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依旧一如既往的生活

回到家，父亲开始看报纸，母亲工作，便嘱咐我去帮忙买东西。我拿着钱走下楼，看见老乞丐正卧在老位置假寐，便走了过去。

他听见脚步声睁开眼，见是我，露出了笑容。火红的夕阳打在他满脸的沟壑上熠熠生辉。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他道。

“嗯。”我道。

“想去就去呀，悲哀的故事会得到转折，那不是你一直渴望着的吗？”

“嗯。”

我们相互对视着微笑，我信步走进超市。等我购物完毕出来时，老乞丐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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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听课时长为三天。

试听时间定为星期二中午。

也就是说星期一以及星期二上午是我在原学校上课的最后1.5天。

今天一定是不同寻常的。

星期一上午，我来到了学校。

走入班级，来到我的座位上，我的瞳孔略微一缩，就看见抽屉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喝完的饮料瓶与皱皱巴巴的用过的餐巾纸。浑浊的泥浆铺满整张桌面，一张小纸条浸泡在其中，尽管字迹已经被晕染的模糊，我仍旧可以辨认出上面写着几个字：安逸乐大傻逼。

“安乐死，这都是王明搞得…….…”李洼贴到我身边，小声在我耳边笑道。“他说他在进行垃圾分类。”

我将那一堆垃圾从抽屉里——取出，扔进了垃圾桶，又到讲台上取了抹布，将桌上的泥浆擦去。

整套动作下来，我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惊一乍，我只是冷静地清理着。

“我感觉他都要哭了！”

“他又要哭了？”

我听见同学们的议论声。

他们的语气一如议论前两天我与王磊申打架时那样，一如我在过去近三年的日常中无数次所听见的那样。一如既往的让人作呕。

妈的，还是一如既往！

随着上课铃的打响，老唐来到教室招呼我们去参加升旗仪式。

我拿着那张纸条走到了他的面前。

老唐显然已经知道了我即将离开学校的事情。

“你考虑清楚了吗？”他问道。

“我想去试一试。”

“尊重你的选择。”

我将那张纸条递到他的眼前。

老唐垂眸扫了两眼：“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李洼说是王明写的，还有我的书桌里也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我道。

“知道了，你先去参加升旗仪式，我待会来问问他。”老唐说道。

走下楼梯，来到操场，正好遇见背着书包往教室的方向赶的王明。

我拦下他：“桌子上的字条和抽屉里的垃圾是你搞的么？”

他蛮不耐烦地横了我一眼：“妄想症吧？什么垃圾，不知道！”说完便匆匆忙忙地上了楼。

中午大课间时，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便发见王明鬼鬼崇崇地在我座位旁磨蹭。

王明一见我回来，连忙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了教室。

我连忙检查自己的书包，就发现包里准备的晚饭全部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袋子空落落的零食包装袋。

由于九年级晚自习会上的比较晚，每个同学都会备上一些零食垫下肚子，不至于饿到，王明这么一偷我晚自习不就没得吃了？在联想到早上的事情，我就感觉一旺热血直冲天灵盖。

我什么都不想在乎了，就想撕了王明那张嘲讽力十足的长脸！就是打不过也罢，总之决不能让他好受！反正过了今天老子就不在这待了。

我跑出教室，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缩在墙角。王明正眉飞色舞地跟旁边的同学说着什么。

“王明！”我怒不可遏，大吼出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整个人牟足了劲儿扑到了他的身体上。

王明正说在兴头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我双手抓住王明的脑袋，对着自己脑门就是一嗑。

砰地一声。

要说我也确实是不会打架，理智全无的情况下竟是拿自己的头当武器，这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啊。

这一砸砸地我自己眼冒金星，鼻涕眼泪口水全给砸出来了。但王明决计也不好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刚才那雷霆一击正砸他鼻梁上，此刻两注鲜血正蜿蜒地从他的鼻孔流出。

“安逸乐老子操你妈！”

“我去你麻痹的！”我深知自己身体素质差，让身强体壮的王明抓住机会就只有挨打的份，于是玩了命地冲着他的脸就是又锤又抓。

我指甲虽然每周都剪，但长得很快，这会并不短，不过一会儿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分开！感觉分开！都他妈给老子滚到办公室来！”就在这时，一个霸气侧漏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来就看见班主任老唐怒发冲冠地站在我俩面前，先前和王明相谈甚欢的两个同学还有李洼缩在老唐的身后，很是兴奋地打量着这边的情况。

到了办公室，我俩都是狼狈不堪。

我的头肿了一块大包，双眼通红。王明更惨，满脸的血印子，鼻子里塞着一大坨餐巾纸止血。

老唐皱着眉头看着我：“安逸乐，你每天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你几周前才和王磊申大打了一架，今天又在走廊上和王明搁那瞎胡闹。怎么的？平时我们觉得你柔弱，你想改变一下大众认知？还是打算放弃读书，去阴沟里当个小混混鬼混？”

我低垂着头，不知为何脑袋里出现了老乞丐那张脸，那双单纯的眼睛会说话。哦，我好像听见了他悠扬清亮的安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内心的不安得到了些许缓解，整理了一下心情，一五一十地开始跟老唐说起了事情经过。

在我叙述的过程中，王明几次妄图打断，显然心虚得很，但都被老唐严厉的眼神吓住，终于是不甘地闭上嘴。

“事情就是这样，而且从初二开始他和王磊申一起就对我进行各种语言挑衅，一旦我反击，他就各种翻脸，还试图打人威胁！”我喘着气，做着最后的总结。

“唐老师，我根本没干那些事。而且明明是安逸乐天天和同学打闹，还总是哗众取宠，骚扰我学习！”王明硬着头皮道。

王明的后半句话简直是戳到了我的痛处，我急道：“你扯谎！我什么时候骚扰过你？我甚至平常连话都没跟你说几句！明明每次都是你和那个王磊申一起主动凑上来用全班都听得见的声音过分地开我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