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有我

　　孩子是天使！

　　天使谁不爱？

　　“老爷最疼忆儿啦。”

　　看着空忆小鹿般的眼神，鸣凤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只能敷衍着，若是小小姐有一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会对自己如此信任吗？

　　答案不用置疑。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爹爹早就不疼忆儿了。”

　　看着奶娘低着的头，空忆有些糊涂，娘又没说奶娘是不是好人，连韵竹都能背叛，又有谁是可信的？

　　“空亦寒，奶娘是不是好人？”

　　空亦寒刚睡着被吵醒，表示心情不爽，但看着空忆可怜惜惜的样子。按耐住要冒出的火，叫空忆去试探她。

　　空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动。

　　空亦寒叹了口气说：“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成？”

　　空亦寒又道：“好了好了，我说，你跟着我说的话照着说出来就行了。”

　　“怎么会？”

　　鸣凤蹲下身子给空忆穿上谢夫人新绣的小鞋，鞋子上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夫人的手可真巧，只可惜心不及手巧。这又能怪得了谁？明明那么明显的提示都看不明白，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怎么不会，爹爹踢忆儿，忆儿全身都痛，但这里最疼。”

　　空忆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对着鸣凤道。

　　同时手脚并用跳进鸣凤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鸣凤的脖子，如失去母亲的小鸟。

　　鸣凤你可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可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看来这事如空亦寒所说，也只能去幽州找外祖父，不然娘亲肯定是有去无回，幸好京兆伊左伯伯在，否则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自己也只能是板凳上的鱼，任人宰割。

　　灵台内，空亦寒念叨着：空忆啊，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像我在二十世纪那样冲动，死了。我能再一次能活过来已经是万幸，虽无实体，但也不敢想着还能再来过一次，你得好好活着，活得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奶娘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鸣凤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她蹲下，伸出左手托着空忆的后背，右手掌心对着空忆的胸口，以顺时针方向缓缓轻揉着。鸣凤一碰，空忆不由向后缩了一下。

　　鸣凤掀开空忆的衣服，只见其两肋中间，肚脐上方两寸一个脚尖印正中。

　　滴哒，鸣凤两眼含泪，这孩子一直哭都不曾哭，她以为这孩子没有伤到，只是被力道带的远了些。谁知竟乌青了一大块，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叫疼。

　　鸣凤不知空忆为何现在才叫疼，空亦寒却知道，只因当时身痛远不及心痛。

　　“呜呜呜，忆儿要娘亲。”

　　“呜呜，奶娘，你带忆儿去找娘亲好吗？娘亲吹吹，忆儿就不疼了。”

　　“去年，忆儿摔了，娘亲也是吹吹，忆儿就不疼了。”

　　“乖，小小姐乖。”

　　“奶娘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鸣凤低头吹的头突然脖子被人勒住。

　　被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抱住，这种感觉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体验过了，自从二年前小小姐大病一场后，她就跟自己疏远了，否则自己有依靠，如何会去想着另做打算。

　　“呜呜呜……奶娘……呜呜……忆儿……忆儿……想娘亲……想爹爹了，你……呜呜……带……呜呜……忆儿……去……找……爹爹救娘亲……好不好？”

　　五岁的空忆，少年早熟，又与空亦寒私混了两年，无论是在语言表达能力，还是别的方面，表现的比同龄小孩子格外的出众些。但同时，小小的空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并不够。怀抱莫大的希望，所以当希望落空时，她幼小的心灵一时之间无法承受。

　　看着这个一直将自己奶大的奶娘，空忆坚信，她一定有办法可以去救娘亲。

　　小时候，不管是自己的事，还是娘亲的事，娘亲可都是叫奶娘去办的。

　　“……”

　　“爹爹为什么不要忆儿，不要娘。”

　　“小姐乖，等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房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滴哒声，有道是：春雨绵绵夏雨急，秋雨凉爽冬夹雪。

　　空忆听着雨拍打芭蕉叶谱成的曲子，再看看鸣凤的表情，心中是乎明白了，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再见到父亲，于是头一歪进入了灵台。

　　四周一片灰蒙蒙，一望无际，明明前儿进来时，还十分清明，此时却有些蒙人眼。空亦寒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空忆有些着急，她怎么会关键时刻找不到人呢？

　　空忆十分惊慌，这个时候她若是也不在了，自己怎么办？

　　“空亦寒……空亦寒……寒姐姐……寒姐姐……呜呜……寒姐姐……”

　　“……”

　　“别和我躲猫猫了，我怕……呜呜……寒姐姐。”

　　“……”

　　这个破孩子，真是被人宠坏了。好不容易可以睡一觉，又来闹腾，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好好哭上一场，哭着睡着了。

　　空亦寒双手捂住耳朵，充耳不闻。

　　“娘亲没了，爹爹又打我……爹爹不爱我了！”

　　“爹爹不要我了……呜呜……我会不会死……”

　　整个灵海中充满了小孩子的嗷嗷声。

　　死？死上一次的人又怎能再死一次呢？

　　来到这个世界，都未曾好好看看这个地方，至醒来后，死亡这个字眼很可怕。

　　我怕死，但又还活在过去中。

　　来到这里一晃眼已过去两年，两年前，初到她的灵海深处时，她也只剩下一口气在，灵魂弱得如鸡汤似的，若不是我突然来到这里，稳住她的三魂，她早已不在了。

　　今日又拿性命来威胁我，岂不知，那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命。

　　两年前她如何落水，这一事，一直不曾查明白。我来时，她已如此，之前的事她又不记得。倒成了一桩悬案。

　　这小小空府，也是诸多妖魔鬼怪，只是自己在的这两年，观其父母待她如掌中宝。

　　空夫人很疼她，空老爷也不肖说。每次她顽劣不堪时，空夫人欲说她，空老爷竟拦着不让，平白的骂空夫人。

　　当日如何能想到今日，可见人心隔肚皮。

　　“我在这，好了，别哭了；你不会死，有我在，你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