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棍子

　　第一次入宫，空忆对皇宫这两个字深有体会。

　　皇宫皇宫不愧于这两个字，果然是金碧辉煌，亮瞎了空忆的眼睛，噢，不对是空亦寒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所谓真正的皇宫，一路上她就如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盯着皇宫中的各个东西看个不停，还时不时问着空伟君。

　　空忆这种作派，自然是惹恼了空伟君，但旁边时不时有大臣带着家中小姐，夫人来打招呼。

　　他只能暗地里责怪着那个入了天牢的人，不带女儿出来多见世面，导致现在这种场景。

　　空伟君这种想法，谢飞燕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不知她是否会又添上一层伤，还是习惯了。

　　“父亲，这个是什么？”

　　空忆指着路边上一尊石像问着空伟君。

　　空伟君颇为无语，他调头对着白莲说：“夫人，今后可得多带忆儿出去走走，干脆你每次出门时都带着她得了。”

　　望着空忆亮晶晶的大眼睛，空伟君直接选择避而不答。

　　“可是，忆儿还这么小，我就带她出门应酬会被人说的。”

　　走在旁边的白莲咬碎了银牙，这个野种果然如她娘一样是个心机重的，这么小就懂得为自己谋划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看来奶娘说的不错，此女不除必为后患。

　　“谁敢说我空伟君的女儿，好歹我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对于白莲心中的顾虑，空伟君何堂不知道。只是女人果然头发长见识短，她也不想想，将来无论她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空忆只会是她孩子的助力，而不会成为阻力，或者将来还可以为他们的前途谋得一份筹码呢。

　　然世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全都如人所愿呢？

　　“空大人携空夫人空大小姐到。”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厅立刻寂静下来，在座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按品级，有的是一家人坐一桌，有的是两三家人坐一桌的也有。

　　有的人说，这个就是空大人新娶的媳妇，白家小姐？

　　有的人说，空大人真是好福气，能娶到白家嫡出的小姐。

　　有的人说，空大小姐真可怜，这亲娘还刚进大牢，这后娘就已经进家门了。

　　有的人偷偷问，这空家丫头能活过十岁吗？

　　还有的人说，这空大小姐与新夫人关系看起来不差嘛！

　　这个话一出，立马就有夫人喷了这个人一脸，猪脑子吧，这怎么可能？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纷纷，说是窃窃私语，其实不管是空伟君还是白莲，亦或者最小的空忆均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这种状况持续也就两盏茶的功夫。

　　全程空忆脸上都带着标准似的微笑，不曾变过一下脸色。

　　空伟君余光一直注意着这个女儿，若是在这种场合下还作出如来的路上那种失态，以后还不如就放在家里好了，省得丢自己的脸。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空忆刚坐下又站起来跪倒在地，早知道应该也学人家小燕子做个跪得容易，都怪那个巫婆，不早告诉自己，否则现在哪里用得着受这种罪。

　　凌帝手臂一挥，唰唰地一片全部站了起来。

　　待众人规坐好，皇后突然问：“空夫人可在？”

　　“臣妇在。”

　　“嗯，不错，以后好好打理空大人的后院，对待空大小姐理应当作亲生女儿对待。”

　　“谢主隆恩，臣妇谨遵娘娘旨意。”

　　白莲闻听皇后的意思，脸一瞬间如白莲般白了，心中暗恨不已。

　　然下一刻，她心下更恨了。

　　“空大人上前接旨，空府大小姐，秀外慧中，与朕九子颇为相配，今特许为九王妃，钦此。”

　　“谢主隆恩！”

　　空伟君上前接旨，内心暗道：“果然如此，这个女儿总算没有白养，也还算有点用，要知道九皇子凌童可是皇后之子，虽不是长子，但也是示来太子的亲皇弟，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唯一的亲弟弟，空忆亲王妃的位置是跑不掉的了。”

　　这边空伟君十分欢喜，而空忆则完全蒙了，这自己还没好好看过这古代，怎么就被人家给定了，这是啥回事？

　　而白莲则暗恨不已，对着大丫鬟示意了一下眼神。

　　君臣齐乐融融，好一番热闹。

　　在这热闹之下，人人暗自思量着，这个年轻的帝王，是何意？

　　若说他是为了弥补谢家，为何又不将谢家大小姐放出来？

　　若说他是为了拉拢空伟君，为何还是不放了空家夫人？

　　帝王的心思，谁能猜？

　　“砰。”

　　空忆应声倒地，众人被一响声惊了一下，个个看向空家的方向。

　　只见空忆身后站着一个人，穿着黄色锦段小棉衣，右手中握着一根木棍，一下一下拍着左手。

　　是个小男孩子，长着一张圆嘟嘟的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他的眼神虽然犀利却毫无威慑，让大人只觉得这个孩子真调皮的可爱，可爱的让人想揍他。

　　凌帝的心情就是如此，对于这个顽劣的九儿，他是又爱又恨，爱他的直率，也恨他的直率，从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管自己是他的父亲还是东开国的帝王。

　　有时候凌帝猜测，他这个帝王的身份，估计还不如他这个父亲的身份重要，在他心里。

　　今天这个场合，他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就是因为害怕他的异举才选了空伟君的女儿，否则，就他的孩子，谁的女儿配他都配不上。

　　“童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本皇子不要这个丑八怪做我的王妃。”

　　凌童掀开空忆的头发，指着她左脸上的疤痕又道：“父皇，你看她，本来就得丑，脸上还有这么一大块疤。”

　　原来空忆由于年纪小，鸣凤给她把头放下来一些，刚好遮住疤痕。如今暴露在人前。

　　不待凌帝发话，凌童接着说：“本皇子以后见她一次打她一次，今天是木棍，明天就不知道了。”

　　凌童说完转身就走，压根没看地上的空忆一眼，若是回头看一眼也许他之后的心殇就不会存在。

　　皇后怒火中烧，这空家女儿毁容了，空伟君竟不汇报，该死。

　　她扯了扯凌帝的衣袖，凌帝转头朝着皇后安抚了一下，道：“不碍事，孩子年纪还小，上点好药，疤痕就没了，你看这孩子年纪虽小，然人却不小。今日这般场合，从头到尾都不曾怯场，也坐得做，配童儿是他赚了。”

　　皇后听罢，耐下性子。

　　凌帝见皇后不语，突然怒道：“混账！”

　　“还不快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