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泉和深井

“基金经理？！”李明皓和白靥如接到任务的时候都失声惊叹。

“准确地说，是明星基金经理。”苏志杰把顾伟峰的一张照片投放在会议室的屏幕上，那是顾伟峰在一次经济论坛大会上演讲的留影，讲台上的男人器宇轩昂，风度翩翩。

“他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基金经理，所以，很容易在网上就收集到了大量信息。”苏志杰向两位下属介绍道，“顾伟峰，男，1976年出生于安徽宿松，1995年考入北京大学经济学院，1999年保送硕士研究生，2002年毕业后进入盛华证券公司研究所工作，2005年加入合一基金管理公司一直任职到现在，一开始是做基金经理助理，因为业绩突出，在2007年升任基金经理。这十几年来，他的业绩一直稳居在基金行业内的前五名，多次被《新财富》杂志评为明星基金经理。他管理的那些基金，目前最大的那一只规模已经超过了100亿。”

“100亿！”李明皓和白靥如都吐了吐舌头。白靥如眨眨眼：“那他薪水应该很高吧？100万是起码的了？”

苏志杰笑道：“100万？那估计只是周薪。”

“周薪100万？”李明皓又是惊叹又是悲叹，“天啊，在他面前，我这个屌丝男心都要碎成渣——他干一年的钱，我干一辈子都挣不到啊。”

“这样的男人，又帅又有钱，哪个女人都会喜欢啊。”白靥如调皮地做了一个花痴的表情。

“钱就那么重要吗？你们女人就那么看重钱？”李明皓那酸溜溜的语气可以战胜陈醋和柠檬，获得全球酸度排行榜的冠军。

“咳，不是老话说的嘛，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好、好、好，别又歪楼了。”苏志杰赶紧阻止两个年青下属继续聊人生，“小白，你说得对，这个男人如此优秀，他想要什么女人都不会存在困难。可是，为什么他偏偏会看上这个普通的大一女生呢？”苏志杰一边说着，一边把谢莹雪的相片也放上投影，和顾伟峰的照片并列着：“我在网上查遍了顾伟峰的消息，但却从来没有关于他的绯闻。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自控力极强的人，可为什么当他42岁的时候，却突然喜欢上了一个刚满20岁的大学女生？——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真心喜欢还是逢场作戏，先假设是喜欢吧。”

“老板，感情这种事情是很难说的啊。杨振宁可以给翁帆当爷爷呢，可他们两个人还不是在一起了。”

“可是，奇怪的是，根据肖朗提供的情报，顾伟峰是预定了谢莹雪来基金公司实习的。难道——他在此之前就见过谢莹雪？”苏志杰继续分析。

“但是——根据肖朗的情报，在他和谢莹雪去基金公司实习之前，两个人关系不错，但去了基金公司之后就发生了变化，这意味着，谢莹雪在去基金公司之前并不知道顾伟峰——至少不知道顾伟峰对自己感兴趣，否则，她之前就不会和肖朗走得那么近了。”李明皓条分缕析。

“那就是说，是顾伟峰先暗恋谢莹雪，而谢莹雪一开始毫不知情。这么说来，倒真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呢。”白靥如可爱地摇摇头，“故事可能是这样的：顾伟峰在某个偶然的场合见到了谢莹雪，比如在甜品店里遇见了她，结果一下子一见钟情，于是暗中将她调入基金公司，然后再制造机会追求她——这就是一个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啊，好浪漫呀……”

“哎，我说你脑子里怎么全是琼瑶剧的情节啊？现实一点好不？”李明皓有点哭笑不得。

苏志杰笑道：“如果真的是像小白推理的这么简单，那咱们这笔委托费可就赚得太容易了。”

“老板，如果是那样，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分点成啊？”白靥如吐吐舌头。

“好啊，这次如果顺利结案了，就给你们两个发笔特别奖金。”

“太好了！老板，说话要算数哦。”李、白两人都高兴得扭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失信过？”苏志杰说着却突然变得严肃郑重起来，“不过，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案子绝对不会像小白所想象的那样简单、那样浪漫。你们看看顾伟峰的眼睛——”苏志杰把投影上顾伟峰的照片放大，然后指着屏幕说：“这是一双多么理性、多么冷酷的眼睛！他的家乡在安徽宿松，一个贫困的小县城，他从那里考上了中国第一学府的经济学院，这需要多高的智商和毅力！毕业之后，他又在证券市场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拼杀出了一条血路，到达了金字塔的塔顶，成为了万人敬仰的明星基金经理。可以想象，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多少的艰辛和残酷！所以，这个人，我不相信他会营造一个浪漫的故事，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秘密。”

“老板，你说得我有点担心呢……”白靥如怯怯地说，“咱们再看谢莹雪的眼睛——那简直就是一个孩子的眼睛啊。我把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一对比，感觉谢莹雪的眼睛是一股清泉，而顾伟峰的眼睛就是一口深井！顾伟峰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阴谋，谢莹雪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三个人望着屏幕上两双对比鲜明的眼睛，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泉和深井相遇，会发生什么故事呢？我们将见证这一切……”苏志杰说着开始布置任务，“还是老规矩，男探员跟踪男人，女探员跟踪女人，所以，明皓，你来跟踪顾伟峰，小白，你来跟踪谢莹雪。”他顿了一顿，又特地嘱咐李明皓：“明皓啊，我要特别提醒你一下。这个顾伟峰不是普遍人，你监视他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一点点的马虎大意啊。”

“遵命！”李明皓“啪”地起身敬礼，“请老板放心。”

“还有一个想不通的问题：说实话，当初我开出八万元的高价，一半是因为这个案子激不起我的兴趣，它看上去无非就是成功的中年富男追求年轻漂亮女孩的老套故事；另一半原因，其实我是有点想推掉这个案子的，毕竟调查一个基金经理不仅难度高、风险也大，可我没有想到，肖朗最后竟然同意了。”苏志杰既像是在与下属讨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肖朗又不是富二代，那他哪来的钱呢？”