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侯门似海
书名:农门娇妻来种田作者名:祈月飞云本章字数:2548更新时间:2024-12-27 18:41:26
宇文琰听罢,面色平静无波。
“楚姑娘救了本王,厚待。凌风随本王进去。”
凌风快速对楚轻歌道,“楚姑娘,马车内……还劳你照顾一二……”
“凌侍卫放心,我懂。”楚轻歌冲他眨眨眼,凌风耳根悄悄地红了,忙不迭跟上宇文琰。
宇文琰和凌风朝前院走去,“是三皇子。”
凌风惊讶,“王爷,我们回府明明没走城北华门……”
宇文琰冷哼一声,“想是出城时,这侄儿,对本王可真是记挂的紧。”
前院茶厅,一个小太监坐在茶桌,静静对着面前茶具糕点,不言不语,神情平淡至极,不觉得任何不耐烦。
两人行至前院,凌青守着院门,看见宇文琰,忙曲膝行礼。
小太监听见动静,面容已转,忽一脸谄笑地转过身。
“景王爷安好,三皇子近日得了株千年人参,这便派咱家过来,聊表心意。”
“哦?本王竟不知,景王府落魄到一株人参都拿不出。”
逼人的凛冽令小太监慌忙跪下。
“王爷息怒,三皇子怎有轻贱之意,只是近日出去围猎,不由念叨起‘本皇子箭术,是十七叔教的’,这才派咱家前来……”
宇文琰不置一词,任由那太监跪着,坐到茶桌,新倒了一杯茶。
待茶水白烟消散,方示意凌风收了人参。
“三皇子有心,替本王答谢。”
小太监连连称是。
宇文琰抿了口茶,“这般心意对着叔父使,可不浪费?三皇子想尽孝悌,合该对着皇上。”
小太监摸不准宇文琰什么心思,还待解释,便被宇文琰打断,“凌青,送客。”
凌青和小太监走远,凌风上前,“王爷,怕是巧合?”
宇文琰勾起嘴角,“三皇子不缺珍奇珠宝,为何偏偏送了株人参?”
凌风肃然,“是那老太医走漏了风声?要不要属下……”
“不必,暗查。”
凌风了然。
“本王那侄儿不光四肢发达,倒还有颗七窍玲珑心。只是皇上尚且康健,这便按捺不住……”
宇文琰饮尽杯中茶。
“竟还想让本王奉陪?”
宇文琰盯着杯子,一用力,茶杯碎成齑粉。
“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
月亮在浮云掩映下忽隐忽现,紫微星明明如昔。
话回王府门前,楚轻歌扶张小雨下了马车。
管家引路,楚轻歌搀着张小雨随之左转右转,走上了一条曲折的游廊,游廊右侧是一汪碧水湖,倒映婵娟。
管家殷切,“这游廊通向各个庭院,楚姑娘想住在何处?又想吃些什么?”
楚轻歌未答,张小雨闷闷道,“我也是你家王爷救命恩人,我想住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管家有些尴尬,楚轻歌失笑,“管家不必劳烦,这姑娘的伤需静养,不如……就在这里吧。”
言语间,三人行至一个小院,上书“海棠居”。
张小雨有伤在身,王府中又没有女子,楚轻歌便与她同住,作为照应。
“楚姑娘,真是抱歉,要连累你同我吃几日白粥。”
楚轻歌扶张小雨坐下,便去放置行李包裹,“姑娘太过客气。”
管家带小厮备齐一桌清淡的饭菜,就告辞离去,张小雨试着抬起右胳膊,小心不拉扯到肩膀的伤,颤巍巍夹了一粒鱼丸,眼瞅着要到嘴边,“啪嗒”一声,鱼丸掉在了地上。
“嘿,这景王府里的东西莫不是都和我犯冲?”
楚轻歌擦过手,笑盈盈走过来,“姑娘莫要乱动了,头两天,还是我来喂你。”
张小雨依言不再尝试,“楚姑娘恩情,来日我张小雨必当报答!”
“这才知道,姑娘原来姓张。”楚轻歌舀了碗白粥,里面有粉白相间的鱼肉,还有几点葱末。
“唔,好吃!楚姑娘你别光顾着我,你也来——咳!”
话音未落,张小雨却满脸痛苦咳了起来。
“张姑娘怎么了?”楚轻歌惊讶,想出去叫人。
张小雨拉住她指了指那碗鱼片粥,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小碟陈醋,楚轻歌会意,喂张小雨喝了两口醋,又吃了一口馒头,张小雨这才缓过劲。
“是了是了,这王府里的东西果然和我犯冲……”
“哪里是食物之过,分明是我大意,给姑娘赔不是。”楚轻歌哭笑不得,只觉张小雨性子十分有趣,换了枸杞银耳粥,喂过张小雨。
她自己吃毕,唤小厮收了碗筷。
海棠居有东西两个厢房,楚轻歌扶张小雨至东厢,打了水帮张小雨擦拭。
“张姑娘和王爷,是怎么认识的?”
“诶!倒霉倒霉,怪我当时财迷心窍,拿了他那玉佩,后来又被他捉住,去寻玉佩,上了蓬介山,你便知道了。”
“原是因了玉佩。”
“若早知他是王爷,如此难缠,我一开始才不理会他!”
“姑娘是要讨生活,才……拿了王爷玉佩?”
“那可不,我又不会武功,也没个做伴的,先前就在江州城那边晃荡。”
“张姑娘独身一人,是与家人不睦?”
“家人……呃,我摔下去过悬崖,好像撞了脑袋,记不起从前许多事,也没见有人寻我,估计家人要么离了人世,要么也靠不住。”
楚轻歌着实怔了一下,竟是如此。
“哎不说这些,楚姑娘,等我伤好了,你能不能教我些武功?我好防身用。”
楚轻歌听到这话,不禁想起大夫说的“左手手骨受损,此生无法用大力”,内心一阵酸涩。
想了一想,还是暂时没告诉张小雨。
“嗯,等你伤好了,当然可以。”
“哈哈,先谢过楚姑娘。对了,姑娘可知王爷那玉佩有何渊源,怎的我一提玉佩,他就要剁了我似的。”
“我并不知玉佩来历,只知景王爷乃当朝皇上十七弟,江贵妃和先帝爷的独子。王爷因排行最小,先帝极是宠爱,封地划了富庶之地淮南。”
“什么?若是最受宠的小儿子,怎还终日一副吊丧脸?”
“先帝和贵妃去的早,彼时王爷不过七岁,后来在军中一步步历练,才成了大陈第一战神。其他的,我也不甚了解,只因家姐嫁与三皇子,才得了些闲话。”
张小雨想到那时马车中,宇文琰昏迷,抓着自己口中叫着娘。
原是这般,七岁即没了母亲和父皇。
张小雨又暗忖,宇文琰排行十七,算来当朝皇上也不年轻。
宇文琰封地在淮南,却身在盛京,是他自愿留下,觊觎皇位?
还是皇上怕功高盖主,授意他留下?
哎,这般烦心事,只希望不要牵扯到自己!
楚轻歌见张小雨皱着眉头若有所悟,不由道,“张姑娘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到了这盛京,空气中都遍布权谋的味道,令人压抑,哈哈,哈哈。”
楚轻歌先前入城门时也这么想过,只觉找到了知音。
“车沉马堵,高官厚禄,盛京自是和江湖的逍遥不同啊。”
“即便如此,楚姑娘不还是来了?”
听到这话,楚轻歌微微红了脸。
“嗯,值得。能在王爷身边……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痴儿,痴儿,可惜你中意的是个石头!
张小雨摇摇头,为楚轻歌不值。
“哎,等伤养好,我却只希望赶紧离了这里,走得远远的。”
楚轻歌给张小雨盖好被子,收拾了脸盆,吹灭烛火,入西厢睡去。
皇宫内,一个小太监悄悄进了崇文殿,殿内画椽雕梁,粉壁素彩,正中立着一身形修长的男子,正在擦拭手中雕弓。
“殿下,那人参景王爷收下了,但景王态度……还不明朗。”
男子放下擦拭的绢布,对着头顶雕梁拉出一个满弓。
“急什么,对十七叔,当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