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协议

“顾小姐，这是我们拟定的结婚协议，你可以看一下。”

“上面说了，你和沈先生协议结婚，渡过难关之后，两年后协议解除，您可以获得沈先生给的部分资产和一套别墅。”

“别墅地址就在……”

对面的律师在解释协议上条款，而顾蔓尼抱着孩子，盯着面前的茶杯。

人生如戏，没有想到当年被自己狠狠甩的人，现在她对面，一起谈假结婚协议。

离别时俩人见一面都难，更是抱着此生再不相见的决心，然再重逢却是那么猝不及防。

上面条款很好，正像那法务说的一样，这是份合同，大家只是做一场交易，货钱两清，各不相欠。

如果不是跟前男友的话，或许会更好？

顾蔓尼看着对面的男人，还是那样冷着张脸，头发打理得板板正正，眼睛因为长年近视，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有点斯斯文文的。

只有顾蔓尼知道，脱了衣服的男人，多么衣冠禽兽，磨人起来要人命，一身肌肉却实打实地好。

可惜……也只能是前男友，俩人不可能再有什么。

更何况，人家未必还记得你，自己也只不过是他许多女人，其中一个。

顾蔓尼偷瞄着男人。

沈铭在对面，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有所察觉，抬头俩人四目相对。

他挑了挑眉毛，“顾小姐是不是对协议有什么不满？”

“还是说，还有其他要求？”  

他话语里意味深长。

顾曼妮突然被沈铭抓正着，心虚被他这么说，呛了口水咳了起来。

协议很好，好到顾蔓尼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一旁的沈霖，最是看不得漂亮的小姐姐，咳成这样。

手里拿着水杯，温柔的让顾蔓尼喝一口水，另外一边手像是自觉一样，一边为顾蔓尼拍了拍背。

动作很亲昵，就像俩人平时里的日常也这样。

“顾小姐，你没事吧？”

咳得说不出话来的顾蔓尼，向沈霖摇了摇手，想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见，顾蔓尼的一双白嫩的手，接过水杯时碰到沈霖的手。

不过很快就松开了，她接过水杯喝起来。

坐在对面的沈铭，看了全程，暗沉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只是似乎看顾蔓尼手里的水杯，不顺眼一样，一直盯着它看。

顾蔓尼怀里的顾年年，好奇地看着身旁的叔叔，因为妈咪说，这不是他爸爸。

顾年年有些失望，不过他没有忘记决心给妈妈再找个老公的事。

“沈霖叔叔，你喜欢我妈咪吗？”

顾年年总感觉沈霖叔叔，看自己妈妈的眼神不一样，不像对面的叔叔，看自己妈妈，跟狼见到猎物一般，充满了野性。

他不喜欢那个叔叔，他的爸爸应该是温柔，对妈妈好的男人。

顾年年的童言童语，不知道让身旁的大人们，炸得一通乱。

沈霖对美人来者不拒，可也分时候的，现在正是要扯清关系的时候。

“小朋友别乱说。”

“以后我是你小叔，要记住了。”

顾年年不知道小叔是什么亲戚，不过看到妈妈神色，他也乖巧点了点头。

“你沈霖叔叔，不喜欢你妈这样脑袋空空的木头女人，他喜欢年纪比他大的，最好差个六十岁。”

顾年年听见对面冷脸的叔叔，突然开口。

他认真想了想，他觉那叔叔说不是什么好话。

却对沈霖叔叔，喜欢跟他差六十岁的人好奇了起来，他莫名其妙想起在悉尼的保姆阿姨，她就七十岁了。

一身肥肉，皮肤松弛下垂，一身老人斑，却是对他最好的保姆奶奶。

“沈霖叔叔，是真的吗？我可以把安娜介绍给你，她七十七了，至今单身。”

三岁的顾年年，并不知道大人的地狱式的玩笑，反而当了真。

一旁的沈霖被顾年年一双纯真眼神看着，突然感觉椅子上有刺，坐立难安。

却不敢拒绝，因为他哥阴沉的眼神告诉他，要是拒绝他就会死很惨。

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呵呵，再说，以后再说了。”

顾年年小脑袋迷茫了。

顾蔓尼却想着，自己在沈铭嘴里，怎么成了脑袋空空的木头女人了？

忍不住嘀咕一句。

“你好，长得跟狐狸精一样，四肢发达头脑不简单，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顾蔓尼却不知，因为刚刚空气静止，她小声嘟囔，声音也放大不少。

起码对面的沈铭是听见了。

沈铭突然不气了，心情好不少。

沈铭缠着佛珠的手，不停地把玩，声音不大，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看到那佛珠，顾蔓尼脸色僵了僵。

那串珠子，还是那场火之前，她送给他的。

他们俩当时如胶似漆，突然一场火，让俩人都措手不及。

正如那场火，烧起来一样突然。

一场学校的年底晚会，两位系里舞台的台柱子，同时被困在后台化妆间里。

沈铭冲进火场，第一个先把许静婉救了出去，而自己冒着身旁滚烫火焰，拼命踹开卫生间，把舞台用的幕布浸满了水，披在自己身上，这才逃出生天。

她不怪沈铭没有第一时间救她，在生命危险面前，找到谁就先救谁，这是救人原则。

可当她狼狈的从火场出来，看到许静婉娇弱地被沈铭抱在怀里，她回头看自己那不屑的目光。

顾蔓尼脑袋里还回旋着，许静婉在火场里对自己说的话。

“你不觉自己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吗？当年要不是我要出国学习，可没有你什么事。”

许静婉的话，让顾蔓尼脑袋突然中病毒一样，一直循环的打开关机。

当年高三毕业的聚会里，被好多女生暗恋的学神，在黑暗角落里，沈铭偷偷拉着她的手。

甚至躲在角落里第一次被他吻，霸道的他，看着自己道。

“张开嘴，等会儿敢咬我，就把你牙给拔了。”

单纯的自己吓了一跳，对于沈铭她是怕的，在她心里沈铭跟班主任等同。

最后羞涩的自己第一次连伸舌头都不会，可沈铭却是个好学生，事事都是他教会了自己许多个第一次。

原来那天，刚好是许静婉出国的日子。

顾蔓尼不信许静婉的话，脑子里却想起来了平时自己忽视的地方。

比如他为什么叫自己小婉儿，是因为许静婉吗？还比如自己不爱吃鱼不爱吃香蕉，可许静婉每一样都爱吃……

顾蔓尼始终没有办法相信，甚至试图等沈铭给自己解释，为了这个还找到他家去。

檀宫的别墅区，这是顾蔓尼第一次来到这么豪华的地方，甚至按门铃，她都鼓足了的勇气，才按下门铃。

直到一位穿着围裙的妇人站在门口，她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

两人就站在沈家门口。

“你是少爷的同学吗？找他有什么事？”

她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沈铭家境富裕，却不知道原来他们这么的云泥之别，是她这样普通家庭的女孩，高攀不上的。

顾蔓尼是自卑的，抬头看了一眼妇人，怯懦的道。

“阿姨您好，我想找他有点事，他在吗？”

妇人是沈家请的阿姨，她用挑剔眼神看了看顾蔓尼，口气却客气疏离。

“你找少爷呀，少爷不在，他出国去了，跟许家小姐去滑雪了。”

顾蔓尼想问沈铭几时回来，那阿姨却不给她机会。

傲慢看着顾蔓尼继续道。

“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转达，你这样女孩我见多了，听阿姨一句劝，我们家少爷以后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太太早就定好了人家，就是许家。”

“以后少爷他该走什么路，早就规划好了，跟你这样看起来，普通家庭的孩子走的路不一样。”

沈家随便一个保姆，都看不上自己。

说得顾蔓尼无地自容，羞耻的她只能说了一句，就匆匆跑开了。

“那他回来的时候，麻烦您告诉他一声，我再找他。”

顾蔓尼没有等到沈铭来找她，之后卡里多出了两百万，还有自己被通知，本来在保研名单里的她，换了人。

不是别人，正是许静婉。

原本她不够资格保研，现在她名字却在上面。

自己呢？

她愤怒迷茫，去找老师理论，也只是被搪塞过去。

原来知道自己是沈铭的女朋友，那些老师可是和颜悦色的。

现在呢？一个个看自己如粪土，嫌弃溢于言表。

读研是她出路，现在也没了。

她茫然又无措，想要依靠，可那个人却消失无影无踪。

自从沈铭跟许静婉走后，再没有出现在学校，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哭着看着卡里的钱，申请了出国留学机会。

她知道这是沈家给的分手费，让她别再纠缠沈铭。

她也是这么做了。

到了悉尼，她拼命忙于适应环境，学习语言和打工赚钱，忙到自己瘦脱了像。

脑子里像停下来，就会想到不该想的事一样，她不敢停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考试时晕倒，查出来有孕时

也不过才过去三个月，她没出息的，还是想他想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