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顾伟峰来电

案情讨论会。

听完苏志杰的讲述，白靥如好奇地问道：“那个化石会是谁呢？”

苏志杰摸了摸下巴：“化石有几个特征：第一，他很富有，至少比较富有，一般人是舍不得花八万元来请私家侦探的。第二，他对顾伟峰和基金公司非常熟悉，所以才知道招聘实习生的细节、才能拍到顾伟峰和谢莹雪的机票。第三，他让肖朗来出面委托调查，自己不亲自出面，这说明他非常担心泄露身份。综合这几点，我们可以大概率地推断，他是基金公司的内部人员。”

“有道理……”白靥如沉吟道，“但是基金公司有一百多人呢，会是谁呢？”

“老板，你教过我，如果想找出一件事情是谁干的，就从这件事情的受益者来着手。”李明皓这时插话道，“化石来调查顾伟峰和谢莹雪的关系，无非是两个结果：要么是找出顾伟峰的秘密搞臭他，要么是想拆散顾伟峰和谢莹雪，所以，化石可能是顾伟峰在职场上的敌人，或者……是一个喜欢顾伟峰的人？”

“非常棒！”苏志杰赞赏地拍掌。

“但是……他会是谁呢？我们对基金公司的内部人员可不熟悉。”

“化石是谁？顾伟峰为什么要追求谢莹雪？这些都还是个谜。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客户已经终止调查委托，我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苏志杰耸耸肩，心里有一个未解之谜，他总还是感觉有点惆怅失落，就像小时候如果有做不出来的数学题，他就始终难以释怀。

“不行！不行！”白靥如突然大声地表示异议，把苏、李两人都吓了一跳。“老板，顾伟峰为什么要追求谢莹雪，我一定得调查清楚。我是真把谢莹雪当作妹妹的，这个事情不调查清楚，我既不放心谢莹雪，良心上也过不去。老板，你让我去宿松调查吧，我自己付差旅费。”

苏志杰对白靥如缓缓说道：“小白，不要以为，我要终止调查，仅仅是因为客户不付钱了。”

“哦？还有什么原因？”李、白二人都望着苏志杰。

“你们想想，你们在跟踪顾伟峰和谢莹雪的过程中，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异常？”李、白二人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呀？”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苏志杰严肃地敲了敲桌子，“你们想想，顾伟峰已经发现你们在调查他，他甚至拍下了肖朗来侦探社的照片，可你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常，也就是说，他知道你们在调查他，可你们不知道他知道你们在调查他。”

“老板，有点晕呢。”白靥如扶了扶头。

“好，我直接说结论。这说明，顾伟峰的侦查和反侦查能力很强，比我们还强！所以，你们才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哦——”李、白二人恍然大悟，再一细想，似乎又模模糊糊地感觉，这次在执行监视任务的过程中，仿佛遇到过一些恍恍惚惚的疑点，便不禁有点后怕。

“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如果我们坚持继续调查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很难预料。”苏志杰一字一顿地说着以示强调，“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不让你们继续调查了吧？”

但白靥如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毅然说道：“不行，为了我妹妹，这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老板，你给我休几天假，我自己去宿松，这是我的私人恩怨，与侦探社无关。我就不相信，顾伟峰能把我怎么样。”

苏志杰瞪大了眼睛看着白靥如：“小白，你真的要这么做？”

“嗯！”白靥如坚定地点点头，“谢莹雪真把我当姐姐，我也真把她当妹妹。她那么单纯，那么柔弱，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保护好她。顾伟峰要是真有什么阴谋想害她，他得先过我这一关。”

苏志杰听完，也被白靥如的姐妹之爱所感动，欣然点头道：“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正义感。那我们就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调查！但是，顾伟峰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他，这是个厉害角色，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老板，我们现在已经暴露了，又是去外地出差，这样危险的工作，还是由我来做吧。”李明皓忙不迭地表态。

苏志杰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明皓一眼，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白靥如就匆忙说道：“不行，不行！是我要求继续调查的，谢莹雪也是我妹妹，应该我去才对。”

苏志杰豪气地大手一挥：“那就你们两个都去吧，有个照应，这样安全一点，我也放心一些。一点差旅费，我还是亏得起的。”

“老板，你不仅是侦探之神，还是爱心之神啊。”白靥如欢喜不已，趁机顺势送给苏志杰一个马屁。

“还是正义之神！”李明皓也配合地跟拍。

虽然其实有点心疼钱，但听到这两个马屁，苏志杰顿时感觉，这钱花得太值了。

安徽宿松。

第一个调查对象，李明皓和白靥如选中了顾伟峰的高中班主任——李富春老师。顾伟峰是李富春这个县城教师职业生涯的巅峰，高考考上了北京大学，之后又成为明星基金经理，学生得道、老师升天，李富春也因此评上了职称、做上了小官，但此后他再也没有教出第二个顾伟峰。这个案例充分证明，学霸的养成和老师无关。可天下的老师，遇到学霸的时候，都以为是自己的教育水平高；而遇到学渣的时候，都认为是生源的水平低。

白靥如还是采用那个屡试不爽的老办法——冒充记者，说是自己《中国财富》杂志社的记者，正在写一个明星基金经理的专题报道，顾伟峰就是其中一位，杂志想写一篇关于顾伟峰成长的长篇报告，所以需要采访与顾伟峰相关人士的回忆录。

接到白靥如的来电，听说有著名的财经杂志要采访自己，李富春一口应承下来，约在第二天上午见面。当天晚上，他还把顾伟峰当初的资料都翻出来温习了一遍，精心构思了明天的谈话内容。想到可以在全国性的杂志上看到自己的采访，李老师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眠，结果第二天起床感觉形容有点憔悴，还在镜子面前百顾千盼地打扮，穿上了最昂贵的冒牌西装。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准备工作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第二天一早，李、白二人前往顾伟峰的母校，已经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白靥如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又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房产中介——叫我买房的？白靥如心想着，随意地接道：“喂？”

可对方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石化在原地：“白靥如小姐，我是顾伟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