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德国路演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谢莹雪收到了顾伟峰发来的微信：“我要去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路演，我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你也可以去德国出差。”

谢莹雪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我也可以去？实习生也能去？”

“对啊，我帮你争取到的。”

谢莹雪首先想到的是一个很俗的问题：“那个……顾总，不好意思，我还是问一下为好，去德国是自己出钱还是公司出钱？要自己出钱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她还在最后加了一个扮可怜的表情包。

“当然是公司报销全部费用。自己出钱的话，还需要我出面给你争取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谢莹雪总感觉有点不知所措：“顾总，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那个货币基金的广告文案最终采用了你的方案，卖得很好，所以你的功劳很大，我一直想着要奖励你，正好遇到了这个机会。”

自从那次的谈话之后，顾伟峰让谢莹雪参加的会议和工作更多了，他也时不时地和谢莹雪微信聊天，两人熟悉了许多。于是，他在谢莹雪心中“敬”的情愫更加浓重，而“畏”的感觉减弱了许多。

谢莹雪被他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去德国是理所应得了，便问：“什么时候去呀？”

“四月三十号晚上走，五月五号晚上回，五天时间，我看过放假安排了，正好五一假期，你几乎不需要跟学校请假。”

谢莹雪一看这日子却有点犯难，她倒不是担心请假的问题，一两天时间的假期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请得到，可五月四号正是她的生日。她生于“五四青年节”这个特别的日子，所以她的生日在班里无人不知，而一伙同学早就约好要和她一起庆祝生日——这是她20岁的生日，意义特殊。虽然是男男女女的几位同学，但谢莹雪也通过闺蜜朋友知道，其实是肖朗牵头提议的。他的心思她当然知道，但是呢，她也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接受他。她肯定不讨厌他，可是，似乎也说不上喜欢。她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万一肖朗向自己表白了，该怎么办？是接受他呢，还是不接受？可她给不了自己答案，而肖朗一直没有正式表白，于是她也就顺势躲避，把这个问题一推再推。

如果去德国，就要取消生日party了呢。谢莹雪来自三线城市，从来没有出过国，思量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去德国为好，生日年年有，但错过了这次的公费德意志之游，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她正准备回消息的时候，顾伟峰见她迟迟没有答复，又发来微信：“怎么，五一约了男朋友？”后面还跟着一个坏笑的表情。

这是顾伟峰第一次和她讲到个人问题，不知为什么，她急忙回复申明：“顾总，我还没有男朋友。”

“哦……那你去德国吗？”

这一次，谢莹雪毫不犹豫地回复道：“去的。”

“好，那我就让人安排机票、签证了。”

“谢谢顾总。”

“对了，你有护照吗？”

“没有……”谢莹雪从来没有想过出国，所以也就没有办护照。

“那你要赶紧去办一个。”

“好哒。谢谢顾总。”

过了好一会，顾伟峰又发来一条消息：“按公司规定，实习生不能享受这种公费出国待遇，这是为你特别争取的。所以，这个事情，你一定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明白吗？”

谢莹雪发过去一只猫在“嗯嗯”点头的表情。

“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公司的人，也包括你的父母、朋友。”顾伟峰又再特别地强调。

谢莹雪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回复道：“明白了，顾总，我会注意的。”

当天晚上谢莹雪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她既为即将第一次出国而欣喜不已，同时也有那么一点迷惑不安：为什么顾伟峰对自己如此关照？就仅仅是因为设计了那么一个广告文案？天啊——她女人的本能突然觉醒——他不会是想在德国对我图谋不轨吧？我该不该问一下他，是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他如果真的要动手动脚，在那异国他乡，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带瓶防狼喷雾在身上？她想象着顾伟峰强行搂紧她的情景，可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她竟然不想挣扎。

算了吧，最终，她清醒了过来，人家是明星基金经理，金融界的男神，想要哪个女人要不到啊，还会这么费尽心机地来算计我这个小女生？这不过是纯粹的公务出差而已。她把自己安慰得无可辩驳，便也渐渐地安心睡去。

出发那天，顾伟峰约好在学校门口来接她一起去机场。虽然谢莹雪再三推辞，她怎么能让高层领导来接自己这个实习生，可顾伟峰和蔼却又不失威严地坚持，说是正好顺路而已，她便也只好答应。她在校门口等候的时候，想象着顾伟峰会开一部什么样的豪车过来，奔驰？宝马？路虎？她毕竟是个女生，也就只知道这么几个豪车品牌。可到最后，停在她面前的却是一部外表毫不起眼的“大众”。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陌生人从驾驶座里出来，显然是司机，彬彬有礼地问她道：“是谢莹雪小姐吗？”

谢莹雪点点头，司机赶紧恭敬地从一边从她手里拿过行李，一边打开后座的车门：“顾总已经在里面了，你请上车。”

谢莹雪朝车里一看，顾伟峰果然已经坐在里面，朝她微微一笑。谢莹雪坐进车来，才发现这个“大众车”外观其貌不扬，内部却异常奢华，甚至还配备了电视、冰箱。尤其特别的是，它里面有一堵玻璃隔断，将前排和后排完全隔离了起来。谢莹雪情不自禁地叹道：“咦？这个车好特别啊。”

“这是公司给我特别订制的辉腾，300多万一辆。”

“啊？！”谢莹雪惊讶地吐了吐舌头，刚才还以为它和帕萨特是一个档次呢。

“公司订这个车，有几个原因。第一呢，是要低调，其他的牌子太容易招人耳目。第二呢，我的工作保密要求特别高，你要知道，我这里说出一个股票代码，就可能会引起股价的剧烈波动，而这个车的保密性能做得特别好。”顾伟峰指了指前面的玻璃私密隔断，“司机和前排的乘客绝对听不到后面的说话，也看不到后面的人。”顾伟峰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你看，保密对我的工作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这次要求你保密，希望你能理解。”

男神上司居然对自己如此谦卑，谢莹雪忙不迭地说：“顾总，你太客气了。遵守公司的规定，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从音箱里传来司机的声音：“顾总，现在去哪？”

顾伟峰按了一个按钮，然后答道：“直接去机场。”想必是在他按下那个按钮、接通了电路之后，司机才能听到后面的声音。

辉腾平稳地驶出。虽然这部豪车宽敞得可以让谢莹雪劈一字腿，可是对孤男寡女来说，还是一方密闭狭小的空间。谢莹雪见顾伟峰又按了一个按钮，原本透明的玻璃隔断颜色渐渐变深，最后成为了深黑色，那色彩变幻就像是快进版的夜幕降临。原来，这个隔断是可以调节透明度的。谢莹雪从来没有和顾伟峰离得这么近，现在又是没有旁人看得见的私隐独处，她一时感觉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佯装扭头，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城景，有那么一点羞羞的尴尬，却又有那么一点窃窃的喜悦。她那时还不知道，她正踏上了一段终身难忘的梦幻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