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欢欢喜喜的离婚

“要查的东西很多，微信、QQ、电话……咱们分一下工吧？”李明皓拿着手里的任务清单，和白靥如商量。

白靥如想也不想地答道：“这样吧，微信、QQ、邮箱归你，其他的归我。”

“哦？”李明皓见她这样不假思索而又斩钉截铁，不禁有点好奇：“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白靥如盯着李明皓的眼睛：“你真的想知道？”

“想啊。”

“因为，我对这个有PTSD。”

“PTSD？”李明皓恨不得立即能上网搜索一下。

“PTSD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白靥如神情有点黯淡，“我查过我前男友的微信和QQ。”

“哦？”虽然男友带了个“前”字，可李明皓听到之后心里还是像伤口被泼上了酒精，他愣了一愣才回应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不关你的事。”白靥如吐了一口气，“那时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就去偷偷看了他的微信和QQ，看完后感觉天都塌了——自己一直信赖的人，原来竟是如此的龌龊。从那以后，我就对查别人的社交软件感到恐惧，总感觉那是一个人心灵的阴暗角落，不敢去直视。说得严重点，直怕对人性都会产生怀疑。”

一直以来，白靥如都是古灵精怪的性格，李明皓从没有见过她这样感伤的模样，别有一种哀怨的美丽，让他心里怜爱粼粼。但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那是他没福气。”

白靥如勉强地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就来找到老板帮我调查，结果没有想到，我对这一行也产生了兴趣，竟然从顾客变成了员工。可在这一行干得越久吧，我越是不敢相信男人了。”她说着低下了头。

李明皓沉默了一会，最后鼓起勇气说：“其实，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白靥如摇摇头，“你呢？你为什么会来做私家侦探？”

“我嘛……”

一周之后，案情讨论会。

李明皓先做报告：“这一周来，我和靥如把杨学词提供的信息都仔细地搜寻了一遍，总地来说，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现在联系最常用的工具是微信，但由于换了手机，以前的聊天记录都找不到了。下面，我详细地介绍一下情况。首先，手机的通话记录，我们重点排查了失忆以前三个月的通话和短信，每一个通话的号码，我们都打过去查明对方的身份。但是，现在的人已经很少用电话来联系了，结果，我们忙活了好久，发现电话联系的人主要就两类：房产中介、贷款中介。”

“他们才是真正爱我的人啊。”白靥如捶胸顿足。

苏志杰微微地摇摇头：“继续往下说。”

“然后是微信，这本来应该是最有价值的信息来源，但是，杨学词虽然找回了微信的账号、密码，但却找不到过去的手机，微信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保存下来。杨学词虽然尝试着和微信通讯录里的人都联系了一遍，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可惜……”

“接下来我们搜查了QQ、电子邮件、微博等等。杨学词自己也记不得有多少个这类账户，我们只能通过手机收取验证码的方式来找回密码，对于QQ和微博来说，这样做很容易，我们也都筛查了一遍，同样没有发现异常。但是电子邮件就很麻烦了，因为提供电子邮件服务的网站太多了。我们只能耐心地一个一个地试，把最常用的邮件服务商都试了一遍，最后发现，在这些常见的邮件网站中，杨学词只有两个邮箱，一个QQ的，一个新浪的。和微信、QQ相比，邮箱的好处就是，过去的邮件基本都保存了下来，杨学词并没有删除，或者说，并没有大规模地删除。我们把邮件一封一封地检查了，但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有没有发现联系得比较频繁的人呢？”苏志杰突然问道。

“老板，其实呢，我们一直怀疑，杨学词是不是有第三者，所以刘絮飞才会和他突然离婚，所以，我一直很留意他有没有和其他女人的来往邮件。但结果……并没有。”李明皓无奈地两手一摊，“我们发现，杨学词对这两个邮箱是有分工的，新浪邮箱基本上是用来注册和接收垃圾邮件的，而QQ邮箱才是用来联系的。我一封一封地仔细检查了他的邮件，结果发现，基本上他只和一个邮箱在联系，而且称呼、语气非常亲昵。但是，我很容易就查出来，这个邮箱是刘絮飞的，一方面，他在邮件里的称呼都是‘飞飞’，结尾时会说‘亲亲老婆’之类的情话；另一方面，这个QQ邮箱是用号码作为账户名称的，我再核对杨学词的QQ好友，网名是‘絮飞满天’，这肯定就是刘絮飞无疑了。但总的来说，他和刘絮飞的邮件来往数量并不多，可能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通过微信联系吧，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只是，最后一封邮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最后一封邮件？是什么时候发的？”

“是在失忆前两个月发的。”

“把这封邮件给我看看。”

李明皓在投影仪上打开了最后那封邮件，只见里面简单写着：“老婆大人，材料清单见附件，辛苦你啦。”

“材料清单？”苏志杰愣了一愣，“附件里是什么？”

李明皓打开附件，却是民政局的一份办事指南——内地居民离婚登记，显然是从民政局网站下载而来的。

苏志杰瞪着这封邮件看了半天，然后问道：“你们怎么看？”

“这封邮件最让我迷惑的是，这语气根本不像是要离婚的夫妻该有的语气啊？”白靥如蹙眉道，“如果两个人都要离婚了，还会称对方为‘老婆大人’吗？这两口子说起离婚，简直就像要去旅游似的。”

苏志杰突然问道：“杨学词有几套房？”

“哈哈，老板，这个我们也想到了。”李明皓笑了起来，“我们也想，难道是离婚买房？但我们问了杨学词，他们当时名下只有一套房，按政策，他们是还可以再买一套的，没有必要为了得到购房名额而离婚。”

“但是，如果离婚的话，就算首套房，契税会节省一些钱，有好多夫妻为了省这笔钱也离婚后再复婚的。”苏志杰想了一想，“不过，对于杨学词来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虽然不是土豪，但家境还是比较富裕的，应该不至于为了省税钱而离婚。”

“邮件这边就是这么多线索了……”李明皓点点头算是小结。

“嗯……现在发邮件的确实也很少了。这一封邮件，也是因为要发送离婚指南的附件，杨学词才用邮箱的。但通过这个邮件，可以部分证明杨学词的直觉是正确的：他还是爱着刘絮飞，两人的感情并没有破裂。”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离婚呢？看这邮件，还离得欢欢喜喜的。”

“这个还需要我们继续调查啊。你们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