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剿匪：第17节：梦中女孩

这一套拳打下来，列山看得更清楚了，十三的暗伤非常严重。

这是他没得真传，自己瞎练，又营养不足，一味猛打猛练，练着太苦，把身体的精血都耗空了。

列山道：“这套拳法先别练了，再练人就废了。”

这几年十三也感觉不对，怎么练也练不出内息，只当是自己没有习武的天赋。

列山拍拍他的肩、腰和膝盖：“这些地方暗伤严重，再过几年，连路都走不成。”

十三大惊，脸显惊慌之色。

列山道：“练练我的这套拳法，先把身体调一调，养一养。”

这几天观察十三，人挺厚道，又很机灵。这两种品格一个人其实很难兼备。昨夜的战斗中，十三帮他找手榴弹，救了他一命。

最主要的是，十三目前的处境跟他一样，因为某种原因苦学武功，偏偏没有资源。他非常理解十三的困境，想帮他一帮。

列山慢慢地打起筑基长拳，让十三跟着学。

小伙子学得挺快，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但列山看着就是不对，这才明白什么叫真意传承。

他通过真意传承学习这套拳法，是将拳意直接印在脑海里，精神上。他能体悟三分，最多可以教别人两分。

尽管这样，十三练拳也给了列山很多启发。

他是师范生，早就听过“教学相长”这个词。这会儿要给十三教，就一直在思考，是这样么？为什么是这样？对筑基长拳的理解也在一点一滴地加深。

十八式之中，十三对熊靠、豹突、狼顾、鹿伏四式颇有感觉。

却是家里长辈带着打猎，对海州山林中的这几种野兽见得多了，相当熟悉。

他们兄弟曾猎杀了母狼，捉了一窝狼崽子玩，深知狼的习性神态，狼顾一式，最容易上手。

两人练了一会，列山觉得饿极。“走，吃饭去。”

两人找到炊事班，大锅里煮着肉，战士们随便吃。

昨天夜里重机枪一通狂扫，打杀骡马无数，共和军吃不了，给镇子里的人分了许多，战士们自然畅开了肚皮吃。

两人吃得尽兴，又去后院里练武消食。

又练几遍，十三觉得腰、肩和膝盖变得滚烫，特别舒服，明白这些地方的暗伤正在好转。

十三郑重地向列山深深鞠躬，惯常严肃的脸上，满是真诚，“列山大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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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练得太狠，列山极为疲乏，脱了外衣躺下，不觉朦胧睡去。

“中间世界末世大劫”，是什么鬼东西？

睡着之前，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恍惚间，就到了一处，却是一个极大的练武场，几百名共和军士兵正在热气腾腾苦练。

“热气腾腾”不是形容词，而是真实的景象。

虽然好像是早晨，太阳刚刚升起，但阳光炽热，练武场上热浪翻滚，如同一个大蒸笼。

绝大多数士兵只穿一条短裤，满头满身的大汗。几个穿着短裤和短袖上衣的女兵，格外显眼。

列山的目光很自然地转向几个女兵，又立即集中在其中一个女孩身上。

女孩五官英挺，目光炯炯，非常强壮。

他不得不用“强壮”这个词形容一个女孩，因为这是他最强烈的印象。

只见她稍一蓄势，像只豹子一样，猛扑上去，一拳直击。

这一拳击出，如一轮朝阳喷薄而出，雄健刚猛，携带着无可阻挡之势。

对面的士兵身高超过一米九，壮硕如同一座黑铁塔，却似乎对她颇为畏惧，双臂交叉，挡在胸前。

轰，大汉凌空飞起，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扬起大片的尘土。

几个女兵大声喝彩：“队长威武！”

女孩大笑，“还有谁不服？”

列山猛地醒过来，眼前仍是女孩豪迈大笑的样子。

他悄悄起身，披了外衣，走到院子里，点了一支烟。

月亮西斜，朦胧的月光下，夜凉如水，跟梦中的练武场截然不同。

女孩英武的身姿又浮现在眼前。

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列山注意到她的另一面，亮晶晶的动人眼眸，浑圆丰满的身体，饱满结实的大腿……

列山脸一热，羞愧地摇摇头，将这些不健康的念头驱逐出去。

为什么会在梦中看见这样的场景？跟“末世大劫”有什么关系？这个女孩会引发“末世大劫”？

她是个大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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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艾伦营长带着章远山、韩毓海，给骑兵排送来大量物资。

很多马匪仓惶逃窜，黑暗中找不到马，只身逃出泥滩镇，留下不少战马和武器弹药。

骑兵排换了几匹好马，许多战士换了马枪、短枪。

韩毓海跟列山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战斗，交情格外不同，等别人走后，留下来聊天。

看见列山放在炕上的小说《卡门》，韩毓海一边翻，一边说：“我看过电影，没看过原著，借我看几天。” 

丽塔•海华斯主演的《卡门》，前年在东土上映，韩毓海当时在西京中学，看过电影。

秦州的首府西京城，人口50多万，是西北最繁华的城市。相比之下，陇州首府金城只有15万人，小得多，电影院也少。

当然，以列山家的经济情况，看电影已经算是奢侈行为，偶一为之，这部电影没看过。

丽塔•海华斯这个大明星列山倒知道。两人从这位“爱之女神”开始，津津有味地一一说及费雯•丽、琼•芳登和简•拉塞尔这些新罗马女明星。

“我同学来信说，今年夏天，西京的青年积极分子呼吁，应当禁止放映新罗马的毒素影片，只放进步电影。没想到，放映新罗马影片的电影院反倒场场爆满。” 韩毓海说着挤挤眼睛，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这些美丽动人的新罗马女明星，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列山略感遗憾地想。

两人聊起打小看过的文学作品，渐渐说起近来流行的民联（民主共和军联盟）文学。卡维林的《船长与大尉》，肖洛霍夫的《被开垦的处女地》，托尔斯泰的《苦难的历程》，两人都看过。

两人对于青年知识分子投身革命后的困惑与迷茫，颇有同感。

19岁的韩毓海，资历、职务和武功都比列山高，但一点居高临下的姿态都没有。

此前一起战斗，列山感觉他经验丰富，精明干练，是个能力极强的青年军人。

一席谈话后，很多话题都没有深入，仍能感觉到韩毓海的真诚，两个青年从战友升级为真正的朋友。

听说列山已经被三师文工团预定，实习结束就去文工团搞创作，韩毓海很是羡慕。

“听说东北军区支援了一批文艺骨干，有好几位舞蹈演员。”说到这里，韩毓海压低声音，“东北姑娘皮肤白，个子高，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