪间可爱。你把九重九瓣天山雪莲列为第一品，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物？” 

常丰解释：“写进《西北本草》的，绝大多数是我仔细研究过的药材。极少部分珍稀药材，没见过的，至少是我亲耳听服用的人详细说过。”

“金脂龙血藤炼体的效果也算可以，列入三品。青山卧雪是异种芍药吗？也列入三品。名字好听，不知药效如何。”

听李悦评价金脂龙血藤炼体效果只算可以，就知道她曾用过极珍贵的药物，出身不凡。

常丰与李悦探讨药物，发现小姑娘的见闻极广，甚至知道许多西洲、南洲和新大陆的药材。

快四点时，李悦和列山告辞。

走在路上，列山问道：“有点失望吗？”

“常丰先生学识丰赡，对东土植物研究深入，又能据实记录，很是严谨，今天很有收获。”

然后，李悦又兴致勃勃地道，“列山，宁城什么地方有好吃的？贵些没关系，你带我去，我请客。”

列山道：“咱俩穿着这身军服，去高级餐厅，可不太好。我带你去吃海州的特色食物吧。”

两人找了家中等规模的饭馆，点了手抓羊肉、夹沙牛肉、土火锅、粉汤，主食要了尕面片、羊肠面，最后配以酒醅和酸奶当甜品。

这里的手抓羊肉质嫩滑软，夹沙牛肉颇为鲜香，比食堂的好多了，面食和甜品也很有特色。

放开量一吃，两个人互相惊到了，太能吃了。

吃完饭，李悦转身就走，列山乐了。这姑娘吃饭没有付钱的习惯，看来是给人侍候惯的，便去付了钱。

李悦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要还给列山。

列山道：“下次吧。我付不起了，只能你来付。”

“家里给你寄钱？”李悦知道靠士兵的津贴，这一顿就花一个月的。

列山道：“家里可没钱。庄稼人一年也下不了一次馆子，出门都得自带干粮。万一要在外面买吃食，心疼死了。”

李悦道：“看你花钱不心疼呀。”

列山笑道：“刚才说的是农民思维。一年苦到头，落不下几个钱。外面吃一顿，够全家吃三天，当然心疼。我现在是侠客思维，一枪撂倒一个马匪，身上搜出几十个大洋。这钱来得容易，去得也快。下一次战斗，给敌人一枪撂倒，钱就没了，所以得赶紧吃点好的。”

李悦一愣：“不对。一切缴获要归公。你们把缴获的钱，就这么分了？”

列山笑道：“金条、烟土啥的，当然上交。几个银元，不一定全上交。”

李悦看着他，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列山只好再解释，“咱们的部队，有一小部分人，可能是极小的一部分人，是为了理想和信念打仗，他们完全不计个人得失。另有一部分人，比如青年知识分子，为了前途，为了理想，会暂时不计个人得失。”

然后，他问道：“剩下九成的士兵，他们为什么打仗？有几个能提升？当几年兵回家，带点钱回去，娶个婆姨，生几个娃，这才是他们要的。没打胜仗，没有缴获，那没办法。有了缴获，一点不分，就不行了。尤其是小部队作战，这种事多少都有点。”

见李悦还是想不通，列山问她：“战场上缴获了好枪，可以拿来用吧？”

李悦点头，“要上级批准。”

列山笑道：“一般情况下，上级都会批准。如果用缴获的药材提升修为，也可以吧？再进一步，买点吃的，吃饱了好打仗，也没错吧？”

李悦道：“听着好像有道理，但还是歪理。”

列山道：“关键是个上级批准。如果没有上级，就只好自己作主。”

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旧文明毁灭，你看过哪些资料？”

李悦问道：“你对这个有兴趣？”

列山现编了一个理由：“这次剿匪，见到了旧文明遗址，有了兴趣。”

李悦道：“看过几篇文献，主流的观点是一场大瘟疫。有学者考证，是一种呼吸道疾病，通过空气传播，潜伏期长，致命性强，在短时间毁灭了99%的人类，也彻底破坏了人类社会的秩序。”

列山问道：“还有其他观点？”

李悦道：“核武器发明后，有人提出，人类建成全球政府后，缺乏竞争和制衡力量，最终演变为一种高度专制的体制，极度腐败。在某个时间，发生了广泛的反叛，导致世界政府分裂和内战，引发高烈度的战争，大量使用了核武器，造成人类城市文明的毁灭。目前已经发现了一些遗留的核武器使用的痕迹。”

列山的注意力在末世大劫，“不论是遇上瘟疫，或是核武器，武功有什么用？难道可以修练到对抗核武器？”

回到司令部院子，李悦问：“明天上午，你几点去练武场？一定等我来了再生火，我要学会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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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

列山在练武场练拳，约6点半，见李悦快步走来，便跟她一起到了室内练武场。才要生火，却发现忘了准备引火的纸张。

他让李悦去不远处的食堂要些废纸，自己清理炉膛，准备柴炭。

不一会，李悦回来，手里拿着几本书。

列山心道，漂亮的女孩子办这种小事，在任何地方都畅行无阻。

他家里不宽裕，小时候买不起书，养成个习惯，但凡看见有字的纸张，都会拿起来看。

接过李悦手里的书，取了一本旧政权的宣传材料，是些领袖讲话之类，用来引火。

其余几本书且放在边上。这几本书，里面有小说、诗词，还有画报，都是列山买不起的好书，他可舍不得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