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有你我怎么幸福

“莹雪，我爱你。真心爱你，你相信吗？”顾伟峰爱抚着谢莹雪的长发，凝视着她的眼睛，柔情而郑重地说。

“我当然相信呀。”谢莹雪虽然年少，但女人的直觉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呀？没事吧？”她看见顾伟峰面色凝重，不禁紧张起来：“你怎么了？你不会想——想和我分手吧？”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出事了。”顾伟峰沉重地点点头，“你知道，做基金经理，难免会有一些内幕交易。我一直做得很谨慎，但有一笔交易实在太诱人了，我做得有点过头……我最近得到消息，证监会那边已经发现苗头，在开始立案调查了，现在还没有查到我这里，但这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查到了，会怎么样？”谢莹雪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笔交易很大，如果查出来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有多严重？”谢莹雪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一个穷光蛋的顾伟峰。

“会坐牢，判得严重的话，可能得坐四五年牢。”

“啊？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利用了一点消息吗？”谢莹雪吓得呆住了，她一直以为这只是经济上的问题，没有想到会有刑事的后果。

“就是这么严重。”

谢莹雪狠狠地咬着嘴唇，憋了半天后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等你。你要是坐四年，我就等你四年，坐五年，我就等你五年。”

顾伟峰听着不禁渗出泪来。为什么又流泪了？他自以为披着灵魂的盔甲，世间再也没有利器可以伤害到他，可谢莹雪一句话就让他感动涕零。他强忍住内心的波澜，故作平静地说道：“不，莹雪，你还这么年青，别说这种傻话，为我这个老头子浪费生命。而且，我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知道这一天随时会降临，所以我早就预备着后路。因此，后果没有那么糟糕。”

“什么后路？”谢莹雪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早就办好了国外的身份，所以，我会逃到国外去。”

“啊……”谢莹雪眼里刚刚燃亮的希望光芒又瞬时暗淡了下去，“那……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很难，如果这样，我就不可能再回中国了，回来就会被抓。”

“那……那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谢莹雪拉着他的手急促地摇晃。

“傻孩子，你别一时冲动。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了。尤其是你的父母，你这样做，他们得多伤心啊。”

谢莹雪听了也呆住了，她年青的心灵又如何能承荷这样的离别。

“而且，我是一个在逃的罪犯，你跟着我去过逃亡的生活做什么呢？整天提心吊胆，不可终日的，我要是让你一辈子这样生活，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顾伟峰托着她的腮，柔情万分：“莹雪，你听我说。你这么年青，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呢，别为我这个老头子伤心。”

“你胡说！”谢莹雪嘴角抽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我爱你，伟峰，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顾伟峰忍痛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你听我说，我这段时间已经在美国给你创建了一份信托基金，在你30岁之前，每年会有5000美元汇给你。你现在还太小不懂事，我不想让你有太多钱，但我也不想你缺钱，我不想你因为缺钱而放低自己。30岁之后，是每年5万美元，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成熟了，我可以放心把钱交给你了。而且，经济独立了，精神也就更容易独立。另外，26岁的时候，会一次性地汇给你100万美元，记着，这笔钱一定要用来买房，不要拿去乱投资。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份人寿保险，将来万一——只是万一，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着——万一有什么重大疾病，医药费可以……”

“别说了！”谢莹雪扑进他怀里“呜呜”大哭，“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傻孩子……”顾伟峰紧紧地搂着她，“你也不希望我坐牢，对吧？”

谢莹雪在他怀里哭了好久，最后抬起头来，抽噎着问：“你什么时候走啊？”

“快了，我得赶在他们查到我这里之前就离开，一旦他们察觉到这事与我有关，恐怕马上就会对我进行边境控制，那样我就出不去了。所以，我这几天就得走了。”

“这么快啊？”谢莹雪的眼泪又滴答滴答地掉下来。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止住抽噎，贴着顾伟峰的耳朵说道：“伟峰，你走之前，我们再试试吧。我想把我给你。”

顾伟峰只觉得像有一根椎子扎进了自己的心里，他屏住呼吸：“莹雪，不用了。我想要你幸福。”

谢莹雪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没有你，我怎么幸福啊？”她一拳一拳地捶在顾伟峰胸口：“你告诉我，没有你我怎么幸福？你告诉我啊……”

顾伟峰感觉那扎在心里的椎子在旋转着往深处刺去。不行，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完成，我不能失控。于是，他扶着谢莹雪的肩说道：“莹雪，我只有一件事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嗯。我答应你。”谢莹雪想也不想地点头，“什么事？”

“我和你的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即使是你最亲的人，包括你的朋友，你的姐姐，甚至你的父母，一个字也不要提。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因为如果你不小心提起了我，就可能会暴露我的行踪，明白吗？”

“嗯。我答应你！”

“真的？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永远、永远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的姐姐，你的父母。”

“嗯！我不会向任何人说，永远，永远。你在我心里，永远，永远。”谢莹雪含着泪，指着自己的心口。

真相调查社办公室。

白靥如和李明皓在听着顾、谢二人最后的道别，白靥如听着听着，眼睛里一开始噙着泪，像荷叶上的露珠一样越来越大，最后滚落下来，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流星一样的泪痕。李明皓默默无言地为她递上纸巾，白靥如接过来，擦掉眼泪，关掉了监听：“别听了，剩下的都是人家的隐私了。”

“好！”李明皓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你也别难过了……谢莹雪会很快恢复过来的。”

“希望吧。我这妹妹挺傻的，其实呢，我这会觉得顾伟峰也挺傻的……”

“哎，你说，这顾伟峰到底是个坏人呢，还是一个好人？”

“哟——”白靥如白了李明皓一眼，“你这问题有点老板的那个哲学风格了，什么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之类的。”

“没有那么高深吧？”李明皓苦笑着搔搔头。

“算了，我现在可不想讨论什么狗屁哲学问题。”白靥如朝李明皓挑了一下眉毛，“本小姐现在只想去吃点甜品，开心一下。”

“正好我也想去呢，要不我请你？”

“得！你工资和我一样高，你都请了好几次了，这次就我来请吧。”

“好啊！不过，你确定真的还是吃甜品吗？我看你最近似乎丰满了一些……”

白靥如气得哼了一声，又准备用肘尖顶李明皓的胸口，谁知李明皓眼疾胸快地躲开，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嘻嘻笑道：“老板总说要告诉别人真相，其实这样做真的好危险……”

“李明皓，你别跑，我保证不打烂你的嘴……”白靥如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个箭步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